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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郡王府。

李孝恭正在家中喝闷酒。

日前遭人诬告,失了兵权。

他从镇守江东的封疆大吏,贬为宗正卿。

心中哪能无怨?

后又观望秦王夺位,期待新帝登基,重新重用于他,怎奈何天运不济,秦王北遁朔方。

唯一的希望破灭,李孝恭干脆躺平。

纳小妾喝花酒,远离朝堂纷争,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太平日子。

若无意外,这武德一朝,他李孝恭只能当个闲散王爷,再也无法染指兵权。

“咚咚咚!”

“进!”

李崇义趋步入正堂,行礼请安。

“汝来此作甚?”

李孝恭看谁都不爽,也包括自家这竖子。

“阿耶,今日韩王来少府监就职,恩赐某几块香皂,儿刻意与阿耶送来。”

李崇义恭恭敬敬道。

李孝恭顿时气急,韩王又是这个韩王,当初玄武门夺位,若非韩王搅局,怎能功败垂成?

“滚蛋!”

李孝恭怒道。

“阿耶莫生气,某…”

“滚!”

李崇义灰溜溜离开正堂,复又来至母亲处。

河间郡王妃窦氏,并非穆皇后一族,而是前隋上柱国窦荣定之孙,本朝将作大匠窦琎之女。

窦琎也便是改造通文馆的主责任人,万年道参旗将军窦诞的叔父。

“娘,某从十一叔韩王那讨来几块香皂,用于沐浴甚是好用,您试试。”

李崇义献宝似的,将香皂递于窦氏。

“韩王?元嘉?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位亲王?”

窦氏皱眉道。

她知自家郎君的心事,这位韩王可不是一般人,能与陛下太子秦王都相处甚欢,可见其手段之高。

“然也!如今韩王是儿的直属上官,从三品少府卿。此外,外祖父负责改造的通文馆,也是陛下敕令韩王开设。韩王虽年幼,但已是至尊最信任的皇子…”

李崇义惧父,但与母亲尤为亲近。

话匣子一打开,便合不上了。

总之将李元嘉夸的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下无的那种。

“娘,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此诗也为韩王所赋,儿闻之惊为天人!”

窦氏也很佩服李元嘉。

但是!

自家儿子仅一日之时,就变成人家的小迷弟了,未免太不值钱了吧。

“这才一日,汝便心悦诚服之?”

窦氏沉声问道。

李崇义不仅没羞愧,表情中还带着受宠若惊。

“娘,您是没看到,韩王处理政务时,那叫一个手拿把掐雷厉风行,气质完全不输那些多朝元老。”李崇义只陈述还不过瘾,竟学着李元嘉的样子,开口道:“咳咳…崇义去宫外寻场地改造成工坊,崇嗣负责采买原材料并与韩王府主簿对接账目,景仁负责统筹。三日内开工,有问题没?”

东施效颦后,李崇义泄气道:“唉!娘,某学不来,真的学不来。韩王说话时,就很有王者风范,让人甘愿效命之。”

窦氏沉默片刻,笑着宽慰,“某儿也甚优!既喜于韩王手底下做事,便好好做,有何不懂的之处,就去寻外祖父解惑。”

“然也!娘,您试试这香皂,韩王亲手制的,某都没舍得用。”

“好,娘试试。”

窦氏用过后,大呼神奇。

“宫中盛传,韩王乃神童仙子,此言不虚矣。儿啊,此香皂为韩王恩赐,可送于汝外祖父一些,以尽孝道。”

“然也,明日某去宫里当职,与外祖父两块。剩下的三块都留与娘亲。”

“吾儿至孝!”

窦氏摸摸李崇义的头,喜爱的不得了。

如今李孝恭不受宠,李崇义想出人头地,只能靠外祖父的关系了。

……

次日。

通文馆施工现场。

“宇文公,这是何物?”

窦琎好奇道。

今日,宇文士及很奇怪。

不仅来的很早,还带着个端水盆的家奴。

但凡手上沾到点灰尘,便会用一块白色的小东西净手。

那小东西还能散发很香的味道。

“啊,窦公问这个啊,此为香皂,某大外甥新制之物,用来沐浴清洁比澡豆强太多了。这不,昨日刚制好,便让某家那竖子带给某这个舅父几块。窦公别看这香皂小巧玲珑的,顶抗用哩。整个大唐,不对,是全天下就那么几块,珍贵的很哩。”

宇文士及炫耀道。

下一瞬,将作监的官员们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韩王大才,吾辈之楷模,不仅能发明农具,还能发明沐浴之物!”

“神童仙子,果真神童仙子!”

“这神皂不仅能去油污,还能肌肤留香,彩啊!”

“宇文公,可否与某试试?”

长孙敞羡慕道。

“当然不可,此乃某外甥赐之,汝想用,让汝外甥置办。”

宇文士及毫不客气的拒绝。

将作少将长孙敞,被怼的哑口无言。

香皂只有韩王能制,人家堂堂亲王,哪能搭理他这个差点被牵连的罪臣。

长孙敞,正是秦王妃长孙氏的叔父。

“唉,吾等哪有那么好的大外甥,羡慕不来哟。”

窦琎叹息一声。

众人十分艳羡宇文士及,红眼病都快犯了。

这时!

“外祖父!”

李崇义趋步而来。

“崇义,为何不在少府监当值?汝来此处作甚!”

窦琎斥责道。

李崇义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外祖父,某给您送香皂来了。”

窦琎听此二字,顿时挺直腰板,眉开眼笑。

“哦?可是韩王制作的香皂?”

“然也!外祖父,韩王恩赐某五块,三块留与娘亲送礼,两块与外祖父送来。”

“唉呀!崇义至孝矣!此等珍贵之物,某竟有幸用之,荣耀备至荣耀备至啊!臣将作大匠窦琎,谢韩王赐皂!”

窦琎很是夸张的对着千秋殿方向行长揖礼。

良久后起身,溺爱的看着李崇义,问道:“好外孙怎得此物?韩王竟如此器重于汝?”

窦琎问的是废话,李元嘉不器重李崇义,怎能以如此珍贵的香皂赐之?

很显然,窦琎是问给同僚们听的。

吾之外孙,跟韩王混的,懂?!

“回外祖父,韩王确实带汝另眼相看,不仅称某为侄儿,将珍贵的香皂与之,还让某教习宇文公之子。”

李崇义深知外祖父用意,便将实情全盘托出。

“唉呀,好外孙!此乃大事,韩王之表兄宇文公之子初入仕途,可要好生教习,不得疲懒!”

“外祖父宽心,宇文公宽心,某必尽心竭力,教习好上官。”

昨日,宇文士及便知自家孩儿入职少府监,且初入仕途便是从六品互市监,甭提多感激大外甥了。

要知道,寒门学子苦读诗书十数载,好不容易高中进士,官职不过九品校书郎。

此外,李元嘉为何赐李崇义香皂?还不是让老人好好带带自家孩儿嘛。

大外甥处事,永远都是那么周全。

“窦公,今日下值去平康坊郑大家那坐坐?”

宇文士及盛情相邀。

“然也然也,某再知会侄儿光大一声,他刚好休沐在家。”

窦琎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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