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帕兹曼尼和尼古拉斯也在边厅坐下，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位特殊的客人：
——斐迪南。
屋子并不大，大概也就是能容下五六个人的大小，正中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让他们在讨论的同时也能喝点东西解渴。
斐迪南率先开口：“今天刚刚将议程宣读完，下面几天才是国会的关键，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帕兹曼尼点点头，随后说道：
“教会这边都已经谈好了。”
“我们的人会统一立场，支持尼古拉斯阁下的提案，特别是边境防务和属灵财产的保护圈问题。”
“只要您保证议程继续推进，不被那群新教贵族搅乱，我们就能带头在议会上发言。”
尼古拉斯接着说道：“您对修道院保护权的事情，我们会从宗教和边防角度去讲，让大家明白这是要实现国家安全必要的一步。”
“那些修道院基本在奥斯曼威胁最大的地方，贵族们心里都清楚，对很多边境领主来说，这些修道院的‘保护权’所带来的收益远不及他们花费在上面的消耗。”
“因此，他们不大可能会拒绝这项提案。”
“但若是王室拿到了所有教会财产的‘保护权’，您就自然而然有理由扩军，甚至建立起您所设想的中央军了，与此同时，还拿到了实际上的‘收税权’，何乐而不为？”
斐迪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财政方面要透明。”
“新教那边最擅长挑拨，说教会搞腐败，说王室乱花钱，到时候你们要给出详细账目，让他们没法拿这个做文章。”
尼古拉斯立刻回答道：“殿下，我已经准备好清单，待到明天被新教贵族质疑时便会拿出来，当作证据了。”
“上面的记载很完整：每个修道院的年收入，现状，预计整合后能用于军费和粮草的钱数，都罗列在了一张纸上。”
“我们也会写清楚，哪部分钱会保留在教会账面上，用于神职事务；哪部分则交给王室，用于边防整顿。”
“还有一件事。”帕兹曼尼低声说，“新教贵族在外面放话，说属灵辖地问题一旦通过，王室就会动其他贵族的财产。”
“您或许需要在接下来的公开讲话里明确表态，说不会把同样的事情推到其他贵族头上，这样我们才能让更多中立的小贵族安心。”
斐迪南想了想，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会在议会里说清楚，这次只针对教会财产，是特殊情况，不会拿贵族的领地来补贴军费。”
“不过这件事也要你们教会帮忙对外解释，免得有人乱说。”
帕兹曼尼点头：“请殿下放心，我们会同步放出声明，让神职人员在地方教区也去做解释，避免流言四起。”
“很好。”斐迪南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修道院地的问题只是第一步。”
“我想趁这次国会，把边境防务真正理顺，把各地统一募兵的事落实下去，哪怕最后要统一齐格蒙德那边的提案。”
“当然，我还是希望，我自己的议案能够通过。”
“如果可以通过，两位自居首功。”
说着，斐迪南看向尼古拉斯：“我会给你的家族减税，并许诺给你家族成员军队的职位。”
“那我就提前感谢国王了。”尼古拉斯面带微笑。
随后，他看向帕兹曼尼：“总主教阁下，到时候您想要什么，也尽管提。”
“愿神保佑。”帕兹曼尼耶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我们便来谈谈具体实施的事。”斐迪南接着说道。
“你们手里有没有可靠的人选，能马上上任，带兵到边境？”
尼古拉斯答道：“我们和几位有经验的骑士领主谈过，这几天就能带人来普雷斯堡，他们自己有些家族武装，实力不错，忠诚度也没问题。”
“若是能并入中央军，封他们为将领，他们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如果王室能先给一笔安置费，让他们在边境安置家眷、修整兵营，这批人能直接补充到边防线上。”
斐迪南点头：“这就不必了，边境的人还算够。”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匈牙利没有一个训练有素的军团，可以帮助我们打败新教徒的军团。”
“不过，这个东西我明天会谈，只要你们这里有人能组成最基本的中央军就足够了。”
尼古拉斯点点头，没有再谈这件事，转而问道：“殿下，对付新教贵族那边的反对声音，您这边有没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
“我只需要你们在议会厅里盯住几个起哄的人，一旦有人质疑这个议案，把他们的观点全部反驳出去就行。”
“剩下那些见风使舵的小贵族，我来安排人和他们私下谈，你们不用操心。”
尼古拉斯点点头：“明白。”
帕兹曼尼则接着说：“我们明天开始会让几个主教轮流发言，把重心都放在边境安全、人民安定和信仰秩序上。”
“新教贵族那边如果敢说什么，我们就反问他们，你们到底想不想让边境稳定？到底站哪一边？这样他们就不敢当众将中央军的设想完全否决了。”
斐迪南鼓了鼓掌，说道：“非常好。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只要现在能稳住大局，以后什么都好说。”
尼古拉斯语气坚定地说道：“殿下放心，我们和您是一条船上的人。王国不稳定，我们也没有好日子过，我们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王室和稳定的议会。”
帕兹曼尼也看着他说道：“殿下，只要您坚持下去，不被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所影响，我们教会一定会是您最坚定的支持者。”
斐迪南起身，将椅子推了回去：“很好。边境防务和募兵的账目，你们记得要准备好，别给任何人机会惹事生非。”
“只要我们把第一步穿过险阻迈出去，他们就没有借口再阻止王室的下一步计划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告辞。”说完，斐迪南便微微颔首，随后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