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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杀!”年羹尧的咆哮如同炸雷。

那三十八名杭州绿营精兵,本就是年羹尧豢养的死士,闻令如同嗜血的群狼,眼中再无半分迟疑,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前排刀盾手猛地前冲,藤牌狠狠撞向离得最近的任府护卫,腰刀借着冲势,如同切瓜砍菜般劈下!后排弩手手指一松,机括震响,弩矢带着尖啸,精准地射向阿林保卫队中试图拔刀的头目!

“噗嗤!”“咔嚓!”“啊——!”

利刃入肉声、骨骼碎裂声、濒死的惨嚎声骤然炸响!鲜血如同廉价的颜料,瞬间泼洒在精美的苏绣桌围、滚烫的菜肴、惊恐扭曲的人脸上!方才还觥筹交错的寿宴,顷刻间化为修罗屠场!

尹德在年羹尧下令的瞬间也已暴起!他手中那柄早已饥渴难耐的腰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直取离他最近的一名任府护卫头目!

那护卫平日欺压良善是把好手,何曾见过这等战场搏命的煞气?刀光及体,竟吓得呆立当场,被尹德一刀斜劈,半个肩膀连着臂膀飞了出去,热血喷了尹德满头满脸!

尹德毫不在意,抹了把脸上的血,反手又是一刀,将旁边一名吓傻了的家丁拦腰斩断!肠肚流了一地!

科尔多等五人更是凶悍,他们结成的小阵如同绞肉机,专往人堆里冲杀!刀光过处,残肢断臂飞舞,惨叫声不绝于耳!淮安营千总阮必大和他带来的几十名营兵,甫一接战便吃了大亏。

年羹尧手下的精兵悍不畏死,配合默契,装备精良,远非这些疏于战阵的地方守军可比。阮必大怒吼着挥刀格挡,却被一名杭州老兵刁钻的一刀捅穿肋下,剧痛之下,被另一人斜劈在脖颈,一颗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飞上半空!

“娘啊——!”

“饶命!军爷饶命啊!”

“别杀我!我有钱!我有钱!”

宾客们彻底崩溃了!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女眷的尖叫、孩童的啼哭、桌椅的翻倒、碗碟的碎裂、兵刃的碰撞、临死的哀嚎……各种声音交织成一片令人疯狂的死亡交响!

然而,整个庭院已被年羹尧的精兵死死封锁,出口就是死亡陷阱!弩箭无情攒射,腰刀疯狂劈砍,试图冲出去的宾客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倒下。

厮杀声、惨叫声如同最刺耳的警报,不断吸引着镇内其他官兵和任府豢养的庄客打手向寿宴庭院涌来。然而,在这狭小逼仄、尸横遍野的修罗场中,人数的优势荡然无存。

尹德和年羹尧如同两尊杀神,浑身浴血,刀锋所指,所向披靡!他们手下的精锐更是杀红了眼,仗着甲胄和悍勇,在狭窄的空间里将增援者一批批绞杀在门口、廊下!

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堵塞了通道。后来者踩着同伴温热的尸骸,看到的只有同伴绝望的眼神和敌人滴血的刀锋,士气早已崩溃,转身欲逃,却被身后督战的军官砍倒,或被追上的利刃贯穿!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庭院中的哭喊、求饶、兵刃碰撞声渐渐稀落,最终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伤者垂死的呻吟,以及刀刃从骨肉中拔出的、令人牙酸的“噗嗤”声。

尸山血海,触目惊心!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无头的尸身兀自抽搐,内脏肠肚挂在翻倒的桌椅上。

地上的血,粘稠得如同红色的沼泽,深可没踝。尹德手下那些悍卒的腰刀,早已砍得卷了刃,崩了口,如同锯齿。

除了他和年羹尧带来的部下,只剩下两个活人——瘫软在主位桌下,的任伯安,以及他身边那个同样抖成一团、满头珠翠歪斜、大红缂丝寿褂污秽不堪的老太婆——任老夫人。

“说吧,”尹德的声音嘶哑低沉,“《百官行述》,在哪?”

