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昂神父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王应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大碍。
“王,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那教堂那边怎么办?”王应麟对若昂神父在这里是求之不得。
“不用担心,教堂那边有米格尔在,还有野原新佑卫门协助。”
若昂神父摇了摇头。
王应麟见时间不早了,招呼张离去观海卫卫城内最好的酒楼醉仙楼订上桌,随后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浩浩荡荡的沿着东大街,前往醉仙楼。
到了酒楼,众人觥筹交错,就连最近因为老友去世心情不怎么好的若昂神父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所感染,说着一口磕磕巴巴的官话,不断地被人灌着酒。
众人一直吃喝到亥正时分才散场,王应麟自从刚穿越那回喝醉过,其余时间都十分注意控制饮酒。
他很讨厌那种思想不受控制的感觉,这次喝酒他也只是意思了一下,旁人看他不喝也不敢劝酒,只好把火力全都对准了可怜的若昂神父。
杨继祖滴酒不沾,他让杨继祖安排没喝酒的亲兵给众人安顿好,自己则骑着马返回营地,他今天一天没有歇息,精神实在有些扛不住。
天刚蒙蒙亮,鸡鸣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彭桥屯这个普通地方的一个不知名小村庄,开始逐渐人声鼎沸起来。
男女青壮劳力们开始聚集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他们身上各种服装都有,身穿粗布棉衣,脚蹬草鞋,手持锄头,铁锹等简陋的工具,脸上都带着朴实的坚毅。
原本这个地方是一片荒地,周围只有几棵孤零零的大槐树。七天前,根据十户一保,十保一里的分配原则,一帮新来的居民,在这里安家落户。
众人齐心协力,这群背井离乡的人民只用了短短两天的时间。一座座简易却透露着几分温暖的窝棚就在众人齐心协力下搭建完成。
当这片土地上升起第一缕炊烟时,带着对生活的向往,驱散了人们心中的阴霾。望着眼前的土地,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将人分配到这里的时候,王应麟当着他们的面许诺。将来开垦出来的土地,将会租给他们的耕种,第一年不收取任何租税。
从第二年开始,他将会收取五成的赋税,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无不欢呼。
虽然早就听王应麟在金华的时候就说过,当这个消息真的被实现的时候,心里还是充满了惊喜。
在这里刚刚安了新家的人们看着脚下肥沃的土地,没有一个不充满干劲儿。
中国老百姓骨子里对土地的眷恋,对耕种的执着早已深深烙刻在他们的基因里。
无论身处何地,条件如何,只要有一寸土地,中国的老百姓就能播下希望的种子。用勤劳的双手孕育出属于自己的生机与未来。
这个刚刚成立的村子,被王应麟起名为丰收里,寓意着能够早一点实现丰收。
刚刚被任命为新任里长的赵胜,在大槐树底下叉着腰,大声的点着名。
“王二娃,李狗胜,赵贵,赵恒.....”
随着点名结束,赵胜点了点头,人都来齐了。
随着赵胜的一声招呼,众人扛着工具浩浩荡荡的开始了垦荒工作。
当众人路过垦荒工作地点的时候,已经有一帮人早就在那里开始疏通沟渠,虽说是大冬天,不少人仍然干的汗流浃背,甚至有很多人脱去了上衣。
当丰收里的人们看到沟渠里工作的那些人,一个个开始熟稔的打着招呼,显然早就已经认识。
“当家的,加把劲!”
吕钱氏扛着锄头,叉着腰。对着沟渠里正挥舞着铁锨干的满头大汗的丈夫笑着说道。
“吕家嫂子,你家当家的是不是昨天晚上偷偷跑去找你去了,怎么才干这么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是不是把劲儿全都用在你身上了?”
吕钱氏身边的王刘氏捂着嘴打趣道。
“去,去,去,你个老娘们儿,跟着添什么乱?老王也不管管你媳妇儿。”
吕松没好气的挥着手,转头对着王石说道。
这次开垦荒地,兴修水利,王应麟不光安排了士兵家属垦荒。为了来年的春耕能够多开垦一些土地,早日实现自给自足,他将士兵训练暂停,全部分派出去,全面为垦荒服务。
王应麟当初分配士兵家属的时候,就是根据士兵所属旗队所分配的。正好两个旗队为一个村子。他们在这里不光要担负起兴修水利的任务。
还要防止万一有一些突发情况,虽说是和自己家属一同劳作,但王应麟特别规定他们自己建立营地,不许与家属住在一起。
不过王应麟也知道杜绝不了私下见面,这个也是他的用意。士兵们经过长途跋涉。
又接连进行了多次战斗,心理或多或少也会出现问题。只要别太过分,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大家都好。
王石嘿嘿笑了两声,双手用力的挥动铁锨,将沟渠内淤积的带着汤汤水水的烂泥一铁锨铲起,扔到岸边,拄着铁锨,这才回话道
“老吕你也是的,昨晚没去找嫂子就没去嘛,急什么?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吕松摇了摇头“算了,我说不过你们俩,我还是干我的活儿吧。”
王石看吕松又开始闷头干了起来,也颇感无趣,摇了摇头,抓起铁锨又开始一锨锨铲了起来。
丰收里的士兵家属跟士兵们打过招呼之后,也没有过多停留,他们今天还有很多任务,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有些人在沟渠上面运输泥土,两人一组。抬着竹筐,在满是烂泥的道路上来回穿梭。
没有人有丝毫懈怠,一个士兵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筐里的烂泥撒出一些,他连忙站稳。
“李二牛小心一点儿,别在战场上没受伤,在这反倒受伤了。”
王松跟在他的身后,同样担着两担烂泥,对他提醒道。
“知道了,头儿。”
李二牛回头应了一声。
几天前,王应麟在将各支部队分派出去的时候,根据这一个月来众人的表现。提拔了一批人。
王松因为这一个月来作战表现突出,被王应麟提拔为百总,成为第一批升为百总的军官,指挥着手下两个旗队一百多号人。
接替他职位的是王石,因为作战表现同样突出接替了他的旗总职务,吕松则是没升也没降,原本就是个旗总。
当然有升就有降,除了王松,王石这些升官的人,有一些作战表现不利或者不适合担任军官的人则被王应麟或降级或取消军官资格。
王应麟特别规定即使是军官也不许搞特殊,必须和普通士兵一样同甘共苦,并且以身作则,每天都亲自换一个地方。带着亲兵,亲自上手开垦沟渠。
有了最高长官以身示范,再加上这些人当兵之前都是淳朴的老百姓。没有沾染上那些兵油子习气。
所以整支部队没有那么重的阶级划分,除了训练时正常的教导以外。平常的时候即使身为军官也不得无缘无故殴打欺负士兵。
如果发现这种现象,王应麟严令发现一例就处置一例,无论是多大的官职都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