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抽了口焊烟，抬头看向李牧，道
“俺们家里娃娃生病嘞，你要就4500拿走。”
老人说完，继续低头抽烟，不想着急卖出的样子。
李牧还未开口，一旁荣小鱼却提出了疑问：“老人家，你家里孩子生病，看你也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老头，你在说谎吧？”好事的光头男也觉得奇怪。
“俺们不懂这些，平日里，都是俺儿子在卖，娃娃生病嘞，他们都在医院嘞，我从村里来的临时看几天。”
“东西都是，按照俺儿子，给的价格卖，不讲价。”
老人说得诚恳，但李牧也没有全信，古玩这行当啥人都有，卖惨走货也是一种套路。
李牧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又拿起横幅，端详了一阵，品相很差，但看不出作假的痕迹。
“老人家，这东西可不多见？”
“能问问来历吗？”
“咋嘞？”老头不耐烦道。
“没有，就是有些好奇。”李牧问道。
老人抽了口烟开口道：“俺们也只是听儿子说的，说是当年八国联军，打进紫禁城里，里面的宫女太监顺出来的。”
“后来被俺儿子，给收了过来。”
“宫里的东西，你就卖几千，骗谁呢？”一旁的光头笑道。
“你爱信不信，不买拉倒。”
李牧看着这横幅字，上面写着：“一路连科，平步青云。”
寓意仕途顺利，应是董诰送给友人的题字，肯定不是皇宫收藏。
从篇幅大小，还有品相也可以佐证。
虽然不是皇家收藏，但可以肯定来路不正。
董诰是清代著名书法家，被誉为清代第一行书，董诰的朋友加上题字内容可以肯定，这人也是清代官员。
所以李牧合理猜测，要么是被董诰这位友人家仆偷出变卖，要么就是遭遇什么变故流落民间，辗转落到了老头儿子手里。
说白了，来路不正。
来路不正，就对了！
李牧走到荣小鱼身边，用旁人无法听到的，极小声道：“这是清代宫廷书法家，董诰字帖。”
李牧说话吐出的气息，弄得荣小鱼面红耳赤。
“东西肯定是真品，就是品相太差了，十几万闭着眼睛卖。”
“先让那个冤大头买了吧。”
本来心不在焉的荣小鱼一听，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字，价值不菲。
立即抓起画，说道：“老人家，我们买了。”
“老人家，我们没那么多现金，怎么给你钱？”一旁正暮云问道。
他原本以为今天要大出血，没想到李牧只选了几千块的东西，心中有些庆幸。
“老人家，你有银行卡号吗？”
“你等哈，俺问问俺儿子。”
李牧这才想起，现在移动支付还没有那么方便，前世扫码付款的世代还没有到来。
老人拨通电话，将电话递给了张暮云，付了钱之后，老人将横幅递给了荣小鱼。
早就过了午饭，李牧肚子饿得咕咕叫。
想拉着荣小鱼一起吃一顿，自己和荣小鱼一个揣着香炉，一个拿着十几万的字。
还在古玩城里晃来晃去也不合适。
李牧还未开口，荣小鱼就拉着李牧的衣袖开口道：“李牧，走咱们搓一顿，今天真得感谢你，给我......”
“嘘！”
李牧看着，俏脸红扑扑的荣小鱼，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财不露白。
荣小鱼吐了吐舌头，心领神会。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完全把他当空气，一旁张暮云胸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钱不是我出的吗？
小鱼不谢我，反而感谢李牧。
看着两人的背影，张暮云越想越气。
李牧和荣小鱼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背后传来，张暮云的声音
“”
“李牧东西钱我已经付了，真假好歹鉴定一下吧，我这要求也不高吧？”
“张暮云，你差不多得了，大不了钱我给你，本来我也不想要你的东西。”荣小鱼不满道。
荣小鱼心中生气。
今天自己好不容易遇到李牧，有好多话想说。
这家伙又来捣乱。
以前中学时候，就坏过老娘很多好事。
自己骂也骂过，躲也躲过，他也不做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不然让人把她抓了。
“不是......小鱼....我”张暮云看着荣小鱼，生气的样子，有些慌乱。
看着双方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光头男开口打了圆场。
“几位同学，别激动，都到这里，就拿去鉴定一些呗？”
“可以，你出了钱，鉴定一下不为过。”李牧轻轻拍了拍荣小鱼肩膀。
李牧有十足把握东西是真品，但今天这么人多看着，鉴定一下也好让荣小鱼安心。
“你想去哪家机构鉴定？”
“你要是不认识，可以去我们西南大学，鉴定实验室。”
李牧看向张暮云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去西口百宝阁，找青姐就成。”光头男道。
“青姐，她能出鉴定证书？”李牧问道。
“不能”
“但她是咱们星海市，古玩行业协会的副主席，她鉴定的东西大家都认可。”
“也不会坑你们。”光头笑道。
李牧想了想，星海市古玩城繁茂，一个女的能当上行业协会副会长，不管是不是凭本事上位的，应该是有两刷子。
身家应该也不差，不至于做个局，坑几个学生。
打定注意，李牧点头同意：“可以。”
“你同意吗？”荣小鱼一脸不善的问张暮云。
“可以”张暮云道。
“那就走吧。”光头男很高兴，在前面引路。
.....
除了光头男之外，一些好事的吃瓜群众也跟了几位。
店铺位于一座百年历史的青砖四合院内，门楣悬着黑底金字的牌匾“百宝阁“，木雕繁复的门廊两侧立着两尊西域风格的青铜壶。
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一股陈年檀木与旧纸张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面积逾五百平米，层高近五米，能看得出这家店装修，老板是下了功夫的。
“几位老板，看点什么？”前台是一位娘请姑娘。
“林老板在吗？”光头男问道。
“老板......不在”前台姑娘为难道。
“哈哈，那就是在了！”小姑娘不会说谎，光头男哈哈一笑，就要上楼去找人。
李牧能看出，他和这位东姐，应该相熟。
“别....老板在谈事情，你们等会！”
“老哥，咱们求人帮忙，稍等会吧”李牧开口道。
李牧的目光移向，前台姑娘背后各项荣誉证书。
林晚青，星海市，2005年星海市十大名营企业家。
林晚青，星海市企业代表。
林晚青，星海市古玩行业协会副主席。
......
李牧又看向旁边照片，是这位林老板和各界人士的合影。
李牧本以为林东东，是一位中年女强人，没想到意外的年轻漂亮。
看照片只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