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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你刚才难道真的接受燕王的邀请?”朱标迈过门槛,重重地将门带上。

“太子殿下,您听我解释!”

王平安偷偷深吸了一口气,干咽了一口唾沫。

王平安自己也不坚定了。

当时要是太子朱标没有及时出现,王平安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答应燕王朱棣。

虽然燕王朱棣的后世子孙一个比一个奇葩,但燕王最后还是篡夺了太子朱标的位置。

太子朱标虽然确实是皇位的最好接班人,但是王平安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在洪武二十五年将原本就要薨逝的朱标的命运改变。

所以王平安也陷入了两难境地。

“臣只是个医生,实在不想介入皇家争斗的漩涡中。”

王平安很是诚恳地坦言道。

太子朱标一脸平和,看着如此坦诚的王平安,也没再说些什么!

朱标知道自己这些皇子皇孙们犯错,父皇朱元璋大不了痛骂上一顿,就解决了。

但像是王平安这样的人,父皇是不会给他试错机会的!

所以太子朱标也很是体谅王平安。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朱标刚翻开《大明疆域图》,指尖还没触到北平的位置,就听得院外传来甲胄相撞的铿锵声。

“永昌侯,你不能进去?”东宫太监拼命阻拦来势汹汹的蓝玉。

“滚开!”

蓝玉怒喝道。

守门太监看到蓝玉凶神恶煞的样子,一个个早就被吓破了胆,都纷纷躲避开来。

蓝玉掀帘而入时,猩红披风扫过门槛的积雪,带进来的寒气让炭盆里的火星簌簌作响。

“太子殿下,奴婢该死,奴婢阻拦永昌侯,说殿下正在议事,不见外人。”

“但永昌侯……”

涌进门来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吓得连连磕头。

而蓝玉丝毫没有被这些人所影响。

“太子殿下!你糊涂啊!”

蓝玉一进门,便直截了当说道。

“王平安,你就是在助纣为虐!”

蓝玉说完太子朱标又开始将矛头指向王平安。

毕竟是王平安亲自为燕王朱棣治疗。

王平安看着眼前来兴师问罪的蓝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丫的,不敢说太子殿下,就来指责我!”

王平安心中一万匹马奔过。

“这就是欺软怕硬的!”

“蓝将军,你这么有本事,咋不斥责太子殿下呢?”王平安心中暗骂道。

“这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王平安等着看蓝玉的笑话。

“你们都退下!”太子朱标一挥衣袖道。

蓝玉通红着脸,厉声道:·“那朱棣是什么人?你救他就是养虎!当年我随常元帅征战,就见这老四眼神里藏着狼性,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朱标还是很尊重这位妻舅的,虽然蓝玉有些大老粗,但是还是衷心拥护自己的。

所以即使蓝玉无礼,太子朱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朱标按住蓝玉的手背,声音沉得像冰:“蓝将军,他是父皇的儿子,是孤的亲弟弟。”

“亲弟弟?”蓝玉猛地甩开手,玄铁甲叶撞在书架上,震得书架上的古籍掉落在地。

“太子忘了王御医说的?忘了雄英的死,忘了熥儿身上的伤?”

他指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这天下是刀光里拼出来的,不是靠那点骨肉情分!今日救他,明日他举兵南下时,可会念及你我今日之心?”

朱标道:“孤知道蓝将军忧心。四弟不会起谋反的念头,因为父皇第一个不饶他。”

朱标虽然从王平安处已经知道了后面历史的发展,但现在自己只能暂时应付蓝玉。

如果自己把实情一五一十告诉蓝玉,蓝玉可能直接提着刀去燕王府了!

蓝玉的目光落在太子朱标的身上,突然压低声音:“不会谋反?等他羽翼丰满,我们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他猛地抓住朱标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太子忘了太子妃常氏临终前怎么说的?要护好熥儿,护好朱家正统!你留着朱棣的命,就是把熥儿往火坑里推!”

朱标猛地把手掌重拍在案上,炭盆里的火星溅起半尺高:“蓝将军,你越界了。”

“你身为武将,职责是为大明守卫边疆,征讨北元胡虏。”

“这是皇家的事,还由不得你评头论足。”

朱标罕见的动了火,面色铁青。

看到场面一度尴尬,王平安急忙出来解围。

“蓝将军,太子殿下和燕王殿下血浓于水,绝不会出现兄弟争夺的情况。”

王平安对这一点还是很肯定的。

如果太子朱标登基,燕王朱棣是一定不会靖难的。

因为朱棣实在是无法与一个坐拥老朱全套班底的力量抗衡。

整个朝廷上下都是太子朱标的支持者。

有哪个藩王活腻歪了,捣鼓一个可能被砍头的谋反完呢!

蓝玉突然转向王平安,浓眉拧成疙瘩:“你也帮着他说话?忘了吕氏怎么害你?忘了允熥的伤?那朱棣和吕氏本就是一路货色,都是盯着这江山的豺狼!”

王平安望着案上的《皇明祖训》,轻声道:“蓝将军息怒。太子的意思,是先稳住燕王朱棣,暗中布局。就像医病,急症需猛药,沉疴却要缓治。”

“如果燕王老实本分当他的征北大将军,那就无妨!”

“如果燕王朱棣起了二心,再从重处理!”

王平安的话终于使得暴躁的蓝玉开始静下来了。

蓝玉虽然文化水平有限,但这些情况还是知道的。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满了东宫的琉璃瓦。

蓝玉盯着朱标手中的札记,突然重重一拳砸在梁柱上,震得房梁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好!我信太子一次!但若他日这豺狼真的咬过来,我蓝玉第一个提刀劈了他!”

说罢,他转身撞开房门,猩红披风消失在风雪里,只留下甲胄撞击的余响在书房回荡。

朱标望着那扇敞开的门,许久才缓缓合上札记,反复念叨“朱棣”二字。

朱标也是在进行一场豪赌,就赌自己能活多久,自己能不能让四弟心悦诚服地当征北大将军了。

王平安看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忽然明白——这场无声的较量里,太子握着的不是刀,是比刀更沉的江山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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