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唐末,做昭武帝 第33章 德静

作者:侠不流行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15 22: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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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

一箭飞矢,力贯敌胸。

这支党项马贼的首领喷出粉红色的血沫,一头摔下马来,身后数十名党项步卒见首领身死,顿时慌乱丛生。

一旁数十马匪未及反应,数十根箭矢便来至身前,一时间,惊呼声,马嘶声,喝骂声,此起彼伏。

“跟我上!”

刘克之将长弓收入囊中,随后抽出双锤,一马当先,率领百余骑兵直接冲入党项马贼阵中,左突右冲,只顷刻间便将群龙无首的党项马贼冲的七零八落。

白刃纷纷,直杀的人头滚滚,血肉纷飞。

不多时,战斗便已结束,符存带着人打扫战场。

这里,是夏绥德静县,刘克之如今的驻地。

诸葛爽没有愧对他口中的肱骨之言,他上任之后,第一时间便兑现了承诺,将刘克之任命为夏州军使,将两千余外镇兵抽走主要将领之后,连同一千沙陀骑兵全部划给了刘克之,并让他驻扎德静,又以防备党项,拱卫夏州之言,给了他募兵征税之权。

军使总管一州军政,是青春版本的节度使,一地小军阀,等同刺史,而军使又在节度使开府的体系之中,可由节度使直接任命,不必如刺史一般经朝廷任命。

所以对于诸葛爽的补偿,刘克之还算满意。

至于驻扎德静,倒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德静是夏州北面门户,诸葛爽此举既是为了拉拢刘克之,也是趁机伸手收拾掌握地方兵权。

诸葛爽既是夏绥节度使,又拥有开府之权,那他就是整个夏绥的土皇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对于权力,他自然是要牢牢抓在手中的。

不止是刘克之,许多原本是十将的,也升了官,带兵驻扎各县,为诸葛爽掌握地方兵权。

只是没人如刘克之这般拥有小军阀的势力和权力罢了。

对于诸葛爽的意思,刘克之自然明白,就是将德静县暂时给他了,聊作补偿。

而刘克之自然也不会客气,一至德静,便开始募兵,又频频出击劫掠党项,以战养战,练兵发展。

俗话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他成在为军使后,虎林都自然也扩张为虎林军,而军队大了,自然也有了更多的职位,刘克之当即便提拔了两个义兄弟,还有符存在内的一帮老兄弟。

他手下如今有一千昭义步兵,两千二百外镇兵,一千沙陀骑兵,总共四千余兵马,可任命四位十将。

可他又怎会满足于此,又在德静募了六百人马,凑了四千八百人,其中抽昭义步兵两百,外镇兵两百,沙陀骑兵两百,德静兵两百,共八百人,为亲军。

剩下的四千人,自然就是牙兵了。

而有了牙兵,自然该有牙将,押衙等职位,牙将自然由杨师厚担任,而押衙自然由牛礼担任,符存,林克,张胜,阮豪(原外镇兵队正之一)为十将,其余人也以功升为队正或队副等职。

至于原本的那些队正,该降便降,该升便升,如沙陀兵,将其打乱分入各队之后,原本的基础军官几乎全部撤职,由原虎林都有功者充任。

没办法,刘克之要掌控军队,就必须培植自己的亲信。

毕竟这年头当军阀,做节度使,皆是高危职业。残唐五代,在历代王朝末年之中,表现也就比集体磕药的南北朝好一点。

这里没有其它时代的荡气回肠,虽然同样轰轰烈烈,也没南北朝那么魔幻,但在道德败坏方面,比之南北朝也不逞多让。

五代十国,从君臣,到上下,至内外,全无半分信义可言。

说简单一点,就是人均吕布,甚至还不如吕布,个个都是数姓家奴,骄兵悍将。

这个时代可称一句道德高尚的人,居然是赵匡胤,你敢信?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赵匡胤虽夺了江山,但并未对曾经的老主家斩尽杀绝,对手下的骄兵悍将也让他们得了善终。

