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懂,都听你的吧”荣小鱼轻声说道。
李牧闻言,点点头。
走向第一个摊位,众人都给李牧,让开一条通道。
李牧走到一位中年摊主前蹲下。
“来瞅瞅,来瞅瞅,俺这儿字画!”
李牧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副落款是“王文治”的条幅上。
笔法流畅自然,倒是有点笔力。
“老板,你这条幅,怎么卖?”李牧指向条幅。
摊主眼睛一亮,吹嘘道:“小哥好眼力!这可是正宗的清代四大书法家王文治真迹,一口价8000!”
李牧心中暗笑,这幅字形似而神不似。
但是做旧手法倒还算高明,所以李牧留意了一下。
李牧起身转向下一处。
“5000,小兄弟,5000买不买?”老板一看,李牧要走,急忙压价道。
荣小鱼倒是没有多言,旁边光头男,显然是个急性子,开口问:“小哥,这横幅是真?老板降价为何不卖?”
李牧目不转睛回答道:“这横幅是高仿,且不说真假。”
“王文治是清代四大书法家之一,这么大尺寸的横幅,上拍少说三万四万,这老板只卖8000。”
“你说是他想做慈善,还是我是冤大头。”
光头男,想了想夸赞,道:“厉害,刚才问价格,其实也是试探下这老板。”
“大哥聪明!”李牧回头笑道。
“看来这古玩行当的水深得很,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光头男感叹道。
“是啊,要想不当韭菜,第一件事就是学好历史,了解咱们国家的传统文化。”
“东西能作假,但是历史不会假。”
“说得好!说的太好了!”一旁的吃瓜群众,都佩服李牧有文化有才学,做事有条理,纷纷鼓起来掌。
李牧倒是不在意,鲜花掌声,上一世自己已经享受过了,这一世只想务实一些过好自己的人生。
张暮云在一旁撇撇嘴,小声嘀咕:“装模作样。”
荣小鱼美眸发亮,她虽然不懂书法鉴定,但看李牧自信笃定的样子,感觉李牧又变回了那个自信开朗的阳光少年。
荣小鱼看着李牧,心中不由得多了些信任。
李牧继续走向下一个摊位。
这个摊位上摆放着几卷古籍和一些扇面。
李牧拿起一个扇面,上面画着几株兰草,配有几行小楷。
落款是“祝允明”,明代大书法家。
我去!
前世李牧记得2018年,在香港成成交了一卷祝允明的《行草诗词卷》
成交价格:4100多万元。
祝允明晚年艺术巅峰期(1524年),墨色浓淡交织,笔法狂放恣肆。
被评为“有功有德,神采飞扬”。
创当时书法作品拍卖世界纪录,所以李牧印象很深。
这些摊主演都不演了?
上来就是,祝允明。
这要是真迹,几百个W起步。
这种连看的必要都没有,这些东西,都是孤本流传在世。
要么在博物馆,要么在一些大收藏家手里。
李牧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走向下一个摊位。
这个摊位上摆放着几卷古籍和字画。
李牧拿起一个扇面,上面画着几株兰草,配有几行小楷。
落款是“郑板桥”。
“这又是郑板桥的?”李牧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摊主。
“小哥,这可是难得的精品,郑板桥的兰竹,天下闻名,你看这几笔,瘦硬挺拔,多有风骨!”
李牧摇了摇头:“郑板桥的字,以隶书的笔法入楷,形成独特的‘六分半书’,确实独具一格。”
“但这扇面上的字,笔画呆滞,缺乏变化,兰草也画得毫无生气,不是真迹。”
这是更像是流水线上的作业,李牧没有说出口。
摊主想反驳,张了张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继续往前走
李牧看了很多摊位的字画。
要么是纸张不对,现代机制纸,却冒充古代宣纸。
要么是墨色不对,化学墨汁色泽刺眼,没有古墨的沉稳。
还有些造假的更离谱,比如一幅落款为唐代某书法家的作品,内容却是宋代的诗词,让人啼笑皆非。
后面围观的人,从开始的不相信,到后来都变成了佩服。
“这小哥,有两下子。”
“年纪轻轻,眼光倒是毒辣。”
张暮云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他没想到,这李牧只是个大一新手,真的懂行。
随着时间推移李牧心中却是高兴不起来。
已经看了很多摊位,几乎都是残次品。
要是今天倒霉,古玩城摊位恰好都是假货,岂不是让狗皮膏药得逞了。
自己鉴定本事再高,也不可能无中生有。
想到此处,李牧加快了脚步。
荣小鱼看着李牧,心中倒是欢喜,没想到两年不见,李牧竟然在文物鉴定方面有了这么大进步。
她看着李牧从容自信地指点江山,荣小鱼又回想起了过去的时光。
这个曾经和她一起爬树,打闹、一起在公路边上追逐嬉戏的少年。
此刻变得有些陌生,却又更加吸引人了。
李牧又看了很多,都没有好东西。
面色依旧从容,心中却有了几分焦虑。
鉴宝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大多数摊主看到李牧过来,都有些心虚,生怕自己的“宝贝”被他一眼看穿。
“李牧,要不就算了吧,地摊上可能真的没什么好东西。”荣小鱼见李牧额头微微冒汗,心疼地说道。
“实在不行,我们去店里买一个。”
张暮云也趁机说道:“就是,地摊上能有什么真品?你要是认输,我也不为难你。”
李牧没有理会张暮云,要不是今天他自己跳出来,李牧根本不想和他废话。
又看了几个摊位,终于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摊位前停了下来。
老人坐在一个墩子上,默默地抽着焊烟。
随着老头呼吸,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摊位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一些旧书、瓷片、铜钱之类的杂物。
其中有一件没展开的画轴,引起了李牧的注意。
画轴的轴头已经脱落了一个,露出了里面泛黄的纸张。
看得出是一件品相不好的字画。
一般不懂行的估计都不会多看一眼。
李牧则是迫不及待伸手将画轴拿了起来。
画轴展开,他往左下角印章瞟了一眼,神情微微一凝。
“老人家,你这“董诰”的字帖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