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这不是骨头被碾碎的钝疼,也不是开膛破肚的锐疼。像是成千上万根烧红又淬了冰渣子的细针,钻在你每一寸皮肉底下,往骨缝里攮。这针还带着倒刺,扯着你的筋肉血管,硬往不属于它的形状抻拉、拧转。
夏龙武的意识就在这针刑地狱里沉浮。他感觉不到“身体”这个整体了,它早已被来自心口那邪种的点滴意志撕裂、侵占。只有一片片“局部”。
心腔子里像塞了个失控的风镐,炸开的能量在烂腔子冲撞,把勉强维系着心脉的那些玩意儿冲得稀里哗啦。邪种那股子青惨惨的冷光,裹着石磊那小子蛮横倒灌进来的滚烫“黑红熔渣”,这两股死对头的玩意儿,在这破烂熔炉里头一边互相啃噬,一边争着抢着,把他这副只剩空壳的腔子当成了新地盘。
肺管子成了破风箱,每一次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浓重的、混着腐肉和甜腥菌丝的黏腻气味,呼出来的……他妈的还能呼出来吗?意识在极度的混乱痛苦中沉得更深,似乎感应到一些不属于他自己的、狂乱蠕动的念头……像饿疯了的蛆,钻得他脑子生疼。
断掉许久的左臂位置,那股子强烈到让人想撞墙的“连接感”又回来了。断肢的伤口皮肉被无形巨力硬扯着,像打桩般一下下狠砸,要把什么东西硬生生钉进骨髓深处。每一次牵扯,都带动着整条胳膊的皮肉在底下翻滚、扭曲,里面无数细小的灰白菌丝正贪婪地扎根、蔓生,跟催生的藤蔓一样蛮横地侵占仅存的皮肉空间,把他这只残臂的皮撑得锃亮,薄得能看清底下纠结的、灰绿带暗红的“网状物”。
那已经不像胳膊,像条裹满了苔藓的怪蟒。
他这条异化的断臂正死死抠抓着一大团不断从上方剥落的、裹满灰白粘稠菌苔的腐烂泥块!
那烂泥块如同有生命的腐肉,粘在断臂表面,正被断臂伤口处滋生的无数灰绿菌丝疯狂地吮吸、吞噬!
每一次吮吸,都让夏龙武感觉自己残肢深处被强行钉入了更多的、湿冷滑腻的活物,它们搅动着,沿着筋骨往上攀!这感觉比之前的针刑更彻底——不是肉被钻,是他的骨头缝正被无数冰冷蠕动的活线虫穿行、占据!它们正把自己打造成这枯骨的永久房客!
断臂在吞噬!在壮大!
残躯在哀嚎!在沉沦!
那团包裹着他的、厚实粘稠的灰绿菌苔层,在断臂吞噬腐肉能量后猛地蠕动了一下!如同受热的猪油般软化了几分,瞬间将夏龙武的腰腿部分裹缠得更紧!灰绿菌苔中混着的那些冰冷的金属腐锈气息,如同冰冷的铁枷锁,死死勒住他残余的脊梁骨!
他的残躯成了被投喂的血食虫饲,更成了这些冰冷污秽之物用来固定自身的锚点!
“嗬——!!!”一声混着浓痰与脓血的、不似人声的嘶嚎终于冲破了被菌苔糊紧的喉咙壁!
这不是痛呼,是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前,残存的意志最后一次绝望的挣扎!那源自他心腔邪种的狂暴指令和石磊倒灌进肉身的蛮横煞气,如同两股失控的钢水洪流,在他破烂的躯壳管道里轰然对撞!
轰!!!
一股无形却实质般凶戾的能量冲击波,瞬间从他心口那团混乱漩涡处猛烈炸开!
这股混乱风暴核心处的核心——那颗搏动得如同绝望心脏的惨绿邪种表面!
原本死死纠缠其上的石磊倒灌进来的那缕黑红源质残片,被这股混合了极致的求生本能与毁灭意志的爆炸力量狠狠撕扯!
嗤啦——!!!