因为这个时代,节帅篡位,军使杀帅,军官杀将,士卒杀军官,军官杀士卒,以下犯上,以上灭下,屠人满门,淫人妻女,甚至于杀人分尸而食,皆不过寻常。

这就是五代特有的“长安天子,魏府牙军。”

闹得厉害一点的藩镇,即便是天子他们也不当一回事,直接管辖他们的节度使也是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天手下的牙兵就将他给砍了。

刘克之的这些士卒虽说比较老实,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完全听从命令,扶植亲信,收买人心,是必不可少的。

以小见大,以大见小,刘克之所为,亦是诸葛爽所为,皆是为了加强自己的威望,收拢权力。

而初至任上,自然是会得罪人的,诸葛爽得罪的是夏州坐地户,刘克之得罪的,就是德静县的地头蛇,其中自然就包括了德静县令和镇守此地的原夏州军德静都十将。

刘克之一回军堡,被他任命为虎林军录事参军的萧器便迎了上来。

“使君,拓跋县令来了。”

刘克之已位至军使,位比刺史,自然有资格被称一句使君。

还未等刘克之说话,一道声音便自远处响起。

“哈哈哈,刘军使此番斩获颇丰啊,不过那股马贼足有四百,在德静肆虐已久,难以对付,怎只有这点损失,该不会是杀良冒功吧?”

拓跋宏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青色圆领袍,却是披头散发,肤色红褐,面容粗犷,一看便不是唐人。

那微微眯起的三角眼,为他增添了几分阴鸷气质,显然是个不好相与的。

他是宥州刺史拓跋思恭亲族,诸葛爽未来之前,拓跋思恭是夏绥最大的坐地户,虽只是刺史,但名声大,势力广,几有节度使之威。

而他的权力皆是夺自诸葛爽的,诸葛爽自然要收回,两者之间可谓是势同水火,而刘克之作为属下,自然以诸葛爽马首是瞻,与拓跋思恭敌对。

至于杀良冒功,是唐末边军的常态,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并不揭露,拓跋宏此举,挑衅的意味十足。

夏绥虽位于关内道,是大唐属地,但自唐中期开始,党项人归附之后,在西北发展壮大,如今,在夏州和宥州,党项人口已与汉人相当,甚至在部分区域要远远多于汉人。

整个夏绥几乎有一半的地区都已被党项人控制。

而德静作为夏州北面门户,是夏绥境内党项人与汉人居住地的分界点之一,在德静以北的草原地带(今毛乌素沙漠,在唐末时是草原,宋代时因与西夏长久作战,环境不断恶化,最后成为沙漠。),基本上都是党项人的地盘,当地唯一的唐军武装,只有一支两千余人的经略军。

而这种分界点,除了是多战地带,同时也是贸易兴盛之地,两族百姓常在此交流贸易,油水十足,拓跋宏自然不满刘克之这个代表了新任节度使的人来横插一手。

而对于拓跋宏的出言不逊,刘克之自然也不会客气。

“党项蝼蚁,自然伤不了我麾下健儿,说实话,你们这些蛮夷真应该感谢节帅的仁慈,若不是节帅劝说,我早已率军将你们赶尽杀绝,亡族灭种!”

“你!”

对于刘克之的反击,拓跋宏顿时面如锅底,但他又无法反驳,刘克之麾下虎林军出击时他又不是没看过,确实强大。

而且这厮惯会假仁假义,并不住县城之中,每日就在这军堡中收买人心,和士卒同食同寝,又不克扣赏赐,甚至还自己出钱补贴伤亡部下家人。

来德静不过月余,仁义之名便传遍德静,不仅时常有人来投靠,就连他拓跋氏麾下的士卒,也有些蠢蠢欲动。

想到这里,拓跋宏心中不免有些忌惮,冷哼一声后,转身向着德静军堡签厅走去,显然,他并不只是来和刘克之呛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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