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指挥官,您想打个赌吗?我敢说撒拉森人一定会在我们去雅法的路上再次发动袭击。”
“我的大人,您未免太低估撒拉森人的脑子,高估他们的勇气了。”卢卡笑着回答。
“若你赢了,我为你配备五十套弩手装备;若我赢了,你只需承诺永远优先接受多利亚家族的雇佣。”
“此话当真?”卢卡的眼睛闪过精光,50套弩手装备显然是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多利亚家从不背弃自己的承诺。”马尔科神情肃然地凝视着卢卡,让对方感受到这个承诺的分量。
当然,马尔科心里清楚,无论是五十套还是五百套都无关紧要,这场赌局他必胜无疑。
“这对您可不公平...不过,我就先谢过您慷慨馈赠的弩手装备了。”卢卡骑在马上微微欠身致意。
然而仅仅一个时辰后,卢卡就输掉了赌约。撒拉森人果然出现在军队后方。随着传令兵传来狮心王理查的命令:后卫部队留下阻击,主力继续前进。
显然,理查既不愿耽误全军抵达雅法的行程,也深知这支撒拉森部队根本不足为惧。
“他们简直是在自寻死路!可大人您究竟是如何料到的”卢卡困惑地望向马尔科。
听完马尔科的解释,卢卡脸上的疑惑逐渐化为愤怒:“这群该死的混蛋!”
不过除了这个小插曲,前往雅法的行军总体还算顺利。这支敌军在与圣殿骑士团短暂交锋后,丢下数百具尸体仓皇溃逃,甚至没能对十字军的行军计划造成丝毫延误。
*** 1191年9月17日,黎凡特,雅法城***
当马尔科随军进入雅法城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焦土。那位擅长烧毁自己城市的“焦土政策“大师萨拉丁,在战败后短短两三天内就下令焚毁了这座十字军经营百年的海港城市。
街道两旁尽是烧得焦黑的西欧式石砌建筑,连一棵幸存的树木都找不到。
不过,尽管撒拉森人在十字军抵达前竭尽所能地破坏,这些坚固的石质建筑和城墙终究无法被火焰吞噬,这让重建工作变得相对容易。
最关键的是,雅法港依然可以正常使用——由于理查的闪电进军,敌人根本没来得及征集足够船只通过沉船来封锁港口。
热那亚、比萨和威尼斯的商船得以源源不断地将补给运抵雅法,让萨拉丁的焦土战术效果大打折扣。
当然,初期的生活依然艰难。马尔科和他的热那亚雇佣兵们不得不在城外的橄榄园里露宿了好几天。
这段时间里,马尔科多次试图觐见理查国王,商谈教皇授予热那亚的贸易特权事宜,却因国王忙于雅法重建工作而屡屡碰壁。
至于乔尔乔叔叔,由于不通法语,再加上马尔科此前在罗马的成功表现,索性将谈判全权委托给马尔科,自己则整日与骑士们切磋剑术。
终于,在抵达雅法城的第七天,马尔科等来了觐见的机会。
当马尔科再次见到理查时,这位国王依然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但眼角的疲惫却难以掩饰。这大半个月来,国王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热那亚的小子,你还活着真是遗憾,又要被你打扰了。“理查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全仰仗陛下卓越的指挥才能,您的威名必将传遍整个基督世界。这真是一场传奇的战役,只可惜...“马尔科故意停顿了一下。
“可惜什么?直说无妨,热那亚的小子。“理查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可惜卡尼尔大人擅自冲锋。若能在陛下统一指挥下发起进攻,定能给撒拉森人造成更大伤亡。”
这番话让理查明显一怔。“他确实该听从我的命令,”国王冷笑一声,“不过小心你的舌头,年轻人。要是让卡尼尔听见,他会杀了你。”
“好了,让我们谈正事吧。”理查坐回椅子,拿起桌上教皇敕令的抄本。
“出于对教廷和其他十字军领袖的尊重,虽然我认为这并不公平,但我仍慷慨地赐予热那亚敕令中提到的阿卡城所有商业特权。”理查又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却刻意避开了木材独家供应权的话题。
“陛下,赞美您的慷慨。不过您似乎遗漏了关于木材供应权的部分,这也是教廷授予的特权之一。”
“我尊重教廷,但他们不了解这里的实际情况。等教廷真正了解十字军现状后,我们再讨论这个议题。“理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带着这些恩赐离开吧,你们已经得到够多了。”
马尔科立刻意识到,在木材供应权上理查绝不会让步。这确实关乎军队的命脉,十字军始终面临木材短缺的困境。
正因如此,威尼斯和热那亚根本无需通过价格战打压对方,因为无论运来多少木材,十字军都能全盘接收。
威尼斯和热那亚不约而同地将价格抬到了十字军承受的极限。十字军只能通过授予其他特权来换取稍低的价格。
若允许热那亚独家供应,即便价格不变,木材供给也会更加紧张。更何况威尼斯人必定会在其他方面向理查进行报复。
但此时此刻,马尔科绝不能任由理查就这样搪塞过去。
“请容我直言,陛下,”马尔科的语调突然强硬起来,“热那亚大议会对您处理塞浦路斯的方式很不满,他们一定会转向康拉德。若他们得知您无视教皇赐予热那亚的权利...”
“你在威胁我?”理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阴沉地盯着马尔科。
“不!我以多利亚家族的身份向您提议,我们更愿与您而非康拉德结盟。家父奥兰多作为执政官,一直在竭力平息大议会对您的不满。但是...”马尔科提高声调,“您也需要展现诚意。”
不等理查回应,马尔科继续道:“多利亚家族可以说服大议会暂缓木材供应权的要求。考虑到您需要重建雅法,以及未来收复耶路撒冷的战事,我们愿意从黑海开辟一条专门为您运输木材的新航线,这是威尼斯和比萨都做不到的。”
“我们只要求塞浦路斯的关税豁免、商业自治权和港口优先使用权。我们承诺,所有在塞浦路斯的热那亚船只将优先为您和您的军队服务,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理查陷入沉思。两分钟后,他缓缓开口:“你,马尔科·多利亚,能代表你父亲做这个决定?”
马尔科知道国王动摇了。他并非信口开河——这些条件早在离开罗马前,就获得了父亲奥兰多和其他大家族首肯。
“陛下,我马尔科作为多利亚家族唯一继承人向您保证。多利亚家族是热那亚最强大的家族,而多利亚家族从不背弃自己的诺言!”马尔科的声音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