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尽，苍雾山下的坊市已然热闹起来。
货郎的吆喝声、铁匠铺的叮当声、还有小贩们讨价还价的争执，交织成一幅喧嚣的画卷。
林砚背着个破旧布袋，里面装着昨晚画好的几张清心符和一小袋灵谷，步伐轻快地穿过人群。
他先去了王婶的米铺，铺子不大，门口堆着几箩灵米，散发着淡淡的谷香。
王婶正坐在柜台后，拿根竹签拨弄算盘，见到林砚，眼睛一亮：“哟，小林子，今天气色不错嘛，卖符赚着钱了？”
“哪能啊，就混口饭吃。”林砚笑着从布袋里掏出一颗灵石和几粒碎灵石，推到柜台上，“王婶，上回的米钱，给你还上。”
王婶眯眼瞧了瞧灵石，咧嘴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
“成，算你小子有良心。”她顺手抓了把炒黄豆塞给林砚，“拿去，路上嚼着玩。”
林砚接过黄豆，心里暖乎乎的。
这坊市里的人，虽大多是凡人或低阶散修，却总有种让人安心的烟火气。
他谢过王婶，转身往街口走去，打算再去赵铁匠那儿问问控火的手法。
刚走没几步，迎面撞上一个身影。
对方穿着件灰扑扑的道袍，腰间挂着个破葫芦，头发乱糟糟的，像个行脚的游方道士。
那人瞥了林砚一眼，目光在他布袋上一扫而过，嘿嘿一笑：“小兄弟，卖符的吧？清心符有没？给道爷来几张！”
林砚一愣，心头警觉。这人气息有些古怪，像是练气三层，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他不动声色地拱手：“道友，清心符倒是有，不过品质一般，半颗灵石一张，您要几张？”
“半颗灵石？啧，够黑的。”那道士撇撇嘴，从腰间摸出块巴掌大的灵石，掰下小半块丢过来，“三张，拿来。”
林砚接过灵石碎片，系统面板悄然浮现：
【劣质灵石碎片】
【品质：残次】
【效果：含微量灵气，可用于低阶交易】
【备注：掰得太狠，灵气流失严重，建议尽快使用】
林砚嘴角一抽，心想这道士也忒抠了。他从布袋里取出三张清心符递过去，那道士接过符纸，眯眼看了看，嘀咕道：“还行，勉强能用。”说完，转身挤进人群，眨眼就不见了。
林砚盯着那道士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人穿着虽寒酸，但腰间那葫芦上隐约有灵光流动，绝非凡品。加上曲先生昨晚提到的古修士洞府和外来散修的传闻，坊市怕是要不太平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赵铁匠铺走去。铁匠铺在坊市西头，门口挂着几把新打的柴刀，炉子里火光熊熊。赵铁匠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练气四层的修为，在这散修扎堆的地方算得上小高手。他正赤着上身抡锤打铁，汗水顺着额头滑下，见到林砚，咧嘴一笑：“林小子，来学控火？”
“赵大哥，昨儿不是说好教我两招嘛。”林砚笑着凑过去，顺手把布袋里的灵谷递过去，“一点心意，拿去煮粥。”
赵铁匠也不客气，接过灵谷往旁边一放，擦了把汗：“成，过来瞧瞧。这控火手法，说白了就是灵力引导火候的技巧，跟你画符的运笔差不多，讲究个稳、准、顺。”
他从炉子里夹出一块烧红的铁胚，手指轻捏法诀，灵力化作细丝钻入火焰。霎时间，炉火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火苗收敛成一条细线，精准地舔舐着铁胚。林砚看得眼睛一亮，系统面板自动跳出：
【初级控火术（散修自创）】
【品质：普通】
【效果：以灵力引导火焰，可用于炼器、炼丹或辅助制符】
【建议：灵力输出需均匀，初学者可配合灵草燃香提升感知】
“赵大哥，这手法能用在画符上？”林砚试探着问。
“当然能！”赵铁匠哈哈一笑，“你画符不是老嫌灵力不稳吗？这控火术练熟了，能让你的灵力运转更顺，符纹自然就稳了。”
林砚心头一动，忙跟着赵铁匠学了几遍口诀和手势。
虽然他灵力微薄，练得满头大汗，却隐约感觉到体内那点可怜的灵气顺畅了几分。
他谢过赵铁匠，约定过两天再来深学，便揣着剩下的灵石往回走。
路上，他经过镇中央的老槐树，昨天那说书人还在，围了一群小孩和闲汉，正讲得唾沫横飞：