一道极其细微、却如同活蛇般扭曲盘踞在他心口深处的黑红“血线”,像是被巨大的引力硬扯,硬生生从混乱漩涡中被甩了出去!
不是被顶出体外!而是被强行“拉长”、被一股意志裹挟着,顺着那被灰绿菌丝疯狂改造、彻底打通了的左臂骨髓深处——那条已被无数冰冷活线虫(菌株末梢)侵满的骨髓腔,如同高压水管般激射而出!
目标——
斜上方近在咫尺!那团刚刚被石磊和铁匣子砸落时掀开一角、露出半截焦黑巨物的黑暗轮廓!
那道如同污血凝成的黑红丝线无声地刺入前方浓稠黑暗!速度快得如同幻觉!
咚!!!
一声极其沉闷、仿佛是沉重金属敲击在一整块浸透油脂的厚皮革上的巨响在黑暗中爆发!
那焦黑巨物表面厚重的沉积物骤然被炸开一团粘稠的胶状糊状物!如同活物般蠕动着向四周飞溅!
一股远超石磊铁匣子所爆发的、古老沉凝且带着无尽枯寂死意的气息波动,如同被惊醒的史前巨兽,从焦黑巨物内部轰然爆发!
嗡!!!!!!!
整个粘稠黑暗的空间都被这恐怖的波动撼动!沉在底部的粘稠胶质如同开锅般鼓胀翻涌!石磊身下的铁匣子在这股波动冲击下疯狂剧震,表面的暗金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那股死死吸附缠绕着夏龙武残躯的灰绿菌苔层,如同触碰到烙铁的蛞蝓,瞬间发出大片“滋滋”的灼响!紧紧裹缠的力量猛地一滞!
轰——咔擦!!!
仿佛积蓄已久的力量终于到了临界点!石磊身下那个爆闪不停的铁匣子,在外部这股更高位阶的古老源质波动与内部积累的压力双重引爆下,像被大锤砸烂的锅炉,猛地从底部崩裂开一道狰狞巨大的豁口!一股粘稠如同熔融金属、却又混合了无数细微颗粒杂质的黑红“污浊源液”,如同溃堤的毒江,从破口处带着难以想象的冲击力猛地喷溅、流淌出来!
大部分喷溅四射!小部分滚烫灼热的“源液”猛地浇洒在……离得最近的、包裹着夏龙武残躯的那层厚厚菌苔外层!
嗤嗤嗤——!!!!
剧烈的反应如同冷水浇进了滚油!
滚烫的污浊源液与冰冷滑腻的菌苔剧烈侵蚀!菌苔被强行灼穿、剥落!无数细微的灰绿菌丝在源液灼烧下扭曲、焦化!
但更恐怖的是——
那喷涌流淌出的污浊源液并未被菌苔彻底阻挡消磨!如同活物般直接渗透!部分直接穿过灼烧出的孔洞,狠狠浇在正下方被裹紧的夏龙武残躯之上!更多的则混入了紧裹菌苔外层的灰白粘稠菌落分泌物……
咕噜…咕噜噜……
菌苔外层并未被完全破坏,反而在瞬间被这流淌覆盖的污浊源液刺激,如同吃了十全大补丸般疯狂膨胀!其内部结构与构成菌苔的无数细微菌体在源液浸染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剧变!灰绿间杂着刺目的暗红粘液疯狂分泌!迅速将沾染源液的部分连带着下方被灼穿的残缺躯体……更彻底、更扭曲地包裹进去!
如同用滚烫的糖浆裹满一只挣扎的飞虫,最终凝结成一个更大的、不断搏动闪烁的暗绿与血纹混杂的……畸形之茧!
这肉茧的外壳不再单纯是滑腻菌苔,而是混杂了破碎的烧焦皮肉、半熔化的金属碎屑、被强行塑性的粘稠源浆……最终形成了一层硬质带着半凝固粘液的、如同金属与血肉熔铸的诡异外壳!其上暗绿与污浊血纹交织缠绕,如同活物的血管脉络般搏动着!
“茧”!
一个包裹着夏龙武残破躯壳和邪种意志的、被污浊源液强行催化凝结的……虫饲之茧!
