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襄世子:重塑日月河山 第13章 风起江潮来

作者:老襄人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09 21: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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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遇难欠债,可曾向这平康坊贱卖过名下田亩?”

看似毫不在意的一问。

却是引得一众女子哭泣连连。

“莫要做此姿态,世子殿下问话,尔等遵照令旨回话就是!”

眼见众位小娘子均作梨花带雨之状,旁边仪卫连声呵斥起来,适才让问话能够继续下去。

细细探之。

无非皆是因为家中突遭变故致使银钱耗尽。

为求生路,只得向平康坊名下钱庄暂借。

可由于是仓促为之。

导致这些农户家庭,未能识破其中利钱陷阱。

久而久之,就得背上一笔巨额负债。

将名下土地抵押后,仍有不少缺额,只得将家中小女卖出抵债。

而后一家人携带其他子女就此搬离,去那荒山野岭之中另垦土地谋生。

“高利贷、兼并土地、人口贩卖,这王老八可真是黑道一条龙。”

朱常澜不禁猜测,若是其人起势全仗其叔父王承曾。

那这土地兼并受益者,自然就是这位知府大人。

而后。

通过将田地诡寄到本地致仕官员名下,实现农田免税。

并将这少掉的税款,摊派到其他辖县百姓身上。

进而使得百姓之税负,犹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日渐慢涨。

最后再令其不堪重负、破产卖田。

土地尽数兼并到士绅之手。

“我记得王承曾是河南夏邑人士,两地距离说不上太远。”

“估计期间所得银钱,都已被他转运回家乡,购置田亩或是单独窖存。”

“不过....这种侵占兼并、诡寄偷税之事,远不是现在我能处理的。”

“把这十七八名少女收入府中,留下证词,日后取回福藩名下田亩时,或许能做构陷威胁之用!”

于心中做出决定后。

朱常澜令仪卫唤众坊头来。

他坐于众人之前,并令仪卫分立两侧。

看似云淡风轻地品上一口茶水,实则于无形之中向众位坊头施压。

跟这等泼皮市井交流,一定不能让他们——尤其是王老八这种人,有任何自认与我相熟的错觉。

于心中腹诽之余,朱常澜端起贵胄架子、略带威严地说了句:

“茶不错。”

“殿下喜欢就好,去年秋采的熟普洱,殿下要喜欢,小的差人给王府再送上一些。”

王老八立刻上前谄媚讨好,却是换来朱常澜一句冷笑:

“我堂堂襄王府,连这点发酵茶叶都没有吗?”

“不不不!小人一时嘴贱说了错话,还请世子殿下恕罪!!”

闻此言语,王老八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而后双手生风一般抽起自己脸颊。

放下手中茶盏后,朱常澜令仪卫上前,将王坊头一把提了起来。

“先前女子都不错,我皆要了,王坊头明日连人带画押,一同送去王府,自有属官与你交接。”

“小人谢殿下赏!”

其实严格来说,朱常澜此刻就能把所有女子带走。

因为大明律令严禁蓄人为奴。

这些女子受囚于这平康坊之内,无非是因签有欠债画押。

通常意义上,是不得对其进行人身限制的。

不过...

法终究只是法,人始终会是人。

就算大明律禁止蓄奴,官绅士庶之家却是照旧有恃无恐。

不许蓄奴,那我就换名收为“义子义女”。

不许卖身,那我就画押签下“欠债工赎”。

各地府衙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就算有人状告也不会做出任何干涉。

朱常澜不禁想到,那知府王承曾素来好色,或许.....

日后能从这条线深挖出不少东西。

摆手示意王老八退去。

朱常澜又看向另外一位满脸胭脂俗粉的“女子”。

“林坊头,你这边可有新买入坊上的幼童?”

“殿下可算开金口了,咱家这边....”

眼见这林仙儿意图趁机靠上。

仪卫立马横刀于前、怒斥道:“停!”

