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再次指了指地上的灰烬。
“你说的美刀我不知道在哪,但你的兄弟们确实在这儿。”
壮硕男人下意识低头。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两摊灰白色的灰烬,以为是蜂窝煤燃烧后的渣滓,便没有多想,此时仔细看去,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这两摊灰烬泛着异样的乳白,碎得跟面粉一样,隐约间能闻到血肉烧焦的臭味。
他下意识用鞋尖拨了拨。
不是煤灰,似乎是......骨灰?
壮硕男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他忽然想起,刚才从巷子那边走过来时,地上好像也有两摊同样的灰烬。
两摊加两摊,是四摊。
四......
壮硕男人头皮炸开,心中忽然涌出强烈的寒意,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爬满全身。
他眼中凶光一闪,暴虐的杀意占据了脑海,毫不犹豫地向着李凌坐着的地方扣动扳机。
刺耳的枪声连成一串。
子弹落下,没有预料中的血花四溅。
一抹幽幽的青色火光横亘在李凌身前,所有子弹在接触的一刹那便被一股诡异阴森的力量融化。
壮硕男人的脸色随着子弹的减少迅速变的惨白。
“咔咔——”他拼命扣动扳机,子弹打光了。
壮硕男人瞳孔收缩成一个点,“你,你......”
李凌笑道:“我怎么了?继续啊,怎么停下了。”
壮硕男人死死地盯着火光,胸膛剧烈起伏,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
火......灰烬......
喉结急促地抽搐了两下,忽然把手枪砸向李凌,扭头逃跑。
他不愧是能当大哥的人,被人追着砍的经验丰富、逃命的经验更丰富,跑得飞快,一般人追不上。
巷子两侧的景物向后倒退,距离拉远,可他不仅没有感觉到安全,反而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惊恐欲绝。
那种颜色的火,他听老人说过,那是鬼火!
他不怕子弹,不是人,是鬼,大白天撞鬼了!兄弟们肯定被鬼杀死了!
鬼火......鬼......
想着想着,壮硕男人的脑袋猛地燃烧起来。
“轰!”
青色的火焰如同贪婪的青蛇,从他的脑袋里钻出,将他活生生吞下,烧成一地灰烬。
兄弟五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李凌提起背包,捡起散落的A4纸,重新塞回去,哼着欢快的小曲,向出租屋走去。
在神秘复苏经历生死,积压在心底、挥之不去的阴霾,随着杀戮的宣泄,悄然消散了部分。
该回家看小说了。
至于隔壁的银行会不会被抢,他才懒得操心。
......
李凌离开不久。
天空中垂下一根麻绳。
麻绳婴儿手臂粗细,上端没有绑在任何东西上,就这样直直地垂落,从空气中延伸出来,凭空挂在空中。
“嗷——呜——咿呀!”
一个披头散发、光着膀子的男人抓着麻绳,荡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巷子里。
男人系着兽皮裙,毛发旺盛,浓眉大眼,像是原始森林里的野人。
麻绳滑落,自动缠绕在他的腰间。
“血肉焚烧的臭味。”
男人鼻头松动,循着味道来到一摊灰烬前,蹲下捻起一小撮丢进嘴里,“呸呸呸!是骨灰!里面有一股阴森诡异的力量。”
空中相继落下四条麻绳,四人落下,绳子消散。
“大山,你这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的毛病不改,迟早有一天要死在这上面。”一个身披风衣的中年男人来到大山身边,背着一个缠满布条的长棍,低头审视灰烬。
“嘻嘻,队长,下次你拖住大山哥,我提前来现场,把自己的臭袜子扔在这里,看他能不能记住。”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公主裙、白色褶皱袜的小萝莉,五官精致得跟洋娃娃一样,眼神狡黠、古灵精怪。
“菲菲,你为什么要奖励他?我表现这么好,天天给你带豆浆油条,为什么不奖励我?”小萝莉身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满脸正气的年轻男人,眼珠子时不时往她的脚上瞄。
小萝莉蹭地跳到一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警惕道:“叔叔,我们不约!你以后也会有女儿的,你也不想她以后遇到你这样的变态吧!”
“啊这......”
“而且,你的豆浆油条里面加料了吧!”小萝莉一脸鄙夷。
“你怎地血口喷人、凭空污人清白,我加的是纯牛奶,你在想什么东西!”正人君子恼羞成怒,脸颊涨得通红,竭力辩解。
“呵呵!”
“够了!想闹回去闹!先干正事!”最后一人是个穿着警官制服的年轻女人,头发剪的极短、干脆利落,精明强干。
正人君子立刻昂首挺胸,皱着眉头,煞有其事观察四周。
女警官眼神犀利,各种蛛丝马迹、不同寻常之处尽收眼底。
她在巷子中央某处蹲下,地面泥土中躺着一滩早已经凝固亮银色的金属,抓起掂了掂,肯定道:“原本是一把匕首。”
而后走到墙角某处,捡起几个金灿灿的小颗粒。
“是子弹。”
女警官眼眸中银光璀璨,发出明亮的光芒,如同漫威电影中的惊奇队长,银光探照灯一般从地面上扫过,面色逐渐凝重。
“欧——欧——”
大山忽然蹲下身子,一只手按在地上,一只手在胸前拍打,如同猩猩一般大喊大叫。
小萝莉嘀咕:“大山哥被【人猿泰山的秋千绳】侵蚀得越来越厉害了,真可怜。”
正人君子耸耸肩,“没办法,它能帮我们快速赶到目的地,代价大也要用。”
队长走到女警官身边,“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前面一个人,身体沉重,或许是个胖子,或许背着重物,姑且称之为神秘人。神秘人后面跟着四人,双方在这里发生冲突。”
女警官指向某处,继续道:
“四人不敌,被一种诡异手段烧成灰烬,两摊骨灰在这边,两摊却在较远的地方,说明这是一种远程火焰攻击禁忌物,比如枪械或者弓弩。但有使用间隔,否则不会跑这么远。”
“神秘人使用禁忌物之后,代价爆发,在这个位置休息,却不曾想敌人并非四个,暗中还有第五个!”
女警官顿了顿,“第五人有枪,发起偷袭,结果神秘人藏着一种火焰防御手段,偷袭失败。第五人慌忙逃命,却仍难逃一死。”
“这人的禁忌物情况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两件,一攻一防,要么只有一件,但攻防一体。”
队长问道:“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更高?”
“线索太少、不好说。”女警官摇摇头。
队长沉吟了一番,道:
“现场几乎没有打斗痕迹,显然神秘人第一时间使用了禁忌物,如此果断、不畏惧禁忌物使用代价,排除疯子的可能性,他应当知道自己被盯上、有所预料,这很有可能是一场针对某个禁忌物持有者的猎杀。”
队长看向正人君子,问道:“被猎杀的是咱们的人吗?”
正人君子掏出一个小平板,娴熟地摆弄了几下,道:“附近城市的回收小队和特一所的支援中,没有符合当前情况的行动专员,不是咱们的人。”
队长眼中精光闪烁,“那么,这人肯定是民间禁忌物持有者,他的禁忌物要么浸泡过圣水、遮蔽了山河图的感知,要么......”
“那就是第十个0级禁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