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布匹原本是想要给你做一件御寒用的冬衣的。”妇人抱来一块靛蓝色的布匹,来到许仕林的面前。
“孩儿现在不急。”许仕林微微一笑,接过妇人手中的布匹,把手中仪刀包裹了起来。
“姑母,我现在就去县衙。”许仕林把仪刀抱在怀里,对着妇人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向着外面走去。
“宝山,这次你留在这里。”
“如果午时三刻我没有回来的话,你就带着姑母和碧莲离开钱塘县。”在穿过堂前大门的时候,许仕林停顿了一下,对着看过来的宝山说道。
“仕林哥,发生什么事了?”碧莲一脸迷茫的走了过去,忍不住询问道。
“没事,如果我不在的话,以后要听你宝山哥的话。”许仕林拍了拍碧莲的脑袋,对着宝山点了点头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县衙走去。
“许仕林啊许仕林,本官的前途可都在你的身上了。”
“你可不要误了本官,也误了自己。”县衙二堂之中,等候在那里的费清背负着双手,在里面徘徊。
对于文山书院的旷雅先生,他自然是惧怕的。
不过在得到了梁王府曾经的宝物之后,他就能够调离钱塘县,此后大概率也不会跟旷雅先生有什么交际。
而且这件事对于许仕林也是有好处的。
自己不是一个小气人,只要许仕林交出宝物,成全自己,那自己也不介意给许仕林一个案首!
“大人,许仕林来了。”一道声音进入费清跃跃欲试的脑海之中。
“这许仕林可有什么异样?”下属刚禀告完,费清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回县尊大人,那许仕林怀中抱有一长条物。”
“只是那物体被布帛包裹,属下并不能确定其中是什么。”看着猛然冲到自己面前的费清,进来禀报的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之后,那人连忙弯腰躬身,一副卑微的模样。
然而费清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好,好啊,快快去把这许仕林请进来。”费清双掌一拍,高兴的说道。
长条物,据他所知,那宝物之中,就有一卷宝图!
四得其一,便是极好。
而且许仕林既然能够拿出一件来,就能够拿出第二件,第三件来!
“是,大人。”那人应了一声,弯着腰一路退到堂门外,这才站起身来向着许仕林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许仕林了不得,能屈能伸,进退有度。”
“只是带一件宝物过来,明显是怕本县令过河拆桥。”
“呵呵,本县令岂是那等卑鄙小人。”费清走回桌案前,大袖一挥,重新坐了下来。
他在等他的宝物过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许仕林就跟着那人来到了二堂之中。
“学生许仕林,拜见县尊大人。”来到里面,许仕林直接干净利落的行了一礼。
“门外看着。”
“没有本尊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近前来。”费清对着许仕林微微点头,随后看向了那属下。
“遵命!”那人用力的拜了拜,躬着身体退到了堂外的门廊之前,隔着堂门都有一段距离。
“许仕林,物件可是带来了?”费清脸上的严肃收敛,一脸微笑的看着许仕林。
“自然。”许仕林微微点头,手掌伸进怀里,拿出了一颗赤色、鸽子蛋般大小的圆珠。
“不是那神钧天奏乐图?”看着许仕林托在掌心上的珠子,费清表情不由的停滞了下来。
身为读书人,他自然是好风雅,那什么图明显比一颗珠子要好。
费清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许仕林单手护在身前的长条物。
“大人,什么图?”
“学生家中只有这宝珠一颗。”
“听姑母所说,此乃千年河蚌所孕育,有着明目清热解毒之神效。”许仕林不解的抬头,看着费清。
“好好好,许仕林,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你且上前来!”费清冷哼一声,对着许仕林喝问道。
那宝珠有着放入水中,有着让水无火自沸的玄妙。
想要验明真假,直接一试便知。
“把这珠子投入这茶盏之中。”费清把荡漾着茶水的茶盏推到了许仕林面前,双目紧紧的盯着许仕林说道。
“遵命。”听到费清的话,许仕林微微点头,手掌一翻,让赤珠跌落进茶盏之中。
费清目光下移,右手按在桌案上,身体微微前倾,紧紧的盯着茶盏。
许仕林也是一眼不眨的看着茶盏。
神钧天奏乐图的神妙他稍微体验过,但是这赤珠,他却是没有。
呼呼~
咕噜~
在两人的目光中,茶盏里面的茶水先是升腾起一缕缕水汽,随后微微翻涌,到最后,直接沸腾了起来。
“好!好啊!”看着茶盏中沸腾的茶水,费清开怀大笑起来。
他的前途有了,日后他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了!
“许仕林,那三皇祖师会言明,你家夺了他们四件宝物。”
“如果只是其中一件,其余三件呢?”
“快快把你怀中之物呈上来,本官可以既往不咎!”放肆过后,费清的目光落到了许仕林的胸前。
那靛蓝色布帛包裹的,必定也是一件宝物!
“大人,这物件是学生带给姑父的。”
“如今宝物已经带到,还是大人信守承诺,把学生姑父放出来。”许仕林双手紧抱着怀中之物,仿佛真的是宝物一样。
“许仕林,事不过三,本县尊不想再说第二次,把你怀中之物呈上来!”费清眯着眼睛,隔着桌案看着眼前的许仕林。
他居于高处,许仕林落于下方,渐至中午的阳光偏转,把许仕林压在阴影里面。
“你一来一回才用半个时辰不到,其中代表着什么,不用本县尊多说什么吧?”
“交出来,本县尊既往不咎,即刻放了李公甫。”看着阴影里面一动不动的许仕林,费清再次开口。
他是个读书人,非要必要,不杀人。
“好。”许仕林开口应道,但又像是哀叹一般。
下一秒,费清还没有展露出喜色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容。
一点烨烨寒光出现在自己咽喉。
这小子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跟自己玩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