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2年9月,土耳其苏丹阿卜杜·哈米德在英国的外交压力下,宣布阿拉比为“叛逆者”,13日凌晨,英军突袭泰勒凯比尔的埃及守军,埃军溃败。
泰勒凯比尔一战使得阿拉比领导的抵抗彻底崩溃,次日,开罗沦陷,英国利用赫迪夫陶菲克作为傀儡,以恢复其权力为名,完成了对埃及的军事占领。
至此,埃及事实上沦为了大英帝国的又一殖民地。
携此大胜之势,一直沉默的英国政府终于对维多利亚州“叛逆”的行径做出了回应。
伦敦政府通过《泰晤士报》等媒体强调:“维多利亚州在英埃战争中接受母国的保护,却在母国需要巩固殖民秩序的时候制造分裂。”
威廉首相在议会演讲时更是称:“维多利亚州的行为绝非自治的诉求,而是分裂的前兆,是对帝国存续根基的挑衅!”
接着,伦敦政府调派英埃战争中的“无敌号”铁甲舰停靠在墨尔本的港口,并在港口举行“胜利阅兵”仪式,
同时,以“帝国驻军轮换”为名,将英印第60步枪团调往邻近的塔斯马尼亚殖民地。
这还没完,伦敦政府暂停了维多利亚羊毛在英国市场的“特惠关税”待遇,并将这部分贸易份额转而分配给那些“表现突出的殖民地”——其中自然少不了被视为帝国模范的昆士兰。
针对维多利亚州与美国达成的协议,英国采取了相对务实而非直接对抗的策略:承诺在拉丁美洲作出一定让步,以换取美国明确承诺——其资本在事态平息前不进入澳大利亚市场。
另一方面,对于维多利亚州试图拓展的亚洲羊毛贸易,伦敦则通过牢牢控制新加坡这一关键港口,并将远东的贸易订单优先引导至其他的殖民地。
伦敦政府这一系列组合拳引发了极大的震动,维多利亚州政府内部再也无法维持统一立场。
激进的抵抗派甚至公开鼓吹成立“维多利亚独立共和国”,扬言要以丰富的金矿资源作为抵押,向德意志帝国寻求军事保护。
然而,占据多数的则是走‘温和路线’的效忠派。他们显得更为审慎务实,以墨尔本商会中的英资代表为首,联合圣公会的神职人员发起“和解请愿活动”,主张“以明确承认帝国主权换取恢复关税特惠待遇。”
同时维多利亚首席检察官向英国枢密院提起“殖民地权利诉讼”,试图在法理上动摇制裁的合法性。
维多利亚州政府催促‘悉尼协商会议’的电报越来越频繁,新南威尔士州政府却以“西澳大利亚代表未至。”的借口拖延会议的召开。
布坎南庄园,西奥多不断翻阅着来自维多利亚州的情报,无奈的叹息一声:“全都乱了。”
“什么?”他身后的兰德一时没明白西奥多的意思。
“你看看这个。”西奥多递过去了两份文件,一份是维多利亚州的报纸,标题是:《被背叛的殖民地》,文章细数了维多利亚州为帝国做出的种种贡献,着力刻画了英国政府贪婪无度的形象,并详尽列举该州在英埃战争中的贡献,字里行间充满了委屈与控诉。
但西奥多心知肚明事实绝非如此。这种刻意避重就轻的论调或许能迷惑普通读者,但他手中握有维多利亚州援助物资的具体清单,其数额远低于昆士兰的贡献。
另一份是南澳送来的情报,据情报显示,维多利亚政府已经开始秘密接触南澳和西澳的反英势力,提议建立“澳大利亚自治殖民地联盟”。
西澳大利亚对此反应冷淡,但是南澳却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联盟的核心诉求包括:
1.共同抵制英国强加的殖民义务’;
2.成立跨殖民地的关税同盟,对英货征收统一高关税;
3.联合寻求国际社会对该联盟作为自治实体的某种形式承认。
“这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西奥多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忽悠傻子呢,比东方同盟还不靠谱,这是想拉几个替死鬼下水,免得它自己一个人扛雷。”
“阁下不担心维多利亚州真的独立么?”兰德将情报放回桌上问道。
“维多利亚州的总督也不是摆设,再者,他们激进派还没有那么大的势力。”西奥多摆了摆手。
维多利亚州目前由布莱恩·奥洛根领导的自由保护派政府执政。
然而,问题在于:该州政府更迭极为频繁,通常一两年就会换届。
仅凭一届任期短暂的政府,能否真正代表整个殖民地走向独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更重要的是程序障碍:按照殖民地法律,一个州的独立动议需要获得议会的批准,但彼时的维多利亚议会完全不具备通过独立决议的条件。
下议院虽由自由派主导,但其内部派系林立,执政的自由保护派尚需联合温和保护派,而代表城市商业利益的激进派席位有限。
上议院则主要由大土地所有者、贵族后裔和保守派精英把持,权力巨大,且惯于行使对下议院法案的否决权。
此外,时任维多利亚总督仍掌握着外交、防务和宪法事务的最终决定权。
更要命的是,英国资本深度渗透并控制着维多利亚的关键经济命脉。
因此,单靠少数激进派的力量,根本无法左右大局,更遑论推动独立。
所以西奥多一点儿也不担心,但令他真正忧虑的是另一件事。
部署在墨尔本港的舰队和塔斯马尼亚的英军,一旦局势真的恶化到英国对维多利亚州进行武力干涉的地步。
......那对昆士兰也不是一个好消息。
“走吧兰德,我们该去摸摸新南威尔士州政府的底了。”西奥多起身,兰德为他推开了门。
......
至于怎么摸政府的底,自然是通过布坎南家的关系啦。
“政府的态度?”威廉愣了一下,然后放肆的大笑了起来:“那当然是干他丫的!”
看着西奥多惊讶的神情,威廉收敛了些笑容,解释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维多利亚州自己掉进这么大一个坑里……他们那些试探自治底线的行为,硬是被伦敦渲染成了分裂帝国的前兆,这帽子扣得,亏他们想得出来!”
“本来嘛,若是此次英埃战争花费巨大,恐怕伦敦政府多半会选择息事宁人,可人算不如天算,此次战争的开销有了殖民地分担,帝国财政的压力倒是没那么大了,白厅自然要腾出手来好好收拾不听话的‘逆子’。”
威廉的眼中带着笑意::“话说回来,身为帝国的模范殖民地,昆士兰难道不打算和我们一起‘顺应天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