“哎呀,这位小哥,可真是威猛...”

“行了,林坊头,无需在这里做此态,本世子素来最厌恶娈童雏妓之流。”朱常澜说道,“我只问你,近期有没有收买本地辖县幼童?其余地方来历的我可不问,毕竟府衙各官好此道者甚,本世子也无意违背先前约定,但若是又有本地孩童遭灾…”

靠着原主过去“杀鸡儆猴”时立下的威望。

纵使朱常澜话未说满,林仙儿就着急解释道:

“别地的倒是有且以西北最多,本府地界孩童可是坊间行规禁令,有殿下在这镇着,咱家可不敢乱造次。”

..........

结束一整天的唇枪舌剑之后。

老襄王朱翊铭在府内属官们的搀扶下,终是回到王府正襄殿内稍事休息。

待其闭目养神好一阵。

左长史郑泌经适才推门而入。

“大王今日劳神,老臣特命典膳所熬了些补气安神的汤水,稍后还请大王饮上一些再就寝。”

献上补汤于旁放凉后。

郑泌经又按先前王令,在殿侧书桌上铺设笔墨,并请襄国金印于一旁。

老襄王见状,虽心有不愿,却还是在他人搀扶下艰难起身,行至桌前。

“襄阳距顺天1300余里,若用这襄国金印行密奏之权急递奏上,按兵部五百里日送,五日就可送达天听。”

“至于本地官府,官驿裁撤后递上折子,最少也得七八十日才能过省、部二级至中枢。”

“如此一来,就可靠这先行奏报之利便宜行事。”

说着,老襄王于一纸小帖上写下寥寥数语。

而后又在其上加盖襄国金印,并以兵备道急递信封装之送走。

“虽说家国一体,但这天下到底是朱家的。就算圣上再如何多疑而任察,终是明白自家天下还需自家人守着这个道理。”

“密奏急递往返,去掉些中间时日,大约不消半旬,就可获悉圣上旨意。”

“如此一来二去,倒也有些空闲时间。”

要务事毕,朱翊铭又是坐回主座之上,令典膳所献上补汤。

郑泌经见状,又是于一旁候着。

待朱翊铭饮下热汤后。

这位七十多岁的老臣又是上前为其顺抚后背。

没消一会,老襄王身上就已是微微出汗,面色更是红润不少。

“这汤效力不错,孤现只觉寒意消退,令典膳所下次再备一些。”

“恕老臣直言,大王已然不再年轻,身形健硕者,年老时易多病,今后大王还是需多注意身体才是。”

示意左右递上热巾为襄王擦拭面部后,郑泌经相机奏上今日最后一事:

“先前照殿下之策,贼军皆已败走可,只是我府上亦有死伤,抚恤还需大王再行确认。”

“诸事照旧例,具体由爱卿和世子核定,孤放心。”

朱翊铭闭目享受热巾敷面之余,继续说道:

“倒是近日恐为倒春寒之时,尸骨不易腐化。

“府上殉的仪卫属官以及家丁们,可停尸七日,待头七一过再由世子领着葬于王庄之上。”

“胜了贼寇固然可喜,但也需让世子好好记住这决策施行之代价。”

郑泌经令命之后,又在襄王示意下退至一旁就坐。

等候家丁按摩揉捏完毕,再伺候这位大王回寝休息。

可没成想,待他刚一坐定。

府外忽然狂风大作、呼啸不止。

咣当一声。

正襄殿大门竟硬是被吹开。

霎时间,无比凛冽的春夜寒风灌入殿内。

饶是注重养生如郑泌经这类人等,都不由得感到身上一颤。

家丁们立刻手忙脚乱地围挡起来,生怕寒风入体令老襄王身体抱恙。

不过于此慌乱之际。

老襄王却是忽而间想起儿时。

曾听其祖父襄庄王常常低吟过的一首诗句:

“春夜寒风起,汉江潮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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