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下等兵,我中兴帝国 第30章 龙场悟道

作者:心碎作者没钱吃饭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24 01: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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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中,小队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往荒野的道路尽头。

李维最后望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方向,毅然转身,朝着对他来说如同巨大坟墓般的丹枫城,大步走去。

战争结束,《凡尔赛条约签订》,普德尔对丹枫的管制早已经松散,李维没有直接前往市中心。

他首先回到了自己曾经租住的、位于丹枫旧城区边缘那栋二层的公寓楼。院子门前,象征占领的铁十字旗刺眼地悬挂着。

他绕到后巷,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悄无声息地从一处破损的窗户翻了进去。

屋内一片狼藉,显然被粗暴地搜查过。他刚踏入昏暗的客厅,就听到厨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维默不作声地潜行过去,然后微微一怔。

一个脏兮兮,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正踮着脚在橱柜里摸索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李维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小男孩猛地一哆嗦,差点摔倒。

小男孩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看到他风尘朴朴,却难掩英气的脸庞和温和的眼神,以及耳熟能详的法伦丹语,才稍微放松下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饿…...先生,请不要打我,您是这件房子的主人吗?我听说这里以前住着好人,可能会有……会有吃的……”

“好人?你是说阿比太太?”

李维略一思索,就想到了阿比太太。

他住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就算租下房子,因为工作也一般在参谋部住。

所以这里的好人......也只能是阿比太太。

想到这里,李维微微叹了口气。

战争来得很快,他只来得及将父亲和阿比太太,以及一些亲友安排到防空洞居住,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他不是没有劝过他们离开丹枫,可换来的是父亲“我也是能举起步枪的法伦丹人”这种回应。

还有远在加大略的妹妹和母亲,虽然自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工资的大部分汇款过去,可如今整个法伦丹的经济陷入崩溃......

李维心里微微揪紧。

“阿比太太......你认识阿比太太!”小男孩眼圈一红:“她,她被……被杀死了!一个凶巴巴的普德尔士兵,为了抢她的金项链开了枪......”

李维身体僵住了。

他又想到那个和蔼可亲,总是慈祥地为他准备上一块美味三明治,唠叨着要给这么年轻的军官张罗一个漂亮媳妇,经常去广场上喂鸽子的老太太。

为什么连这样的人,也要遭受这份苦难呢?

一股怒火,无能又无力的怒火袭扰着他的神经。

李维沉默着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别怕,孩子。你叫什么?”

“皮……皮埃尔。”

“皮埃尔,听着,”李维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面包和两根缴获的普德尔香肠,塞到男孩手里,“这个给你。帮我去国会区,找一个叫查芒爵士的人,把这封信交给他。记住,查芒爵士。你能做到吗?”

说着,他迅速从随身的速记本上撕下一页纸,用炭笔写了几行密语,折好塞给男孩。

密语的内容很简单,告知查芒爵士他即将要做的事,并请求爵士动用他的关系网帮助李维联系到保密局。

他下一步的计划,非要用到这些潜藏在阴影中的人不可。

皮埃尔紧紧攥着面包和信,用力点头:“我能!我知道国会区在哪!”

“好孩子,快去吧。小心普德尔人。”李维摸了摸他的头。

看着皮埃尔瘦小的身影敏捷地消失在巷口,李维径直走上楼梯,走向自己曾经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浓烈的烟草味,原本干干净净的墙上此刻挂着两样东西。

李维备用的的法伦丹国防军中校军礼服是其中之一。

深蓝色的呢料熨烫得笔挺,金色的绶带和鹰徽勋章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熠熠生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荣耀。

李维无声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和他感知的一样,里面没有人,只不过这里应该有一位住户,从另一侧的制服看,是普德尔少校军官。

不知他将李维的军服挂起来,是不是还有当做战利品和收藏品的意思。

李维走到墙边,无比郑重地、如同举行仪式般,将属于自己的军装取了下来。手指抚过冰凉的绶带,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他就在这座被敌人占据的城市,被敌人占据的房间里,从容而庄重地换上了那身象征法人伦丹军人荣誉的深蓝色军装。