在这茧壁内部——
混乱!纯粹的混乱!
邪种意志如同最狂躁的野蜂炸了窝,带着被“强行孵化”的暴怒!石磊源质残片的狂暴煞气如同失控的电流在壳内乱窜!菌巢恶念如同冰冷的湿海绵死命吸附缠绕!那强行浇灌进来的污浊源液如同滚烫的毒油,浸润、烧灼、溶解着“茧”内一切试图凝聚成型的可能!
被裹缠在最核心的夏龙武那点残存意识,就是这混乱漩涡正中心的孤岛。每一次外界能量的冲击,每一次茧壁的搏动,都像重锤砸在孤岛边缘,震得他意识碎片横飞。
“撕碎……撕碎!!”邪种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尖针,刮擦着他意识表层,每一次摩擦都留下血腥的印痕。
“……操……死……”石磊那股蛮横的源质煞气像粗砾的磨盘,每一次冲刷都碾过他的意志,留下蛮荒暴躁的刻印。
冰冷!湿滑!粘稠!包裹!渗透!如同亿万只冰冷的蛆虫钻进髓腔深处,舔舐着他的骨与髓——这是菌巢的贪婪。
还有灼热!撕裂!溶解!是那污浊源液,像滚烫的浓硫酸流经每一寸被撑薄的皮囊。
它们不再是各自为战。在这强行凝结的茧壳内,它们彼此撕咬,彼此纠缠,又鬼使神差地在夏龙武这具破烂躯壳的框架上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恐怖、又无比强悍的……统一!
这股统一的力量,来自“茧”外那团爆发出惊人源质波动的焦黑巨物!
嗡!!!
又一次恐怖的源质脉动!如同无形的风暴巨锤横扫!
咔!咔嚓!!!
包裹在夏龙武残躯之外那层新凝结的硬质外壳应声出现了几道贯穿性的裂痕!外壳表面那些搏动闪烁的暗绿与血纹骤然黯灭!
轰!!!
外壳内部被强行压制的混乱能量顺着裂口如同破堤洪水般疯狂宣泄而出!但宣泄的对象并非下方的粘稠深渊,而是……被裹缠在其中的夏龙武那具“尚且完好的”上半身残躯!
嘎吱——嘎嘣!!!
那是无数脆性骨折和肌肉肌腱强行被撕裂的声音!左臂那条早被异化的断肢根部皮肉猛地撕裂!无数盘根错节的灰绿菌丝从裂口疯狂爆出!缠绕住他破烂的躯干!如同一具金属外骨骼枷锁强行套上!
与此同时!他身体残存的每一寸筋络皮肉都被这股宣泄的狂暴能量蛮横地冲开、塞满!那是被邪种意志驱动的菌丝疯狂扎根、被石磊煞气染黑强化的污浊源液强行塑型……混合而成的毁灭性能量!
躯干成了锅炉!夏龙武残存的意识成了被锁在滚烫锅炉里的囚徒!
这股被强行锻造出的力量需要一个目标!一个宣泄口!
嗡!!!!
焦黑巨物那边爆发出的源质波动如同强磁场,牵引住了这个由混乱熔铸出的毁灭之躯!
砰!!!
一只包裹着碎裂硬化粘液外壳、内里却是由疯狂抽搐的灰绿菌丝和黑红粘稠源浆纠缠成的异化怪爪,猛地从茧壳的裂口处撞出!
这只爪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手的形状!骨节被菌丝强行拉长又包裹着流淌源浆,更像是一截布满瘤节的枯木缠满了滚烫的、暗红带绿的“岩浆”!
怪爪以超越人体极限的恐怖速度撕裂空气,带着一股混杂着菌腥与金属烧灼的恶臭腥风,朝着之前石磊他们坠落的方向、也就是焦黑巨物那团更巨大源质波动的方向——狠狠搧了过去!
力量核心根本不是肌肉驱动!是内部那股混乱能量强行爆发!关节扭曲变形如同生锈齿轮卡死又被蛮力打转!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与肌腱断裂混合的怪响!