任伯安牙齿“咯咯”作响,瞳孔涣散,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已彻底摧毁了他的神智。

尹德眼中寒光一闪,毫无征兆地,手中卷刃的腰刀猛地挥起,带着沉闷的风声,狠狠劈向旁边缩成一团的任老夫人!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碎裂声响起!

刀锋虽钝,力道却猛!任老夫人穿着厚底绣鞋的一只脚,连同半截小腿,竟被硬生生剁了下来!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任老夫人喉咙里迸发出来!她抱着断腿处,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口涌出!

“娘——!!”任伯安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哭嚎,涕泪横流,挣扎着扑过去想按住母亲的伤口,却被尹德一脚踹翻在地。

“说!《百官行述》在哪?!再不说,下一刀,就是脖子!”

“我说!我说!!”任伯安彻底崩溃了,嘶声哭喊道,“别杀我娘!我带你去!在银库!银库里最里面,贴着‘庚’字封条的三个大樟木箱子!饶了我娘!饶了我娘吧!”

尹德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对着身后的科尔多使了个极其隐蔽的眼色——右手在脖颈处,做了一个快速横拉的割喉手势!

科尔多眼神一凛,心领神会,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带路!”尹德一把将瘫软的任伯安像死狗一样拎起来。

年羹尧一直冷眼旁观这血腥拷问,此时也收了刀,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带着几名心腹亲兵跟了上来。他心中充满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尹德如此大动干戈,不惜屠灭整个江夏镇?

一行人踩着粘稠的血泊,穿过尸横遍野的庭院和回廊。

厚重的银库铁门被打开。库内金银堆积如山,在火把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任伯安被尹德推搡着,踉踉跄跄走到最深处角落,指着三个贴着醒目“庚”字封条、异常沉重的巨大樟木箱,声音发颤:“就……就是这些……”

尹德眼中精光大盛,不等年羹尧反应,猛地挥刀劈开箱子上厚重的铜锁和封条!科尔多等人立刻上前,合力掀开沉重的箱盖!

火把光芒下,箱内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册册厚实的线装簿册。尹德随手抓起最上面一本,拍掉灰尘,只见深蓝色的封皮上,赫然写着《百官行述》!

他迅速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蝇头小楷,记载着某省某道某官员某年某月收受何人贿赂几何,与何人结党营私,家宅隐秘,甚至床帏丑事!证据详实,字字诛心!

“好!好!好!”尹德连道三声好,狂喜之色溢于言表。

尹德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那柄沾满血污的卷刃腰刀,毫无征兆地向后反手一撩!

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割开了任伯安的咽喉!任伯安双眼猛地凸出,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缓缓栽倒在血泊中,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年兄,辛苦了!今日之事,你我同舟共济,生死与共!小弟承情!”他拍了拍樟木箱,“几箱子破书,是小弟此行的目标,必须带走。

至于这银库里……任老狗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少说也有几百万两!小弟分文不取,尽归年兄和手下弟兄们所有!权当辛苦钱!年兄意下如何?”

“几百万两?!”年羹尧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他死死盯着那堆积如山的银锭、金砖、珠宝,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什么《百官行述》,什么朝廷机密,在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面前,统统不值一提!

“哈哈哈!”年羹尧猛地爆发出狂喜的大笑,用力拍了拍尹德的肩膀,“爵爷爽快!年某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成交!这银子,年某和弟兄们就笑纳了!

爵爷放心,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兄弟们拿了卖命钱,嘴比铁锁还牢!”

“一言为定!”

两人再无废话。尹德立刻指挥科尔多等人,小心翼翼地将三个沉重的樟木箱重新封好,迅速抬出银库。

江夏镇各处,已燃起了冲天的火光!那是年羹尧手下精兵在执行“灭口”的最终命令——屠庄!紧闭的城门被从内部锁死,防止任何人逃脱。

凶悍的士兵踹开民宅商铺的门户,见人就杀,无论老幼妇孺!哭喊声、哀求声、临死的惨嚎声在火光中此起彼伏。抢掠、屠杀、纵火……这座曾经富庶繁华、壁垒森严的独立王国,在短短一夜之间,化为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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