纽扣一颗颗扣紧,绶带整理平整,鹰徽勋章端正地佩戴在胸前。当他戴上那顶带有法伦丹金色狮鹫徽记的大檐军帽时,镜子里映出的,不再是一个逃亡者或潜入者,而是一个准备踏上最终战场的法伦丹军官。眼神锐利如刀。

最后,他取出藏在衣柜后面暗格里的备用手枪,插进枪套。

李维就这样,穿着笔挺的、在占领区如同禁忌般刺眼的法伦丹中校军服,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公寓楼,走上了丹枫死寂的街头。

雪依旧没有停,寒风卷着雪粒,吹拂着他军服的衣摆。

靴子踏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发出清晰而坚定的回响,有市民好奇地张望,看到那身崭新笔挺地法伦丹军装,长大了嘴巴,然后热泪盈眶。

“嘿,长官,你回来得晚了,我们的国家不存在了。”一个将身子缩在大衣里,因为粮食短缺不得不在寒冬出门找活干的中年男人说。

李维只是朝他笑了笑:“不,不晚,我是来救你们的。”

“哦,上帝啊!”拍在长长的队伍后,领救济粮的老妇人看到李维那副装扮时,顿时紧张得不得了,从队伍中退出来,握着李维的手含泪道:“孩子,这个时候不该穿这身衣服的,那些普德尔人简直是畜生!你快走,趁现在还没人看到你......”

“天啊!法伦丹军服!”一个年轻人疾呼道。

街道两旁,麻木、绝望的行人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纷纷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街道尽头的那个身影。

那些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剧烈的波动——震惊、疑惑、或者是微弱的、如同火星般复燃的希望和激动!

唯有国家被毁灭过一次,以为再也看不到这身军服的人,才能懂这种感受。

有人捂住了嘴,有人眼中瞬间涌出热泪。一个穿着破旧工装的男人,下意识地、颤抖着抬起手,似乎想行一个军礼,却被身边的妻子死死拉住。

“看……是我们的军官……”

“他还穿着军装!天啊!”

“被普德尔人看到了,他会没命的!”

窃窃私语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悄然涌动。

“长官,我们的军队在哪?”一个年轻人壮着胆子问。

面对这个勇敢的年轻人,李维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们的军队在这里。”

年轻人似懂非懂,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队普德尔士兵挤开。

刺耳的哨音划破长空!一队全副武装的普德尔宪兵发现了这个胆大包天的“法伦丹军官”,如同鬣狗般踩着步子围拢过来。

“站住!立刻投降!”几杆步枪齐刷刷上膛,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李维。

李维停下脚步,面对着如林的枪口,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那些因他而驻足、神情不一的法伦丹市民,行了一个最标准的法伦丹军礼。动作缓慢而有力,充满了无声的力量。

然后,他放下手,平静地看向领头的普德尔少尉:“我是法伦丹国防军中校李维·古尔梅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街道。

“是通缉令上的那个人?”

“嘿,我说过,他是个英雄,被普德尔人通缉,就是好样的!”

“可他为什么......”

没有反抗,他任由普德尔士兵粗暴地给他戴上镣铐。

李维朝着空中呼出一道白气:“法伦丹,万岁!”

“该死的!你在乱喊什么!”一个普德尔士兵举起枪托,就要砸到李维脸上,可下一秒,人群中飞出一枚硕大的石头,就让他开了瓢。

血流如注,普德尔士兵惨叫着倒下。

人群顿时哄笑起来。

此刻聚集在这里的法伦丹人越来越多。

“谁!谁干的!”普德尔小队长抽出手枪,满脸凶狠地朝着天空开了几枪,人群被吓得四散。

“上膛!”普德尔小队长见状,嘴角掀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咔咔咔......”士兵们手中的毛瑟步枪拉栓声不绝于耳,有的人甚至已经抬枪瞄准那些平民......

