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大块头回过身：“是一只大老鼠，格雷先生。”
“该死的破地方，到底还有多少只老鼠。”格雷大声咒骂，“你赶紧处理掉着肮脏的东西再回来。”
大块头应声离开房间。
趴在柜子底部身体压缩成一滩的李诺微微松了口气，幸好我们猫都是水做的。
他扭过头，视线落在胸前两只交叉叠放的前爪，中间支出一个又细又长的黑色尾巴，心中不由地有些发愁。
只是想换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怎么就碰上老鼠洞了。
问题是他也没想对这些老鼠做啥，可一只只就像失了心智一般疯狂乱窜。
莫非这就是血脉压制？
第一只窜出洞时，他没反应过来，那老鼠一溜烟的就跑出去，另外几只跟随其后的被他逮住又塞了回去，并且用爪子堵上洞口。
很快再次一阵脚步声越老越近，但听声音却不是那块头。
果然，房间里很快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格雷先生，那几家酒商我们都接触过了，他们中大部分主要经营的还是低端酒品，无法满足您的需求。”
“有两家倒是有您想要的更高级更适合贵族引用的酒品，但因为大部分是从法兰西帝国进口而来，较为昂贵，并且必须在签定合同后便支付所有款项，超出您的预算了。所以.......在价格和支付条款方面，他们无法满足您。”
“他们要多少钱？”
“600镑，超出您的预算了”
“之前B先生提供的那个特殊渠道呢？”
“最近联合王国海警盯得很紧，他们的船还未到港，并且预计在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到港。”那人又回答道，“这个无法满足您时间上的要求。您提到，希望酒吧本周内就能营业。”
沉默片刻。
“你再去想想办法。”格雷说道，“或许再去那家红狮酒馆问问。”
“我尝试过很多次了，格雷先生。红狮酒吧的老板布莱克是个粗鲁又小气家伙。”那声音回答道，“他对我们有很大敌意。”
“我不管你如何处理这件事，弗雷泽。”格雷说道，“我只知道，无论如何这间酒吧这周内必须开业。否则......我们很难按计划进行下去。”
“实在是很难再有其他办法了，格雷先生。或许是否可以再次寻求B先生的帮助?欠那些工匠的钱我们无需支付，食品来源也已经找好，并且价格合适，现在只剩酒品。”另个声音带着迟疑问道，“若是他若能提供一些资金也.......”
“尽量不要去麻烦他。”格雷语气粗暴地打断他，“B先生是我们在这里最后的依仗，但在计划开展甚至最终落地实现之前，他都最好不与我们扯上任何关系。”
“明白，格雷先生。”那声音回答道。他似乎有些困惑和不满，很隐蔽的情绪，但被李诺捕捉到了。
“听着，弗雷泽，我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是因为我信任你。”格雷说道，“你若没有完成，便辜负了我的信任，我要是你，拼了命也会完成，知道吗？”
这是什么熟悉又低阶PUA话术呀。
柜子下的李诺心中无声吐槽，这个叫做格雷的家伙，真是一个差劲的领导者。
“我感谢您的信任，格雷先生。”弗雷泽说道，“只是.......”
“没有只是，弗雷泽。”格雷再次打断他，“这是任务，是对你的考验。”
“好的，格雷先生。”弗雷泽无奈说道，“我只有一个小请求。您明天晚上同我一起去红狮酒吧试试看么？
您的各方面能力都优于我，我还有需要不少向您学习的地方。或许您的出现，能给这几件事情带来些转机。”
再次一阵沉默后，李诺听到格雷声音干涩地回答道：
“好的，我明晚会同你一起去红狮酒吧试试看。至少先通过他们的渠道拿到一些品质还不错的酒，应付几日也行。”
这个叫做弗雷泽的家伙不赖，不错的反击。李诺在心中暗赞。
没过多久，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李诺听出是那个大块头回来了。
此后房间内三个人的谈话主题主要集中在酒廊运营前的一些必要事项上。
李诺听得出他们目前存在很多困境，其中最让格雷忧愁的便是后续高档酒品供应的问题，毕竟他开的是一家酒廊，若是没有酒，或许改名叫餐吧或甜水铺子更适合一点。
同时，他们着急开这家高档酒廊，听上去是为了某个不可详说的计划。
计划中还涉及一位神秘的B先生，听上去B先生在伦敦的身份不低。
另一方面，想打造高档酒廊吸引富人或贵族光临的他们，在资金方面却有些捉襟见肘。
他们还有1000镑的现金和支票，只是其中大部分来源银行贷款，并且会在一个月内到期，另外因为改建酒馆他们还有数笔负债尚未支付。
总的来说，流动负债大于流动资产。
或许这也是格雷急切要酒吧开始运营的原因，如果没有持续的现金流入，一个月后，他们多半面临破产。
联合王国银行家们可不像考文特花园的老实工匠或者店铺老板那样好应付。
以上，也是他们去地下赌场出千赌博的原因，也是诬陷并拖欠那些工匠和店铺老板酬劳的原因。
但在这个过程中，除了一开始那句直呼其名的“圣一教”有些奇怪外，李诺并未发现将罗伯特.格雷指向旧教外来者的任何迹象。
他们说话时自然而然出现的至高神相关的语气助词，也都是大不列颠国教信徒们们常常会说的。
比如某一句温和常见的攻击性语言。
圣一教的信众们会简洁清晰的表达：“看至高真神的份上，你他妈闭嘴。”
而旧教圣光教信众一般很少在日常对话中随意提到至高真神，如果不得不提到，他们会加上极为繁琐的前缀。
李诺听易布斯先生绘声绘色地模仿过他一位外来者，对方在愤怒的话语中提到至高真神时，说的是：
“哦，我全知全能无所不在无上永恒至仁至善的至高真神啊，您能用您威严慈悲不可测度的能力，让我面前的这个家伙闭嘴吗？”
“总之，他的前缀词语还未说完。”易布斯先生说道，“我已经困得想要睡一觉了，所以后续没再和他进行争论，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策略，你懂的。”
更何况，现在生活在大不列颠、特别是在伦敦的旧教教徒们，和相当谨慎不再外暴露出代表外来者身份的身体标志？
或许只是菲尔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