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拼夕夕未来发展战略，李牧有选择性说一些诸如摸透冀东农村现状，考察各地交通，想办法接触地方衙门之类的前期准备内容。
譬如别的省区招聘以营销，招商团队为主，冀东则组织下乡摸排，主打一个量大管饱，面面俱到。
具体安排的细节很多，却和销售完全不搭界，云里雾里听了一大堆，乔卫龙愈发糊涂，中途趁着老板接电话，才有空问萧然：
“骚哥，不对劲啊，找货源有比江浙沪粤更方便？
找客户，又不太像。”
萧然不确定：“老板刚才不是说冀东区域业绩考核标准，和别的区域不一样，城市和农村分开算吗？
城市里你不用负责，专门管好农村地区开辟新赛道就行。”
“下乡送鸡蛋做社会调查也算业绩？”乔卫龙糊里糊涂：
“那这个钱也太好赚了吧？”
萧然狠狠瞪他一眼：“你小子走狗屎运还不偷着乐。”
想了想，又道：“先照着做，不管老板有别的考虑还是什么，公司是他的，听他的话怎么都不会错。”
“知道，问题一万五的底薪就做这些简单重复的事情，我心里发慌啊。”乔卫龙仿佛受委屈小媳妇，嘟着嘴：
“这件事随便找个人过来负责，都能处理好，我就算做成功也显示不出能力，万一～”
他很慌。
现在公司初创又有钱，明摆着有一番大作为，有幸赶上第一波发展快车道，稍微运气好一点就能往上爬。
没做成功，就算了。
成功了得后悔死，毕竟团购网一大堆企业案例摆在那，当初进美团，大众点评的人，眼看就要起飞。
再往前看，腾达阿里佰度那些高管技术人员，能力未必就是同龄人里最优秀的一批，问题架不住平台加持显得特别厉害。
同样负责一个省业务，放到国家，国企，大公司，那就是一言九鼎能调动无数社会资源的大人物。
小公司，嘿嘿，月薪八千累成狗。
他可不想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到时候看着一块加入公司的人飞黄腾达，自己在下面只配鼓掌。
比杀了他还难受。
萧然正想开口，李牧接完电话回来，恰巧听见，笑了笑：“不要有心理包袱，实事求是，你真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乔卫龙迎着他鼓励的目光，鼓足勇气开口：“老板，我，我就是想不通，做这个似乎没什么意义啊。
萧总是了解我的，光我手上能随时促成合作的厂家老板就有上千个，就算不去粤东，随便放在其它省份也一样可以快速开辟市场。
唯独这个下沉去做农村市场，又没有明确目标，我是真没头绪。”
萧然试图缓和气氛：“老板～”
“能理解。”李牧打断：
“我也是做销售出身的普通人，明白靠能力多赚提成的道理，谁要是挡着不让劳资发财晋升，那就滚一边去，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一句话引发两个人强烈共鸣，随即更疑惑，老板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执意这么做呢？
李牧很快给出解释：“可正是因为出身寒微，我才更深刻明白一个道理，普通人想要成功就只有一次机会。
错过了就不再有！
失败，往往意味着整个人生被推倒重来，恰巧，草根逆袭几乎不具备卷土重来的资本。
一次重大决策失败，无异于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所以在你做出选择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普通人想要成功，最好的办法你认为是什么？”
萧然沉默。
乔卫龙眼珠子乱转，一瞬间想到好几个答案，但不敢随便开口。
因为老板就差明着告诉他，这次选择关乎他在公司的前途命运，答应，还是拒绝？
他想不好，主要是怕将来被遗忘在某个角落无人问津。
“是坚持。”
李牧没让他俩等太久，斩钉截铁开口：“选择自己最喜欢的行业，持之以恒深耕，尽一切可能结交行业内有可能带来助力的人脉资源。
十年如一日的熬，在阅历，能力，财富，资源没有厚积薄发之前，一切机会都是毒药。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大脑，成功者往往拥有悖常识的敏锐认知，0.01%的成功案例背后，是99.99%的尸骨堆积如山。
人最大的错觉，就是我能成功，可最残酷的现实是，凭什么取得成功，以及是否能承担失败带来的后果。
说这么多，不是我仗着有钱给你说教，而是机会摆在你面前，给你指明方向而已。
去冀东，坚持做一件看似最简单的工作，在每个地级市，每个县，每个乡镇混脸熟，用三到六个月时间花钱收买。
送鸡蛋，送温暖，用小恩小惠打动人，搞清楚农村地区的真实情况，然后在最恰当的时间找出符合公司需要的人。
用公司给予的资源辅佐他们取得成功，赚到钱，就这么简单。
做成了，我保你一个大区总监的位置，甚至于在公司总部单独主持一个板块业务方向，如何？”
这是第二次许诺，乔卫龙认命般点头。
死就死吧，哪怕被同行笑死，被大家误解看不起，嘲讽靠歪门邪道晋升，也好过拒绝老板被记小黑本强。
反正我又不是公司老板，一个打工仔问薪无愧不就得了么！
“这就对咯。”李牧欣慰点头：
“剩下的事以后你会明白，去冀东是公司对你的一番苦心栽培，招聘的事我会和人事部打招呼，前期给你30个名额。
先搞定一个地级市，总结经验培训团队，条件成熟后再覆盖全省，将来有的是机会主持全国业务，能走到哪一步全凭你自己。
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说完，端茶送客。
萧然和乔卫龙一块出门，互相对视一眼，只看到坚持努力与些许迷茫～
等人走后，唐雯歪着脑袋：“师傅，我觉得你刚才在骗人。”
“？？？”
“你说成功很难，普通人只有一次机会，可又说用公司资源就能简单让人成功赚到钱，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所以这群人就是将来公司新的利润增长点啊！”
李牧眼神清澈，表情很无辜：“超出认知依靠侥幸赚到的财富，总有一天会用同样的方式失去。
他们的成功，只是替我暂时保管财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