“你不会想那么做的,士兵。”李维冷冷地用普德尔语说。

普德尔小队长眉毛一挑,抬起手示意士兵稍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维:“你会普德尔语?”

“我曾经在丹枫大学读书,普德尔语,不列塔尼亚语,包括伊比利亚语,我都会一些。”李维对着那个普德尔小队长扬了扬下巴,“你们不会愿意被美利坚记者拍下,枪杀平民的那一幕吧。”

普德尔人顺着李维的目光一看,一个金发碧眼,穿着皮夹克的美丽女郎,正和她的搭档用相机对着这里,两人肩膀上都绣着美利坚国旗。

普德尔小队长眉头狠狠一皱。

《凡尔赛合约》这种大事带来了全世界的记者,这些记者在协约签订后却没有离开法伦丹,他们对经历过创伤的丹枫很有兴趣,到处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战争过后主流的声音永远是反战,如果这个时候被拍到枪杀平民,普德尔的形象会毁于一旦的。

虽然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可言。

“哼!”普德尔小队长轻蔑地看了一眼李维,“你放心,等进了监狱,不会有美利坚记者来探望你的,带走!”

李维临走前,微不可察地对着那两个“美利坚”记者点了点头,神情冷硬地被普德尔人押送前进,两旁的高楼里,听说了这里动静的民众纷纷钻出窗户,原本被普德尔士兵举枪赶走的市民们也自发聚集而来,站在道路两旁。

他们看着这位最后的法伦丹国防军军人,被趾高气扬的普德尔人在大街上押送示众。

并跟随这支小队前往巴士底狱。

一位记者,用相机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并将其命名为《法伦丹和他的将军》。

......

李维被投入了丹枫巴士底监狱最森严的牢房。

这里曾经被用来关押路易十六的反对者,他将所有政治犯和不遵从他命令的人投入这所坚固的堡垒所形成的监狱。

然后他因为他的狂妄自大,首鼠两端丢掉了整个帝国,狮心家族荣耀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让整个欧洲颤抖的拿破仑·巴拿马。

他让法伦丹的名字威风了上百年,虽然遭遇了耻辱性的滑铁卢之战,但他的子孙依旧保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直到1918年冬天。

普德尔人再一次战胜了法伦丹这个老对手,他们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但他们的收获也是惊人的。

领土扩张需求再次被满足,普德尔国内的军*主义热情愈发高涨,仿佛此时他们已经是世界第一的国家。

但他们依旧恐惧于法伦丹这个民族,恐惧着只要法伦丹人还有一丁点反抗的苗头,就迫不及待跳出来想将其杀死。

李维刚刚进入巴士底狱,普德尔人便如临大敌,给他扣上了“战争罪犯”、“反人类罪犯”等骇人听闻的罪名。

前来宣读罪名的法官是普德尔人,所谓的搜查证据的警察是普德尔人,所谓的辩护律师也是普德尔人。

这些人滑稽地讨论了三天,“才”给予他死刑的处罚。

并有意将他打造成法伦丹和普德尔发生战争的“罪魁祸首”。

比较讽刺的是,做这一切的都是普德尔人,而他们选择的刑具是法伦丹皇帝路易十六改良过的断头台。

巴士底狱深处,阴暗潮湿的单人牢房。

铁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李维身上的军装没有被剥下——

这和他是不是军官无关,普德尔人多少还尊敬着一位“踏入神秘者”。

在旧时代的欧洲,踏入神秘者无一不是贵族,他们遵守着古老的赎买契约,战败后可以付出钱财赎买性命和自由,虽然现代这样的制度消失了,但一些细枝末节仍被留存下来。

比如对踏入神秘者的尊重。

普德尔人非常“人性化”地给了他纸笔,假惺惺地让他留下遗书,以及对自己罪责的认罪书和忏悔录。

而拿到纸笔的李维,心底则有一种明悟。

当兵救不了法伦丹.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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