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友胜浮出水面时,农振福肥厚的手掌肆无忌惮地搭在女孩腰上,
女孩穿着性感的分体式泳衣,正娇笑着往他身上泼水。
这副画面让汪友胜胃里翻涌起酸水——农振福在单位是出了名的老色鬼,
仗着副处长的身份,没少对女同事动手动脚。
“若萱每天都要和他共处一室......”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想起上周五下班时,偶然看见农振福的办公室还亮着灯,而若萱的包还挂在工位上。
当时他打电话问,若萱说在加班对账,可现在想来——
“对账需要关着门吗?”
水雾朦胧中,农振福突然搂着女孩转向更衣室方向。
汪友胜猛地站起身,温泉水哗啦一声从身上泻下。
他抓起浴袍胡乱裹上,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农振福搂着那女孩拐过几道回廊,最后停在一间挂着“竹韵轩”木牌的汤屋前。
女孩娇笑着推开门,农振福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滑进她的泳衣里。
门合上的瞬间,汪友胜听见里面传来暧昧的调笑声。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耳膜嗡嗡作响。“这个老东西......”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木质的推拉门并不隔音,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女孩做作的喘息,以及农振福油腻的低语:“小妖精,你真太讨我喜欢了,天天在一起我都愿意......”
“讨厌...农处长不是说最喜欢蓝会计那种熟女吗?”女孩撒娇的嗓音飘过来。
农振福的笑声像钝刀割进耳膜:“她啊...装清高...早晚...”
后面的话被吞咽声淹没,但汪友胜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眼前浮现出妻子在农振福身下承欢的想象画面,太阳穴突突直跳。
“先生?”一个温和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汪友胜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一名穿着和式制服的服务员正疑惑地看着他:“您需要帮助吗?这里是私人汤屋区域。”
“我......”汪友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我走错了,在找男更衣室。”
服务员狐疑地打量着他浴袍下还在滴水的裤脚,但还是礼貌地指了方向:“请往左转,尽头就是。”
汪友胜僵硬地点头道谢,转身离开。
可走出几步后,他又鬼使神差地回头,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
“农振福......”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形。
他掏出手机,调到录像模式,悄悄绕到汤屋侧面。
木质结构的度假屋设计精巧,侧面有一扇通风的小窗,窗帘并未拉严实,留下了一道缝隙。
汪友胜屏住呼吸,将手机镜头对准那道缝隙——
下一秒,他的血液瞬间冻结。
透过镜头,他清楚地看见农振福赤着上身靠在温泉池边,而那个年轻女孩正跨坐在他身上,两人忘情地拥吻。
“谁在那里?”农振福警觉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汪友胜狂奔向停车场,湿漉漉的拖鞋在瓷砖地上打滑。
坐进雅阁驾驶座时,他发现自己的右手掌被瓷片划了道口子,鲜血把方向盘染出暗红的花纹。
他掏出手机拍下农振福的车牌,然后拨通了蓝若萱的电话。
“喂?你加班结束了吗?”妻子清亮的声音传来。
温泉蒸汽还凝结在手机屏幕上,汪友胜盯着那团模糊的水雾:“你们财务处今天有人加班吗?”
电话那头传来类似茶杯碰撞的轻响:“没有啊,周六谁加班...对了,若曦刚才送来你最爱吃的腌笃鲜...”
背景音里,隐约有男人低沉的咳嗽声。
汪友胜的指甲陷进掌心的伤口:“谁在你旁边?”
“没有啊,你胡说什么呢?”蓝若萱的声音突然拔高,“我在书房里呢!”
仪表盘上的时钟显示13:27,从市区到度假村至少两小时车程。
如果现在赶回去......
他猛地踩下油门,后视镜里映出自己猩红的眼睛。
“砰——”
一声闷响在温泉停车场门口炸开,汪友胜的本田雅阁狠狠吻上了前方红色宝马的保险杠。
“操!”汪友胜看见宝马车门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露脐装的年轻女孩怒气冲冲地跳下车,染成粉紫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像团燃烧的火焰。
“你TM会不会开车啊?!”女孩的高跟鞋咔咔敲击着沥青路面,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已经戳到了汪友胜的窗前。
汪友胜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对不起对不起!”他踉跄着下车,故意让声音带上哭腔,“我刚接到医院电话,说我妈突发脑溢血...”
女孩正要发作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她身后又停下两辆跑车,三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染银发的男孩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露露,要不要报警?”银发男孩斜眼打量着汪友胜皱巴巴的西装。
汪友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看见停车场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事故现场,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衬衫领口洇出深色痕迹。
“算了。”被叫做露露的女孩突然摆手,她弯腰检查了下宝马微微变形的后备箱,
“反正有保险。”她抬头时,汪友胜注意到她左眼角有颗泪痣,“你妈...在哪个医院?”
“市、市立第一医院。”汪友胜结结巴巴地回答,暗自庆幸今早确实收到过医院体检的促销短信。
露露从Gucci手包里掏出手机:“来,加个微信。修车发票我回头发你。”她的美甲在阳光下闪着珠光,“现在快去医院吧。”
汪友胜连忙致谢后开车离开。
他发动车子时,仪表盘上的油表警示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像一只嘲笑的红色眼睛。
汪友胜推开门时,屋内静悄悄的,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皮鞋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像个潜回家中的贼。
他先推开浴室的门,潮湿的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
浴巾整齐地挂在架子上,只有一条微微泛潮——是若萱早上用过的。
他弯腰检查垃圾桶,里面除了几张化妆棉和空的面膜袋外,什么都没有。
他又来到卧室,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窗帘半开着,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菱形光斑。
他蹲下来,手指划过地毯——没有可疑的痕迹,没有陌生的气味。
他拉开衣柜,若萱的衣物整齐地挂着,连他送她的那条丝巾都还系在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