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城外,元礼率领的叛军黑压压地围住了这座大隋陪都。
城头上,留守将军陈棱焦急地望着远方:“燕王的援军怎么还不到?”
副将摇头:“将军,燕王远在洛阳,恐怕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陈棱咬牙:“那就死守到底!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
城下,元礼骑着战马,冷眼打量着江都的城防。
这座城池虽然坚固,但守军明显不足,正是攻取的好时机。
“将军,要不要立即攻城?”副将请示道。
元礼摇头:“不急。先围而不攻,消磨他们的士气。同时派人四处散布消息,就说洛阳已失,杨倓已死。”
“将军英明!”
与此同时,江都皇宫内,隋炀帝杨广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
太监裴远匆匆进来:“陛下,城外叛军围城,陈将军请示是否要突围?”
杨广放下朱笔,神色平静:“突围?去哪里?”
裴远小心翼翼道:“陛下,不如暂避锋芒,先到江南避一避?”
杨广冷笑一声:“朕乃天子,岂能因几个叛贼就逃之夭夭?传朕旨意,死守江都,等待援军。”
“可是陛下,燕王远在洛阳...”
杨广打断他:“倓儿不会不管朕的。传令下去,坚守待援!”
裴远无奈退下,心中却另有盘算。
夜深人静,裴远悄悄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与一名黑衣人密谈。
“事情办得怎么样?”黑衣人问道。
裴远点头:“都按计划进行。陛下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燕王会来救他。”
黑衣人冷笑:“杨倓自身难保,哪有功夫管江都?你那边准备得如何?”
“宫中的禁卫已经被我收买了大半,只等时机成熟。”裴远阴险地笑道,“到时候里应外合,江都唾手可得。”
黑衣人满意地点头:“很好。元将军说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裴远搓着手:“那就多谢元将军了。”
第二天一早,江都城内突然传出消息:洛阳失守,燕王杨倓战死!
消息传开,城中顿时人心惶惶。
陈棱听到消息,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燕王武功高强,怎么会...”
副将也是满脸不信:“将军,这消息恐怕是假的,叛军故意散布谣言,动摇军心。”
陈棱点头:“有道理。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传播谣言,违者军法处置!”
但谣言如野火般蔓延,很快传遍了整个江都。
皇宫中,杨广听到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倓儿...倓儿怎么会...”他颤抖着声音,几乎站立不稳。
裴远在旁假意安慰:“陛下,这消息未必是真的,说不定是叛军的诡计。”
杨广强撑着精神:“对,一定是假的。倓儿那么聪明,怎么会轻易战死?”
但他的声音明显缺乏底气。
城外,元礼得知消息已经传开,满意地点头:“很好,现在该进行下一步了。”
他派出使者,要求与江都守军谈判。
陈棱在城头接见了使者:“你们想谈什么?”
使者朗声道:“我家将军说,江都已是孤城一座,燕王已死,再无援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若陈将军愿意投降,我家将军保证既往不咎。”
陈棱怒喝:“胡说八道!燕王怎么可能战死?你们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使者冷笑:“不信?那就看看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正是杨倓的贴身之物。
陈棱看到玉佩,心中一沉。这确实是燕王的东西,难道...
使者继续道:“这是我军从洛阳战场上捡到的,燕王确实已死。陈将军,大势已去,何必做无谓的抵抗?”
陈棱虽然心中动摇,但仍然强硬道:“就算燕王真的...我也不会投降叛贼!”
使者摇头:“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三日后,我军将发动总攻,到时候城破人亡,可别后悔!”
说完,使者扬长而去。
陈棱看着手中的玉佩,心情沉重。这确实是燕王的东西,但燕王真的死了吗?
当夜,皇宫中。
杨广独自坐在御书房中,面前摆着那块玉佩。
“倓儿,你真的...”他喃喃自语,眼中含泪。
裴远在旁劝道:“陛下,节哀顺变。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江都。”
杨广抬头看着他:“裴远,你说朕该怎么办?”
现在整个大隋反贼四起,社稷倾危,他唯一能够倚仗之人。
只有燕王杨倓了。
而如今……
燕王居然战死了。
这可是重振大隋的希望啊。
裴远眼中闪过一丝阴险:“陛下,臣以为,不如暂时答应叛军的条件,保全性命要紧。”
杨广愤怒道:“你让朕向叛贼投降?“”
裴远急忙跪下:“老奴不敢!老奴的意思是,先假意答应,等待时机再图反击。”
杨广沉思良久:“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禁卫匆匆进来:“陛下,城外有人求见,说是燕王派来的使者!”
杨广猛地站起:“什么?倓儿的使者?快请进来!”
不久,一名风尘仆仆的校尉被带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校尉跪地行礼。
杨广急切地问:“你真是倓儿派来的?他现在怎么样?”
校尉朗声道:“回陛下,燕王殿下安好!洛阳之战大获全胜,李密败逃!”
杨广大喜:“真的?倓儿没事?”
校尉点头:“千真万确!燕王殿下特派臣来报平安,并告知陛下,援军三日内必到!”
杨广激动得热泪盈眶:“好!好!朕就知道倓儿不会有事!”
裴远在旁脸色阴沉,心中暗骂:该死,计划被打乱了!
