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一具具倒下的尸体,粘稠到下一步脚掌都无落脚之地的血流河迹。
陈夜强忍着第一次杀人而带来的剧烈不适,往屋外走去。
太玄经自行运转,多重功法兼蓄并收。
于他的体内快速消弭着血腥刺激带来的恶心。
并加快了陈夜与原宿主记忆的融合速度。
终于在大火逐渐弥漫整个拆房前,陈夜离开了屋子。
完成了大脑的最后一块记忆碎片拼图。
身后吧嗒,噼啪的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
还有部分人拿起了地上的弯刀。
重拾起了久经战场的热血,以及不屈于命运的强烈生存欲望。
其中除了那一瘸一拐艰难往外行走的素衣少女,还有一个人引起了陈夜的关注。
那个人的脚步轻柔而无形,但貌似因为某种原因仅限于脚步层面有所不同。
其余心跳,呼吸,运气方式都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听起来是个学过武道的女人。
这么久了一直隐藏在流民之中,有点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没有回头,感慨归感慨,这些他懒得去管。
身后冲出来的人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不再无头苍蝇的四散乱跑。
而是紧紧跟在陈夜身后。
方才的陈夜的手段他们可都是见识到了。
虽说不明白一根头发如何能取十二名马匪的性命。
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跟着他,自己绝对可以重新回到故乡,回到家园。
于是仅剩十一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从柴房离开。
“不对,这个小子怎么连商量对策也不商量,直接就走呢?”
“而且我看,方向好像不是大门,貌似是......山寨内部!”
“嘶,要么咱们自己跑吧!”
“放屁,没了他,咱们刚出去就得被乱箭射死。
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学会安静的人才有肉吃!”
话语间几人扫了眼跟在最末尾的瘸腿素衣少女。
眼中闪过了一丝贪念,皇家的人到底有多嫩。
是不是趁着兵荒马乱,我可以把她带回家......
少女抿着嘴,步伐凌乱还瘸腿,却没有一丝抱怨,没有任何的求助。
只是默默地当个小透明,不愿意给陈夜再添麻烦。
她望了眼少年那瘦弱,却突然有种雄健的背影。
神情触动,看到了生的希望!
可几人之间的距离越差越大,渐渐地她已经被落在了很远处。
忽的,一个双手裹着白布,浑身上下被破旧麻衣裹得严丝合缝的女人落了人群半步。
搀扶住素衣少女。
“谢,谢谢”素衣少女紧紧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滑落。
那人摇摇头:“都是可怜人,互帮互助应该的。”
虽说如此,可她脚步轻盈。
哪怕是搀扶着素衣少女,也仍然走出了极快的速度。
三两下就追上了人群,这让素衣少女吃了一惊。
“你,你会......”
“嘘,无人知道,还请妹妹帮我保管秘密!”
素衣少女看了眼最前方不曾回头一下的陈夜,沉默了一会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正值寒冬,夜风冷冽。
离开柴房的众人被风一吹,顿时牙齿打颤,瑟瑟发抖。
三天没有吃到一点食物,喝到一点水的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完全靠着意志力强撑着。
沿途有两个流民实在扛不住饿,当场死亡。
于是整支队伍剩下了九人。
陈夜瞥了眼后方亦步亦趋的人群,重新审视起巨大的山寨。
这是一个建立在半山腰上的马匪大本营。
跨度之大,几乎是蜿蜒了众多山峰中的一整座。
即使整座山寨在深夜,却也被一簇簇火把构成的光龙给照亮。
而陈夜估摸着山寨中足有七百人,想要找到大当家等人还真是一件难事。
不过他太玄经大成,这些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说着,陈夜扩散感识,如同测控雷达一般圆形散开,不遗巨细的扫视着每个角落。
不出片刻,他嘴角慢慢勾出弧度:“找到了!”
......
奎连冈山寨的大堂。
摆放着各种金银珠宝,酒气飘香的结拜忠义堂内。
摆放着一张容纳二十余人同坐的大方木桌。
上方正坐着七八个人推杯换盏,豪气冲天,大碗大碗的烈酒往嘴里灌。
“下午刚抓的十几个臭娘们,听说都是北梁的王室。
他们那里兵权交替,皇帝老儿的位置又换人坐咯。
不得不说,王室的人用着就是爽。”
“北梁的女人都烈,稍后酒过三巡我也去玩一玩。
老七记得给我挑一个最烈的,明日定叫她成乖乖伏地的。
小--母--狗。”
“三爷尿性~”
“哈哈哈哈!”
马匪们满嘴胡言,张口闭口不是夺人性命就是烧杀抢掠。
即使处在江湖中也是人人喊打的下等角色。
这时坐在主座上的那位毛发短浅,脑袋上有三条刀疤披着虎皮的男人放下酒杯。
“老九去了半个时辰,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计划会不会被李老狗给识破,当场弄死在柴房了?”
一旁负责出谋划策的师爷摇摇头:“应当不会。
大乾的那伙士兵都头脑简单,三天过去了人数越来越少。
绝对害怕死亡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在此之前定会暴露本性,在那护送的贵人身上找快感,发泄自己的憋屈。
借此还能引发内讧,省去了咱们接下来清理的麻烦。”
“是啊大哥,别担心了继续喝酒。
那李老狗是强,可有您这位三品巅峰武夫坐镇山寨,又是亲自将其给俘虏回来的。
他绝对会考虑我们开出的条件。
若不是您惜才,兄弟我分分钟砍死他!”
几个山寨弟兄举起大碗就要敬他们的大哥。
刀疤男却放下碗,如同一只猛虎站起身。
大步流星的往墙上走去,迅速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把与周围野蛮气息格格不入的。
剑鞘镶嵌着三颗奇形怪状不同颜色宝石的长剑。
还不忘穿戴上厚重的,浸染红色血液有着几处刀痕的盔甲。
“我还是不放心,那李老狗是蠢但不是傻,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大哥,我的好大哥诶,您就放心吧。
您可是三品巅峰高手,再用一百个人血祭就能突破到四品境界。
方圆百里都无人是您的对手,您还担心这个?”
“那群流民要是有能媲美您的高手,早就把柴房搞得天翻地覆了!
都是一群废物不能再废物的人罢了。
要不是那些家伙要活的大乾贵人,怕李老狗狗急跳墙打死她。
咱们三天前就能领赏去了!”
刀疤男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踹开大门呼喊来门外把守的几十号兄弟,跟他一块走向了柴房。
等到刀疤男离去,屋内的几人看了看彼此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依旧花天酒地,贪图享乐。
“要我说,王虎老大最近胆子越来越小了。
那李老狗都被下了蒙汗药,实力八九不存一屁用木得。
其余士兵就是废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提那群只会尿裤子的流民了。
一个个的怂的比老鼠还要软蛋。
我敢在这说,他们若是厮杀出来,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打出屎。”
“我能打二十个,还是边享受隐藏在人群中的大乾贵人的情况下,牛掰吧!”
“话说,那些家伙为什么要活的贵人,莫非贵人身上有什么......”
噗呲——
一抔鲜血忽然在桌子上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