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祠堂内的血腥气息还未消散,林深跌跌撞撞地冲出祠堂,后背紧贴着斑驳的砖墙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刚才祠堂里那诡异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回放:祭坛上干枯的祭品、墙壁上扭曲的血纹,还有那道在烛火中若隐若现的黑影。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扫过眼前昏暗的回廊。潮湿的青苔爬满了廊柱,廊顶垂下几串腐烂的藤蔓,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晃。地面铺着的青砖残缺不全,缝隙里凝结着暗红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林深吞咽了一口唾沫,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但他知道,必须尽快找到离开这座古宅的路。
沿着回廊前行,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像是有人穿着布鞋在青砖上拖行。林深猛地回头,身后却只有空荡荡的回廊,幽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是一抹惨白的衣角。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是谁?”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在回廊中激起阵阵回音。回答他的只有阴森的风声,还有远处传来的一声若有若无的冷笑。林深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不知何时摸到的生锈铁钉,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
走了约莫一刻钟,回廊突然出现了岔路。左边的回廊弥漫着一层薄雾,雾中隐约可见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笼;右边的回廊则更为昏暗,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在仅有的一丝光线中翻滚。林深犹豫片刻,选择了左边那条。
踏入雾气的瞬间,寒意顺着脚踝爬上脊背。灯笼的光晕在雾中晕染开来,形成一个个诡异的光圈。林深小心翼翼地靠近,却发现灯笼里根本没有烛火,而是漂浮着一团团幽绿色的火焰,像是鬼火一般。他倒退几步,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墙壁。就在这时,他瞥见灯笼下方的地面上,有一道新鲜的血迹,蜿蜒着通向回廊深处。
林深的心跳陡然加速,好奇心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他顺着血迹慢慢挪动脚步,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四周的温度在不断下降。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了一扇半开的木门,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红光。血迹在门前戛然而止,林深伸手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屋内,一个巨大的铜盆中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火焰上方悬挂着一具干尸。干尸身上穿着破旧的古装,面部已经腐烂,只剩下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窝正对着门口,仿佛在凝视着林深。林深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声带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就在他惊恐万分之际,干尸突然动了起来,四肢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着,缓缓向他靠近。林深转身想要逃跑,却发现木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无论他怎么用力拉扯,门纹丝不动。干尸越来越近,腐臭的气息几乎将他淹没,林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他缓缓睁开眼,发现干尸停在了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空洞的眼窝中突然亮起两团幽绿的光芒,仿佛在审视着他。林深与干尸对视着,身体不住地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在这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干尸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转身回到了铜盆上方,重新悬挂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林深的幻觉。林深瘫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才艰难地站起身,再次尝试推开木门。
这次,门竟然缓缓打开了。林深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回廊的岔路口。而此时,右边那条昏暗的回廊不知何时亮起了一排油灯,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像是在引诱他前往。林深咬了咬牙,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那排油灯走去,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一次,能找到离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