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说出对方今天没有跟踪我吗？
肯定不行，如果这么说了以后父亲会怎么看待凉宫同学。
如果说“只是出于同学间的关心”，父亲他肯定不会信的吧。
毕竟“对方住所在哪”——这就不可能是同学关系会问出的问题。
实在不行，待会等父亲出来，自己用【读心】能力窥探一下试试。
想到这时，立川诚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就算知道我想问的不是尚子小姐，回答一下又何妨呢？
刚刚父亲肯定是在转移话题，尚子小姐与父亲之间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立川诚自以为聪明地找到了切入口，便开始等着父亲出来。
父亲立川宏之终于出来了，真不属于男生的洗澡速度，他洗了将近十多分钟。
“尚子小姐去哪里？”立川诚开门见山道。
“……”
这次换做是他的父亲沉默了。
不至于吧，他们之间难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昨天刚刚结婚，也才经历过激战过，能出什么问题呢？
“算了，当我没问吧，其实我来就是想问问凉宫同学在干什么，就是出于同学之间的担心，她今天没有来打工。”
这是他能想出来他们间最合理的关系——同学兼一起打工的同事。
对不住了，小原学姐。
父亲那边依旧沉默。
是不是戳到痛处了，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一年前的错误。
好在，下一刻父亲像是活了过来，面上的肌肉逐渐拼凑出开朗的笑容：
“她回伦敦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尚子小姐，她是皇家艺术学院的终身荣誉教授，回去任职是正常的事情。
但……既然尚子小姐都去伦敦了，她的女儿呢？
母亲都去了，又怎么可能会把女儿一个人留在曰本，对吧？
“她是那里的老师，没办法，她之所以回来只是为了和去我领一份结婚登记表。”
父亲立川宏之接着解释道：
“不知道她下次回来究竟会是什么时候，我又只能独守空房了。”
立川诚刚想要开口询问是不是凉宫同学也去了伦敦，却见其父亲走回了房间，再次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封信。
“尚子小姐给你的，她说连作为父亲的我都不能拆开来看。”立川宏之听声音有些埋怨的意味。
不过在立川诚看来，就是在他面前打情骂俏。
他从父亲手中接过这封信，当场就拿桌上的水果刀打开了。
信的内容说长也不长。
用心看过每一个字，立川诚大约用了五分钟。
“写的什么？”父亲够着脑袋，立川诚躲着他不给他看，他便好奇地询问。
“大致意思就是她走了，拜托我要照顾好凉宫织雪。”
“你？”
立川宏之有点不愿相信，他都不清楚他的儿子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更别说明明有他这个大人在，为什么会拜托他的儿子呢？
直到立川诚从信封里抖出一枚钥匙，他才后知后觉地相信了。
她没有跟她的母亲去伦敦啊。
想到这里时，立川诚已然有了正当的理由。
对方的母亲都拜托我照顾，钥匙也给了，总不至于现在还不告诉自己对方的住址吧。
“爸，所以现在能告诉我凉宫同学住在哪里了吗。”
“那尚子她没有在信里跟你写清楚吗？”
还真没有，立川诚很聪明：
“尚子小姐肯定是想让你也清楚孩子们的安全啊，不然为什么会把信放在你这里，而不是直接给我。”
终于，立川诚把父亲说通了。
立川宏之走去书房，拿来纸笔，将凉宫织雪的详细地址写了上去后交给立川诚。
得到地址的立川诚已经起身走向玄关，本想着一走了之，可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与凉宫同学差不多重要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的母亲吗？”
立川诚转身看向他的父亲，父亲还坐在沙发上正在小口抿着茶水，听到这个问题时瞬间像是被水呛到了疯狂咳嗽起来。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咳嗽稍微好些后父亲立川宏之反问道。
稍微思考一下后，想着没什么好隐瞒，立川诚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挑拣着回道：
“我昨天晚上见到母亲了……”
“在哪？”
还没有等立川诚把话说完便被其父亲打断，就是有些怪异，父亲简短的回问中他听出了震惊。
还有……害怕？
“就是在用来赏樱的桥那里，我确定……”
“她有没有发现你，你身体现在没出什么问题吧。”
依旧是没说完，父亲就直接抢问：
“要不你今天就别回去就在这里住下，反正地址已经给你了，明日白天再去找织雪酱不是也可以吗？”
本来立川诚没想要问出些什么的，结果父亲的这个反应，让立川诚反应过来了。
——父亲肯定有事情一直在瞒着自己。
“她没有注意到我，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立川诚找补道：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没发现我呢？对吧，父亲？”
“哈哈……也对昂。”父亲他挠了挠后脑勺，掩饰着自己刚刚有些过度的反应。
但再怎么掩饰都已经晚了，立川诚已经发现了端倪。
在他的心中，一个激进的猜测油然而生。
——昨天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自己的母亲。
很荒唐，但今天父亲的反应多少让立川诚对于这个猜测的真实性又提高了许多。
“要不你今天还是在我这里住下吧。”
立川宏之再次邀请，这次话中多了几分诚恳甚至有些卑微。
作为父亲，不该这样的。
“为什么？”
“一年多没有相见，父亲想念自己的儿子，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昨天不才见过？现在不也是面对着面吗？”
“……”父亲立川宏之又陷入思考，纠结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浮现。
立川诚猜测父亲应该是在想——到底该不该告诉自己有关母亲的秘密。
很显然，如果不告诉，立川诚马上就会走。
但即使告诉了，立川诚这副样子也不一定就会选择留下来。
已经浇好了油，立川诚准备再加把火：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果然，他的话刚脱口而出，父亲立川宏之便起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儿子，你先坐下。”
父亲立川宏之这次说话的语气变得很严肃，神情也是：
“关于你母亲的事，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瞒你这么久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