通文馆。
于志宁许敬宗几人,代表十八学士出使林邑。
李元嘉叮嘱几句注意事项,便将名字报与郑元璹颜师古二人。
不多时。
二人先后脚来至通文馆。
“郑公、颜公,怎还劳烦亲自跑一趟?”
李元嘉起身相迎。
“拜见韩王!”
众人相互见礼,而后跽坐于席。
“小桌子,给二位臣公拿个凭几来。”
李元嘉吩咐一句。
“无需劳烦韩王,某坐着便好。”
颜师古摆手道。
“韩王举荐的人才,某与郑公都没问题,不出意外的话,使团于七日后出发,在这之前,某与郑公认为,应先联络下感情。故而,今晚于平康坊设宴,不知韩王能否赏光?”
颜师古又道。
“颜公与郑公安排便好,某便不过去了,将仲谧、延族几位托付于二位臣公,某很安心。”
李元嘉委婉拒绝。
平康坊设宴,那不就是逛青楼嘛。
唐朝的青楼就是妓院,技女和妓女无异,皆为以色示人。
李元嘉要是敢去,宇文昭仪不得把他的腿打断。
“那好,吾等必以诚相待。”
郑元璹说了句客气话。
然后,几人又聊了些家长里短。
李元嘉见二人犹犹豫豫的不走,便试探道:“二位臣公还有事?”
“哈哈,啊,韩王最近又制作新奇之物了?”
郑元璹搓手道。
原来如此!
奔着香皂来的啊。
话说这玩意也不是珍贵之物,怎得让二位臣公如此挂心?
“小桌子,取十块香皂过来。”
李元嘉吩咐道。
“韩王大善,某家内人不知在哪听到的消息,非要这香皂不可,某只能厚着脸皮与大王讨之。”
郑元璹陪笑道。
“无妨无妨,香皂虽珍贵,但郑公与颜公若用,自来千秋殿取之便是。”
李元嘉很是大气的保证道。
郑颜二人顿时起身谢恩,感动的不得了。
众人散去,颜师古复又返回。
“颜公还有事?”
李元嘉疑惑道。
“大王,某此去林邑山高水长,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但是至尊身边不能少一位中书舍人。”
颜师古小声道。
李渊身边有六位中书舍人,颜师古最为亲近。
而颜师古处理完粮种一事,定然是要升迁的。
对方提及此事,李元嘉心知肚明。
其一,是想让他举荐亲近之人。
其二,便是人情喽。
“颜公,某无人举荐啊。”
李元嘉摊了摊小手。
他的圈子里,有能力担任中书舍人的,只有十八学士。
李渊真的老糊涂,才会用这些人。
“大王可以先占着位置嘛,等心腹之人成长起来,让出位置便是。”
颜师古提醒道。
“让某给阿耶当中书舍人?!”
“然也!大王文采斐然书法超绝,又是陛下最亲近之人,有何不可?”
“颜公过奖了,某会慎重考虑此事。”
“如此便好。”
“小桌子,再取五块肥皂过来…还有奶茶、冰糖葫芦、冰激淋。”
“谢大王恩赐。”
得韩王赏赐,不仅是实用性的问题,还是面子问题。
知道这是何物吗?香皂!韩王恩赐的,汝有嘛?
故而,香皂仅于一日传遍长安城,象征性意义远大于实用性意义。
当然,也有奔着实用性来的。
“十一叔,十一叔,儿家娘亲来了,寻你讨些香皂。”
李婉顺颠儿颠儿的跑过来。
“怎还劳烦阿嫂亲自走一遭,某正欲差人送过去哩。”
李元嘉起身返回千秋殿。
此时,胡床左右两侧坐着两位大美女,正喝着奶茶,笑呵呵的聊着什么。
“姨妃是用香皂净的手嘛?香香哒。”
“可不,那竖子献宝似的给某用,还真别说,效果很不错呢。”
“真艳羡姨妃呀,有个至孝的麒麟儿相伴左右。”
“还麒麟儿呢,少给某惹些麻烦,便烧高香喽。”
李元嘉撇撇嘴,“娘,阿嫂,咋还背后蛐蛐人呢。”
“十一郎回来啦,阿嫂闲来无事,过来讨扰一二。”
郑观音笑道。
“小桌子,将那几块刻印花纹的上好沉香皂,拿与太子妃。”
“喏!”
“唉呀…十一郎这…有心啦,某就是过来唠唠家常。”
郑观音不好意思道。
李元嘉笑而不语,阿嫂还装呢,您的宝贝女儿已经把您出卖喽。
……
通文馆。
李元嘉这几日都在忙香皂作坊的事,倒是把编纂《氏族志》一事抛之脑后了。
房玄龄杜如晦忙的脚打后脑勺子,颇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大王,制作香皂不是大事,编纂《氏族志》才是。吾等如何编纂?天下姓氏繁多如何排序?都需要您拿章程。”
杜如晦是个急性子,既然接了活儿,便要办的妥妥当当。
“杜公莫急,大王自有安排。”
房玄龄的性格与杜如晦相左,甚至有点弱怂。
“安排?有什么安排?安排恩赐哪位臣公香皂嘛?”
杜如晦直言不讳。
“额…”
李元嘉无言可对。
郑公颜公给了,李卫公李世绩李艺不能不给吧?
郑观音给了,万贵妃长孙氏不能不给吧。
李元嘉不能厚此薄彼的。
“杜公!慎言慎言!”
房玄龄额头见汗,赶紧劝说。
“某偏不!”杜如晦的小暴脾气上来,李世民都敢怼,“某这把老骨头活不几年了,某也不怕死,大王既为神童仙子,为何玩物丧志不务正业?陛下编纂《氏族志》用意为何?大王不是不知道!几百年的世家门阀,几百年的社会观念,哪是短时间能扭转的?留给吾等的时间不多矣!”
杜如晦喷完,抬头仰面痛心疾首。
李元嘉要是李元吉那趟号的,他不会离开大理寺,更不会说这些肺腑之言。
可李元嘉偏偏类李世民,甚至有些地方更胜之。
杜如晦怒其不争啊!
通文馆内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去看李元嘉的表情。
老杜真是疯了,那是韩王李元嘉不是秦王李世民。
好好活着不行吗?
为何非要寻死!
“额…杜公消气啦?小桌子,快去给杜公拿杯奶茶压压惊。”
李元嘉也不恼怒,反而笑呵呵的安抚杜如晦。
穿越者嘛,最能放得下身段。
“这…”
房玄龄等人抬头看向李元嘉,心情复杂。
这不像演给吾等看的啊!
韩王之胸怀,不输秦王矣!
“杜公,莫生气喽,某不是没干正事,《氏族志》的概要,某都想好了。”
李元嘉似哄老小孩儿一般,哄着杜如晦。
“当真!”
杜如晦复问。
“然也然也!这种事儿,脑袋过一遍就有了。”
李元嘉依旧笑嘻嘻,用最温柔的态度,装最牛的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