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惊喜?这就是惊喜!
赢熙本是打算带着陆小凤和章邯来探一探细雨堂的底细,谁知细雨阁的头牌,居然是细雨堂的堂主本人!
早在步入细雨阁的那一刻,【森罗万象】的无形内力就化作丝缕分散在细雨阁的每一个角落,不出赢熙所料,细雨阁内的每一位小婢、小厮都是后天武者,暗处隐藏了不少先天武者,领路的老鸨更是一名宗师初期。
而一座青楼,头牌的姑娘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不可能让什么都不知道的寻常人家来担任,所以赢熙一掷千金,也要见见细雨阁的头牌。
老鸨引着三名姑娘步入【栖梧阁】的那一刻,赢熙的内心是惊讶的,同时也是惊喜的,因为被称作“细雨”的姑娘居然是一位大宗师!虽然只是大宗师初期,而且气息有些不稳,但也是真正的大宗师。
而影密卫与罗网相互印证的情报,恶虎帮、罗刹教和细雨堂都只有一位大宗师坐镇,那么这位“细雨”姑娘,很可能就是细雨堂的堂主,韩国【百鸟】的【黄鹂】。
为了确定,赢熙做了最后的试探,而“细雨”姑娘的反应,也让赢熙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旁的玲珑姑娘与静姝姑娘察觉到了异常,立马就要击杀陆小凤和章邯,然后杀掉赢熙,救出【黄鹂】,谁曾想她们刚有动作,陆小凤和章邯的护手处弹出一截凛冽的寒芒,抵在了二人的咽喉上。
“你下毒?”【黄鹂】眼神冰冷地质问赢熙。
“毒?本公子的手段,可不是那种卑劣的东西。”
赢熙确实没有下毒,在拦腰抱起【黄鹂】的时候,一缕【森罗万象】的内力就顺着他的手臂进入了【黄鹂】的体内,潜伏着,一丝一毫地,吸食着【黄鹂】的内力,让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而【黄鹂】调动内力的那一刻,赢熙将其化作枷锁,将【黄鹂】的丹田牢牢锁住,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无法将内力调动起来。
“为何我的迷香没有起作用?”【黄鹂】继续问道,她的迷香可是特别调制的,稍有不慎,大宗师也会中招,为何赢熙三人安然无恙?
“作为俘虏,【黄鹂】堂主的问题是否有些过多了?”赢熙邪魅一笑,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紧了紧搂着【黄鹂】的手臂,她体内的无形内力突然有些躁动。
“久闻大秦熙公子为天下最无法无天之纨绔,何曾想,居然还有这般手段,全天下人都被公子骗过去了。”【黄鹂】自知现在无法反抗赢熙,又回到了之前娇滴滴的样貌,也正是如此,体内躁动的内力重新归于平缓。
“【黄鹂】堂主的手段也颇为精彩啊,以身饲虎。”
“呵呵,大秦熙公子当面,只是玲珑和静姝,恐怕满足不了您的胃口吧?”
“不错,宗师的服侍本公子已经享用过了,这大宗师的亲身服侍,倒是第一次体验,【黄鹂】堂主的侍奉,本公子很满意。”
“但熙公子,你的打算可能要落空了,外面可是已经被包围了哟。”【黄鹂】有恃无恐地说道。
赢熙已经察觉到了【栖梧阁】的门外围满了人,宗师两名,先天武者十八名,后天武者更多,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喧闹的声音了,所有的客人都被驱逐,屋檐上也站满了人,就等【黄鹂】的信号,一举杀入。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的目的?”赢熙嘴角一翘,露出邪魅的笑容,“既然你知道我,那这位,你应该也很了解吧?”
说着,赢熙指向了一旁的陆小凤:“细雨堂唯一的大宗师正在我怀里,外面的人可挡不住他,哦,对了,这位……”
随后赢熙又看向了另一边的章邯:“介绍一下,影密卫副统领,章邯将军,也是一名宗师后期高手,你说他在这里……那跟着他来上郡的影密卫在哪里?”
闻言,【黄鹂】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漆黑如墨。
她查到了赢熙的身份,也知道陆小凤这位大宗师跟随,所以才临时决定自己亲自来迎接赢熙,就像找机会挟持赢熙,要么绑了送回韩国,【百鸟】的首领见【黄鹂】送上如此大一份礼,必定会给她更高的权利和更多的资源,让她活得更快活一点;哪怕不送去韩国,自己也能从他的身上获得足够的好处。
但她真的没想到赢熙隐藏极深,根本就不是纨绔,先不提宗师中期的修为,那神鬼莫测的内力她听都没有听说过,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以宗师修为制住了自己这位大宗师!
更没有想到,另一位没有收集到完整情报的人,居然是影密卫的副统领!
影密卫副统领都来了,那影密卫的其他人还会远吗?
“说吧,熙公子,你想让奴家做什么?”【黄鹂】沉声问道,她可不认为赢熙这种人,只是专门来羞辱自己的。
“你的人太煞风景了,我提不起兴致。”赢熙戏谑地坏笑道。
“公子一直这样抱着奴家,奴家可没法让她们离开啊。”
“简单。”说着,赢熙便松开了手臂,【黄鹂】快速后跃,离开了赢熙的怀抱,尝试着调动内力,但体内的那把锁将她的所有内力牢牢锁住,调动不了分毫。
“去吧,记得快点回来哟。”赢熙保持着调戏的坏笑,丝毫不怕她就此逃离。
“……”
【黄鹂】的指尖微微发颤,抵在冰冷的雕花木门上,仿佛那薄薄一层门扉后藏着的不是逃出生天的希望,而是万丈深渊,她的呼吸凝滞了一瞬,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寒铁,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挣扎。
逃,还是不逃?
这个念头像两把锋利的匕首,在她脑海中来回撕扯,赢熙的声音仍在耳畔回荡,随意却不容抗拒,可门外那些黑压压的人影,却像是蛰伏的兽群,只等她一个暗示,便会扑进来将猎物撕碎。
她的脚步越来越沉,仿佛每迈出一步,靴底都黏着千斤重的泥淖,指尖触碰到门缝时,一缕冷风渗入,吹得她手腕上的银铃轻轻一颤,发出几不可闻的脆响。
“吱呀——”
门开了。
刹那间,无数道目光如箭矢般射来,有焦急的、狐疑的、算计的,甚至暗藏杀机的,细雨堂的众人黑压压地堵在廊下,刀光剑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空气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绷。
“堂主……”有人低唤,嗓音里压着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躁动,声音冷如淬冰:“都退下。”
“可是堂主!”一名心腹上前半步,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眼神闪烁不定。
她眸光一厉,袖中暗劲一震,袖风扫过,逼得那人踉跄后退。“退下!”
这一声如雷霆炸响,震得檐角雨滴簌簌而落。
人群终于缓缓散开,但那些脚步却像是踩在棉花上,轻而缓,分明是不甘不愿,有人退到回廊拐角,背靠石柱,手始终未离兵刃;有人退至院中假山后,借着阴影遮掩,仍死死盯着【栖梧阁】的方向。
“唉。”【黄鹂】闭了闭眼,唇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被风吹散的烟,转瞬便消融在潮湿的空气里。
她终究……不敢赌。
指尖缓缓从门框上滑落,她转身时,衣袂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寂寥的弧,如同折翼的鸟,终究还是落回笼中。
“吱——呀——”
木门轻轻合拢,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一并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