这一搧!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只是裹挟着那个焦黑巨物散发的源质波动和混乱巨茧凝聚的毁灭能量!纯粹的、粗暴的力量倾泻!
空间似乎都被这蛮不讲理的一击撕开了看不见的口子!
轰!!!!!
这裹挟着混乱巨力的异形怪爪狠狠轰在了下方某个沉重物体之上!发出如同攻城重锤砸裂铁砧般的恐怖闷响!
剧烈的冲击波带着灼热腥风呈环形炸开!搅动着下方粘稠的胶质深渊轰然翻腾起大浪!
然而!
这狂猛一击的目标——石磊和他身下那枚散发着微弱抵抗性暗金光芒的铁匣子——根本不在这一爪直线轰击的路径上!
这狂猛一击的目标并非石磊!也绝非那铁匣子!那沉重物体被轰击的位置距离他们坠落点尚有一段距离!那似乎是……
那焦黑巨物本身结构延伸出的、某个如同巨大肋骨的突出部分!
如同被惊醒的古老存在,最外围的一根锈蚀巨骨被强行撼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焦黑巨物核心区域那道极其古老沉凝的源质波动骤然一滞!随即如同被触怒的神祇,一股更加恐怖纯粹的吞噬与枯寂意志如同无形的风暴漩涡在那巨物核心无声酝酿!
就在这死寂风暴降临前的刹那——
异变突生!
那只一击轰在焦黑巨物延伸骨刺上的异形怪爪!其末端三根扭曲变形得如同畸变枯枝般的“指骨”末端,在剧烈的反震下,竟然……彻底崩断!三截如同烧焦后断裂的金属匕首般的乌黑锐物,沾染着斑驳的、如同沥青燃烧后残余物的粘稠暗彩流光,随着冲击波猛地向后激射!
快!快得只留残影!
噗嗤!噗嗤!噗嗤!!!
三声极其轻微的、如同锐器刺穿熟透软柿子的闷响!
一截断指锐物狠狠扎进了下方粘稠胶质中某个蠕动的烂泥团——那是之前被震落下来的另一具士兵烂泥般的残尸!
另一截则狠狠射在石磊身下那铁匣子暗金光芒最为黯淡的边缘部位,发出金铁交击的脆响后弹飞落入下方粘稠深渊,再无踪影。
而最后一截,也是最为粗大尖锐、乌光暗彩最浓的一截断指!
如同被死神投掷出的淬毒长矛!
轨迹竟是……直插向夏龙武那条被强行撑大变形、裹满蠕动菌丝和源浆的异化断臂根部上方——那块包裹着他残余躯干的畸形茧壁!一个因为方才剧震而刚刚撕裂开、尚未完全被粘稠源浆覆盖的豁口!
噗嗤——!!!
极其沉闷又带着撕裂粘稠液囊般质感的声响!
那截乌黑尖锐、流淌着邪异彩光的断指,精准无比地从那豁口处斜刺而入!贯穿了外面那层混杂着硬质源壳的粘稠痂状物,狠狠钉进了……茧内夏龙武裸露出来、布满暗红源液灼痕的后背脊骨缝隙深处!!!
那根断裂的、乌黑坚硬的异骨碎指,插进骨头缝里的动静却像扎破了一层坚韧的老牛皮。
没有惨叫。
因为夏龙武残存的意识已经被之前几股力量的强行融合锻造撕扯得只剩一星半点。这玩意儿捅进去的瞬间,巨大的力量拽着他整个烂泥似的上半身往前狠狠一掼,咚一声闷响,脑袋磕在坚硬粗糙的茧壳内壁上。
但那股子钻骨的疼……却比之前的针刑清晰了百倍。像是滚烫的烙铁芯里裹着冰刺,硬生生捅进了脊髓深处。那乌黑的玩意进去之后,表面的斑驳彩光迅速黯淡下去,一种极其冰冷的“活物感”顺着脊骨中心流进去,又麻又痒,像一窝刚睡醒的钢虫在往你骨髓核心里钻。
这股冰麻感所过之处,邪种那刮脑浆似的尖啸都压低了嗓门,石磊那股子狂躁的煞气也像被泼了盆冰水,连带着那些正吸得欢实的菌丝都跟着蔫巴了片刻。那根破玩意儿,像根插进了火药桶的冰钉子,暂时压住了里面狂暴混战的各方狠角儿。
“……呃……”一丝微不可查的、像是喉管断裂漏气的呻吟从夏龙武烂泥一样的喉咙口挤出来。
还没等他这口气喘明白,头顶上——更准确地说,是他和那畸形巨茧上方更远处的粘稠黑暗空间深处——猛地传来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撕裂声!
