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线电话响起，下属汇报：“黄总，拼夕夕的江总来了。”
黄碧鹃“嗯”了声：“请到会客厅我稍后过去，另外让信贷审核专员过来。”
沉默片刻，想了想又打去香江：“周总，昨天的事，我想再谈谈。”
电话那头是李牧的老熟人，汇丰私人银行总裁周明辉：“黄总，昨天会议上我把能说的都说了，如果对一亿元审核额度有疑虑。
你可以提出书面申请，我来协调香江总部直接放款，不过事后我会按公司章程向董事会提出异议。”
不怪他语气冲。
截止到24日，上证指数已经上涨到2100点上方，明面上李牧委托汇丰买入的上证指数，和上证300只有一千手规模。
按平均买入的2048点计算，一点300元利润，每手净收益1.6万元以上，整体一千多万利润并不多。
架不住私底下还有未来十个月9000手对赌期权，由汇丰联系场外资金和自营部接盘，因为时间紧，尚未全部成交。
仅成交部分就为李牧带来数千万收益，不计算投入的两亿本金，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内，委托投资协议就创造出近亿利润。
金融杠杆投资带来的收益由此可见一斑。
前提是买对了，反方向操作亏起来更快。
周明辉还知道，李牧不仅在汇丰持有部分看涨期权，在摩根高盛，中银等金融机构持有规模不等的看涨期权。
具体仓位不清楚，但通过资金调动痕迹能大致猜测出盈利规模，一亿以上。
换作任何人都不会卡着李牧的贷款，偏偏黄碧鹃闹幺蛾子，打着为公司利益考虑旗号，试图用一亿元贷款为筹码。
和李牧建立更深入合作关系，譬如汇丰出资委托其名下金融公司代为管理，或直接对拼夕夕和鼎盛金融进行天使轮风险投资。
为这件事，昨天她特意飞回香江总部向董事会阐述合作前景，周明辉也出席会议并做了详细汇报。
他持谨慎反对态度，理由很简单，一位亿万富翁，尤其对极有可能掌握真正财富密码的大人物而言，任何过线的逾越举动。
都有可能惹出不可控的严重后果。
黄碧鹃不信邪，会上两个人发生争执，现在还是同样态度：“周总，我也是为公司利益着想。”
“为公司考虑就更不应该无端打扰客户。”周明辉冷笑：
“你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心里清楚，可我告诉你，只要李先生表达任何不满，我都会去董事会直接投诉，不信你就等着瞧。”
“等等！”
黄碧鹃急了：“听我说贷款的事我不会设置任何障碍，李先生公司的财务总监就在会客厅，所有流程已经走完，待会签个字就能放款。”
周明辉糊涂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合作共赢。”
她语速极快：“过去三天我在圈内动用全部人脉打听，没有任何一家金融机构，在最近收到大笔反向看空的对冲期权。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周明辉瞬间沉默，因为他在香江做了同样的事，一无所获。
做过金融投资的都知道，对冲风险的反向投资几乎是业内惯例，李牧这种梭哈看涨反而不正常。
小资金能理解，因为不懂，无知者无畏。
可做到数亿资金的大佬，哪怕自己不懂，身边的专业人士也会提出合理建议，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风险太大。
在香江和内地查不到反向对冲订单，就只剩下一个合理解释。
黄碧鹃揭开谜底：“世上从来没有稳赚不赔的市场交易，除非他掌握了必胜的筹码！
他的背景公司调查不出来，是因为没有动用不能见光的资金。”
周明辉惊呼一声：“世界杯？”
“对。”
黄碧鹃笑得很开心：“两次购买比分从一千多万赚到两个多亿，证明什么？
背后人最起码也是能和外面大集团搭上线的层次，恰巧他又回魔都创业，我特意让人查了查。
呵呵，半决赛第一场和第二场的连串里，正好有笔奖金数额对得上。
虽然掩饰的很好，特意分开下注，领奖时故意做了化妆和遮掩，但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无处不在的眼睛。
银行那边的转账记录我已经拿到手，一切都能对应，再加上孤注一掷的投资梭哈，足以证明他已经提前知道内幕消息。
你在香江可能不清楚，沪上这边近期都在讨论沪港通，央行降准和场外资金放开限制，内地金融市场很大可能将迎来新一轮暴涨。”
周明辉呼吸都多出几分急促：“你想怎么做？”
“别说你不想发财。”黄碧鹃呵呵笑：
“尤其是跟着指路明灯捡钱。”
“你疯了？这要是被发现，丢工作都是最好结果。”周明辉很犹豫。
他很心动，可也知道有些钱也不是自己能拿的，不然自营部那些天天和各种内幕消息打交道的操盘员，早就发家致富了。
问题是跟风赚钱，且不说信息来源能不能保证一定靠谱，就算可以，公司内部的监控自查可不是开玩笑，一旦曝光就是天大丑闻。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行：“何况李先生背景连公司都查不出来，一旦察觉有大资金跟风，顺藤摸瓜发动调查，你我都别想顺利脱身。”
“私人跟风当然不行，公司层面呢？”黄碧鹃压根不需要说太多，都是聪明人，她不信周明辉不想趁机更进一步。
很显然，她对人心的拿捏很到位：“那位李先生很有意思，宁愿贷款也不愿意动用能让人查到踪迹的资金。
很显然他在试图遮掩什么，不过没关系，那些不是我们该关注的重点，甚至汇丰还可以帮忙清理痕迹，比如体彩中心的录像。
我已经托人销毁原始数据，保证没人能查出来，加上这次一亿元贷款，只要搭上线还愁将来没有合作机会吗？
何况我还听说，他准备和新鸿基集团合作开发运营星城的国金中心，这些都需要大笔资金支持，而这目前只有集团国内业务能支持。
集团总部想插手也要经过华夏区，何况我还兼着亚太区副总裁，所以别想吃独食。
一位有雄厚背景还处在萌芽阶段的白手套，牢牢抓住对集团而言意味着多大收益？
最起码能把你推上私人银行执行总裁位置。”
周明辉眼前一亮：“先把贷款批了，我明天到魔都，见面谈。”
当面拜访不能空手去，他琢磨着该带些什么礼物，随即想到刚转正的专属客服经理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