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宛若一朵红色的玫瑰花瓣,“随风”飘摇,瓣瓣分离,最终散落在了一圈人的脸上。
那个说着能单人覆灭陈夜一行所有流民的家伙,就这样突然死了。
热乎乎的血滴溅在脸上,好兄弟突然的暴毙,几乎让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七当家!”两撇八字山羊胡的师爷最先从震惊中剥离。
啪——
那长满老茧的大手重重在桌子上一拍,惊醒了剩余的几个当家。
“有刺客,有刺客!”
忽的,烛火闪烁,火苗如风中美人翩翩起舞。
让屋子内的明亮瞬间变得不够清晰,不够敞亮。
借助这个空隙,众人当即拿出了桌子下方。
靠着凳子腿外侧,或者藏在裤裆里的武器。
奎连冈的二当家,一位虎背熊腰,身上带着一串骷髅制成的佛珠的光头大汉。
当即膨胀起胳膊上的肌肉,真气流转。
砰砰撑碎了衣衫,搂住桌子的底部,一把就将近两百斤重的实木桌子给掀飞了出去。
嗖——
那桌子空中盘旋,径直撞向窗边。
可那墙体都被凿出了一个大坑,外侧并未有人露出脚步。
光头壮汉吐出嘴里的生肉,牙齿上还残留着血液。
呸的一声吐到地上:“有把的就出来,藏藏掖掖,真当我们哥兄弟拿你没办法?”
“是江湖上的,还是朝堂上的,给个准!”
“哼,是不敢出来了,见识到爷爷天生蛮力吓得尿了裤子?
那爷爷就劝你抓紧滚蛋,否则抓住你定让爷爷的禅杖捅进你的后门。
叫你生不如死,死不如生!”
一番恐吓,几个马匪精神抖擞,酒劲瞬间消退。
打了个激灵,确认自己的一位兄弟,的的确确是被人给隔空贯穿了头颅。
不由得靠到一起背对着背,做出蓄势待发的攻击状。
“我们二哥可是三品中期武夫,能打十个你。
小贼,你要是识相的就乖乖滚出来。
我们哥几个不为难你,若是再藏藏掩掩,被我们捉到了。
下场绝对比那山上掳来的贱女人还要惨!”
其余几个马匪害怕之余自报家门,直接把光头大汉的信息给说了出去。
壮汉冷冷的瞥了眼几个兄弟,要不是有大哥约束着他们行为。
早就一禅杖杵死这群没脑子的玩意了。
手中禅杖耍的生龙活虎,呼呼作响:“小子,爷爷我看到你了!”
“哦?此话当真?”
“当真,你已经暴露了,我劝你自己走......嗯?是谁在说话?”
壮汉表情攸的凝固,快速扫过几个弟兄。
可他们也很懵逼,脸上写满了无辜。
正当二当家还想说些什么,扭过头就看到了远处的虎皮宝座上。
正坐着一个样貌平平的少年。
他大口大口的吃着一只,比人大腿还粗壮的烤猪腿。
“你就是那个行刺我们的人?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方才的话也,也是你说的?”光头壮汉圆眼怒瞪呵斥道。
此人正是陈夜。
正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陈夜的凌波微步已经大成至圆满,动作轻盈如鸿毛,奔跑起来却快若闪电。
凭借屋子里这群下等品阶的武夫。
要是能听到他的动静,那才是见了鬼。
陈夜三下五除二吃掉猪大腿,心满意足的在虎皮大座上打了个饱嗝。
“死,还是......死?”
四个字,如同阎王催命一般,明明毫无成年汉子的成熟感。
也没有任何一位杀手,江湖大侠的血腥气。
可传到众人的耳畔,宛若洪钟大吕,轰然炸响。
他们握紧武器,躲到二当家光头和尚的身后。
“二当家,这小子至少和你一个品阶,你上,快去把他的脑袋给摘下来!”
“二当家您打个样,兄弟我们必然紧随其后。”
光头和尚瞥了眼几人的脚下,冷哼道:“没出息的东西。
跟随老大征战沙场五余载,杀过的敌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滚开,别碍老子事!”
可当他再次回过头。
唰——
一阵强风袭面,陈夜赫然负手来到了他的身前。
瞧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壮汉,陈夜拾起了一根木筷子剔了剔牙:“有点柴,还是鸡肉香。”
“啊!”光头壮汉不再犹豫,气势爆发。
三品气息由内而外强行催动真气。
来了一波势大力沉的震慑气浪,逼得身后的马匪连眼睛都睁不开。
“要干!二当家爆发了,就连大当家平日都忌惮的燃烧精血的功法。
让这倒霉小子给遇上咯,啧啧,好戏登场!”
“嘿,二当家就是二当家,不愧是从黑悬宝寺杀出来的狠人。
上来就直接想把这小子给砸成碎骨头渣子~”
“看看看,这百公斤的禅杖横向抡起的架势是......黑悬宝寺的扫荡魔锤第一式!”
“诶诶诶?二当家怎么脚尖点起来了?”
“嘶~”
众人愈发觉得不对劲,往常二当家和任何兄弟操练的时候。
那可都是一身凶猛横练的外功起手。
若不是自家老大有那把奇怪的宝剑傍身。
恐怕都难以与之抗衡,往往动辄便呼风带雨,非死即伤。
可今日,二当家竟然学着那女人点起了脚尖。
莫非,二当家突破到了三品巅峰,学会了新招式?
叫“好”的嘴型都摆了出来,众人的眼睛却是最先瞪大。
因为面前那如山岳熊案的二当家,手脚在眨眼间换了位置。
一切都十分自然,无比迅速。
头上亮锃锃的也不再是脑袋,而是......屁股!
“呕~”马匪们忍不住,将晚饭吐了出来。
方才还说要让禅杖刺入行刺者的后门,没成想眨眼间自己的脑袋却成了屁股!
这便是顶级的分筋错骨手。
修炼至表层大成者,可以卸掉敌人的胳膊,碎掉敌人的筋脉。
而像陈夜这等九品巅峰武夫,自是能做到最为深层的效果——移骨错位,上下颠倒!
咕噜咕噜——
马匪们慌张的咽下唾沫,往后惊退。
明明陈夜都没有出手,他的手始终锤在两侧。
可下一秒,一根筷子在半空中拉扯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像是能自动追踪定位一般,分别游走在每个马匪面前。
他们挥动手中的利刃,想要抵挡筷子靠近。
却都像那二当家的金属禅杖一样,被穿出了圆滑的窟窿。
旋即,筷子插入了每个人的身体。
他们的心脏,手脚,屁股脑袋接连移位。
活生生的被自己的下半身,最引以为傲的部位给生生憋死了。
哒哒——
脚步声窸窸窣窣。
“爹,怎么了嘛,好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