“……那古修士洞府，据说藏着上古丹方和灵宝！玄霄门都派了金丹长老亲自探查，啧啧，咱这苍雾山，怕是要热闹了！”
林砚放慢脚步，心思活络起来。
古修士洞府的传闻愈演愈烈，连玄霄门这样的南禹洲大宗都惊动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青玉莲佩，系统提示的“与某修仙家族有关”让他隐隐觉得，这半块玉佩或许和洞府有那么点联系。
回到小院，黄狗正趴在门口晒太阳，见他回来，懒洋洋地摇了摇尾巴。
林砚笑着丢了根骨头过去，进屋取出云纹纸，准备试试新学的控火术。
铺开纸张，蘸好朱砂，默运赵铁匠教的口诀，灵力缓缓注入笔尖。
这一画，果然不同。
笔锋流转间，灵力如丝般顺畅，符纹的每一道转折都比以往精准。最后一笔落下，符纸上灵光一闪，隐隐有云气升腾。
【清心符（中等）】
【品质：优良】
【效果：宁神静心，持续时间约三个时辰，可破低阶幻阵】
【估价：一颗半灵石】
“成了！”林砚一拍桌子，兴奋得差点把笔摔了。黄狗被他吓了一跳，抬头瞪了他一眼，又趴回去啃骨头。林砚嘿嘿一笑，摸了摸黄狗的脑袋：“兄弟，咱日子有盼头了！”
他又连画两张，灵力耗尽才停下。看着桌上三张品相上佳的清心符，林砚盘算着明天去青云阁看看那批低价丹药。若能买到一颗聚气丹，突破练气二层的瓶颈或许有望。
夜幕降临，林砚点燃油灯，取出那半块青玉莲佩细细端详。玉佩上的莲花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断口处的细小阵纹隐约流动，像在诉说某种未解之谜。他试着用系统再次鉴定，得到的仍是那几行熟悉的信息：
【残破的青玉莲佩（1/2）】
【品质：普通（凡品）】
【效果：无（完整时可触发未知效果）】
【来历：似乎与某个修仙家族有关，但线索已断】
林砚皱眉沉思。系统既然能鉴定物品，会不会也能提供更多线索？他试着在心里默念：“搜索玉佩相关信息。”
系统面板微微一闪，弹出新提示：
【提示：需提升修为至练气三层，解锁更高级鉴定功能】
【建议：服用聚气丹或灵草，提升灵力上限】
“还得升级啊……”林砚苦笑，果然没那么简单。他收起玉佩，吹灭油灯，躺在床上思绪翻涌。古修士洞府、清心符的热销、玉佩的秘密……这一切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慢慢将他卷入其中。
窗外，夜风吹过，院子里的灵草沙沙作响。那只灰羽雀不知何时又落在窗台上，黑豆般的眼睛盯着屋内，翅膀轻轻一振，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清晨，林砚早早起了床，收拾好符箓和灵石，准备去青云阁碰碰运气。刚推开院门，却见孙小满挎着竹篮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林大哥，出事了！”小满气喘吁吁，“我爹说，昨晚有人在苍雾山南麓看到灵光冲天，像是洞府开启的征兆！好多散修都往那儿跑，连玄霄门的弟子都来了！”
林砚心头一震，问道：“你爹没事吧？”
“没事，就是让我来提醒你，山上现在乱得很，让你别掺和。”小满咬着嘴唇，递过来一小包草药，“这是爹让我给你的，说是能补灵气。”
林砚接过草药，系统面板显示：
【低阶灵草（云雾草）】
【品质：普通】
【效果：微量补充灵力，长期服用可稳固灵根】
【备注：药性温和，适合低阶修士】
“谢了，小满。”林砚拍拍她的头，“回去告诉你爹，我不去凑那热闹。”
小满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了。林砚看着她的背影，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心头却泛起一丝不安。洞府开启，玄霄门插手，这事可不简单。以他现在的修为，确实不该掺和，可那玉佩的秘密，总让他觉得放不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背起布袋，朝青云阁走去。
无论如何，先弄到聚气丹，突破瓶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