如同浸泡在尸液中的庞大古兽的皮膜被数万根倒钩硬生生撕开!
哗啦——噗嗤嗤嗤!!!
难以计数的、形态各异、包裹着粘稠发光菌苔的巨大菌根状触须,如同嗅到了受伤濒死猎物的食腐虫潮!带着一种彻底疯狂的贪婪意志,破开粘稠胶质的束缚,从四面八方疯狂地钻涌、倒垂、抽卷而下!
目标清晰无比——这方狭小空间内所有正在剧烈波动的能量源点!尤其是那爆发出古老波动、刚刚被异化怪爪撩拨的焦黑巨物!以及下方那个正流淌出污浊源液、气息微弱但依旧存在的铁匣子!
数量之多,几乎瞬间将夏龙武和他那尚在搏动的畸形巨茧所在的上方空间彻底遮蔽!如同一座由腐败巨蟒构成的巢穴直接压了下来!
而就在这万千菌巢根须破壁而下的刹那——
原本如同沉眠巨兽般酝酿着恐怖风暴的焦黑巨物深处,其核心那点之前亮起的、微弱的、如同星火般的纯净暗金光点……
猛然熄灭!
并非消失!而是将所有的光和意志在瞬间向内收束、凝聚成一点!
一股更加纯粹、更加内敛、却更加无法抵御的吸扯力量猛然爆发!
如同一个真正的黑洞在粘稠深渊底无声张开!
目标——所有外泄的能量!
被这股骤然降临的恐怖吸力牵引,那些原本疯狂下扑的万千巨大根须触手猛地一滞,如同被卷入急流漩涡的水草般不由自主地被强行拉拽、向着焦黑巨物核心的方向偏移、绷直!
轰——!!!
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摇动!粘稠胶质掀起狂暴的暗流!
夏龙武那颗由混乱能量强行凝聚、本就脆弱不堪的畸形巨茧,被这股混乱狂澜直接卷起!
茧壳在巨大的拉扯力量下发出尖锐刺耳的破裂声!刚刚才稳定了片刻的平衡瞬间崩溃!缠在他残躯上的无数菌丝瞬间被撕裂!
而那根刚被捅进去不久、正释放着怪异冰麻效果维持着某种微妙平衡的乌黑断指……在这毁灭性的外力撕扯下,咔嚓一声!齐根崩断!
断裂处并未喷溅液体,而是留下了一个极其深邃、几乎贯穿了他大半条脊骨核心的乌黑孔洞!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刺骨冰冷的“活物”气息,如同渗入古墓的寒泉,无声无息地渗入了他碎裂的脊骨深处!
“啊——!!!”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纯粹、都要原始的剧痛,混合着核心意志被强行剥离啃噬的巨大恐惧,终于让夏龙武那点仅存的意识彻底爆炸!发出了濒临绝对毁灭的凄厉嘶嚎!
这嘶嚎只发出了半声!
他那具被吸扯力彻底拉拽失去支撑的残破茧壳,如同被丢弃的垃圾袋,连同那条异化断臂上还缠绕着的半截巨大腐烂菌根触须……被无数狂乱舞动的巨大根须触手洪流裹挟着,狠狠拖卷向了……那焦黑巨物旁侧、一块被无数新垂下的发光菌苔疯狂覆盖、如同活体肉壁般的区域!
噗叽——!!!
他的身体如同落入沼泽的砾石,瞬间被那厚实滑腻、布满搏动菌丝的粘稠肉壁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