校尉继续道:“燕王殿下还说,江都城中可能有内奸,请陛下小心防范。”
杨广立即警觉起来,目光扫向裴远:“内奸?”
裴远强作镇定:“陛下,这个人的身份还需要验证,说不定是叛军的奸细。”
校尉冷笑:“裴远,你心虚了?”
裴远大惊:“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校尉站起身,撕下脸上的胡须,露出真容:“因为我就是来抓你的!”
杨广定睛一看,惊喜道:“墨五?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名校尉正是杨倓的心腹墨五。
墨五躬身道:“回陛下,殿下早就怀疑江都有内奸,特派臣暗中潜入调查。经过数日观察,发现裴远与叛军勾结,准备里应外合。”
杨广怒视裴远:“裴远,你好大胆子,你竟敢背叛朕?”
裴远知道事情败露,索性撕破脸皮:“杨广,你的大隋早就完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过是为自己找条活路!”
杨广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拿下这个叛徒!”
禁卫们面面相觑,竟然没有一个人动手。
裴远得意地笑道:“杨广,你以为这些禁卫还听你的?他们早就被我收买了!”
墨五冷笑:“是吗?那你可要失望了。”
他打了个手势,禁卫们突然一拥而上,将裴远按倒在地。
裴远大惊:“你们...你们不是...”
墨五解释道:“殿下早有安排,这些禁卫都是我们的人。你以为收买的那些,其实都是在演戏给你看。”
杨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倓儿早有准备!”
墨五点头:“殿下说,江都是陛下所在,绝不容有失。所以早就派人潜入,暗中保护。”
裴远被押下去,杨广长出一口气:“有倓儿在,朕就放心了。”
墨五继续道:“陛下,殿下还有一计,可以不战而胜。”
“什么计策?”
墨五附耳低语,杨广听后大喜:“妙计!就按倓儿说的办!”
第二天一早,江都城头突然挂出白旗。
元礼见状大喜:“江都投降了!”
他立即率军来到城下,高声喊道:“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陈棱带着一队人马走了出来。
“陈棱参见元将军!”陈棱跪地行礼。
元礼得意地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将军,皇帝呢?”
陈棱恭敬道:“陛下在宫中等候将军大驾。”
元礼点头:“很好,带路!”
大队叛军浩浩荡荡进入江都城,街道两旁的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露面。
来到皇宫门前,元礼下马整理衣冠,准备接受隋炀帝的投降。
“传朕旨意,宣元礼觐见!”宫中传出太监的声音。
元礼昂首挺胸,大步走进宫殿。
大殿中,隋炀帝端坐龙椅,虽然神色憔悴,但仍保持着帝王的威严。
“末将元礼参见陛下!”元礼故意不跪,只是拱手行礼。
杨广冷眼看着他:“元礼,你身为大隋将领,竟敢造反,该当何罪?”
元礼冷笑:“陛下,大势已去,还是识时务为好。只要陛下肯退位让贤,末将保证不伤陛下性命。”
杨广怒道:“大胆!朕乃天子,岂能向你这叛贼低头?”
元礼不耐烦道:“陛下,燕王已死,洛阳已失,您还有什么指望?”
杨广突然笑了:“元礼,你说倓儿已死?”
元礼点头:“千真万确,这是他的贴身玉佩。”
杨广摇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元礼一愣:“什么意思?”
杨广朗声道:“倓儿不但没死,而且就在江都城中!”
元礼大惊:“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后传来。
杨倓身着战甲,手持长剑,缓缓走了出来。
元礼看到杨倓,如见鬼魅:“你...你不是死了吗?”
杨倓冷笑:“让你失望了,我还活得好好的。”
元礼这才意识到上当了:“你们...这是陷阱!”
杨倓点头:“不错,从你围城开始,就已经落入我的圈套了。”
元礼想要逃跑,却发现四周已被洛阳精锐包围。
“元礼,你个乱臣贼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杨倓举剑直指元礼。
元礼知道在劫难逃,索性拔剑迎战:“杨倓,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两人在大殿中激战,剑光闪烁,杀气腾腾。
元礼武功不弱,但与杨倓相比还是差了一筹。不到十个回合,就被杨倓一剑刺穿心脏。
“这...这怎么可能...”元礼瞪大眼睛,缓缓倒下。
杨倓收剑入鞘,转身向杨广行礼:“孙臣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杨广激动地走下龙椅,扶起杨倓:“倓儿,你没事就好!朕还以为...”
杨倓安慰道:“陛下放心,孙臣岂会轻易死在叛贼手中?”
殿外传来一阵喊杀声,是洛阳精锐在清剿城中的叛军。
不到一个时辰,江都之围就彻底解除了。
杨广看着意气风发的杨倓,欣慰地点头:“倓儿,这次多亏了你。”
杨倓谦逊道:“这都是孙臣应该做的。”
杨广沉思道:“现在天下大乱,各路诸侯纷纷起兵。倓儿,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
杨倓目光坚定:“陛下,孙臣以为,应该主动出击,逐一平定叛乱。”
杨广点头:“好!朕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了。”
杨倓躬身领命:“孙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夕阳西下,江都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杨倓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