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网页面的幽蓝冷光爬过姜明宇的指尖,翡翠戒指在屏幕上投下浑浊的影子。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指腹重重按在“确认竞价”的按钮上。
“吴叔的货轮群突然改变航线——”他对着蓝牙耳机扯动嘴角,另一只手快速调出姜若雪发来的加密信息,“按计划,在槟城港口截停他们的补给船。”办公室落地窗外的A市天际线被暮色染成血红色,他望着屏幕上跳动的航行轨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秦晚以为靠十年前的旧部就能翻牌?
姜家的航运网,不是她能撼动的。“
同一时刻,秦晚盯着监控室泛着冷光的电子屏,指节抵着下颌。
屏幕上,红月旗船队的图标正以诡异的弧度偏离原定航线,后方三艘挂着姜家航运标识的货轮像鲨鱼般尾随着。
她忽然冷笑一声,指尖点在其中一个集装箱的三维建模上:“他们用走私疫苗的集装箱伪装补给船?”
“秦总。”墙角传来沙哑的男声。
吴叔的脸出现在分屏里,这位东南亚货运集团的实际控制人正站在驾驶舱内,古铜色的手背暴起青筋,“二十分钟后,所有红月旗船只将驶入公海。”他伸手切断卫星信号,屏幕骤然黑了一瞬,再亮起时,船队轨迹已变成闪烁的虚线,“姜家在领海的执法权,管不到公海。”
秦晚的手指在桌沿轻叩两下,目光扫过旁边站着的林逸。
他正低头盯着笔记本电脑,鼻梁上架着那副从不离身的银框眼镜,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尾发青——那是连续三天没合眼的痕迹。
“用新能源项目的预付款做抵押。”林逸突然开口,鼠标滚轮快速滑动,财务报表上的数字像流水般翻过,“现在借吴叔的船队还能打九折。”他转过电脑屏幕,指着“林氏-红月旗运输协议”的预估成本栏,“我算了三遍,加上姜家违约金的赔偿,现金流能撑到物流链彻底重组。”
秦晚的目光在他泛青的眼下扫过,喉间泛起一丝异样的温热。
这个总把情绪藏在冷脸后的男人,此刻眼底跳动着她熟悉的光——像三年前林氏年会上,他站在投影仪前讲解新能源方案时的模样,那时姜若雪正挽着他的手臂,用甜腻的声音说“这种高风险项目还是算了吧”。
“叮——”
姜明宇的手机在桌面震得跳了两跳。
他抓起手机,瞳孔骤然收缩。
暗网竞价页面上,红月旗船队未来三个月的运输合同中标记录刺得他眼睛生疼:第一中标方是林氏集团,第二中标方......竟是“秦氏旧部联合商会”——那个被姜家打压了十年,早该销声匿迹的小团体。
“不可能!”他猛捶桌面,咖啡杯应声落地,褐色液体在定制地毯上晕开,“他们哪来的资金?
秦晚不是被老爷子断了所有经济来源吗?“他颤抖着点开中标金额明细,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林氏的新能源预付款......原来那傻子把压箱底的钱都投进去了!“
监控室里,秦晚的手机屏幕亮起。
她扫了眼新收到的截图,嘴角勾起锋利的弧度。
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滑动,将姜明宇的竞价记录截图转发给姜若雪,附了段话:“二弟在暗网买船队航线的金额,足够买断你儿子三年的进口药吧?”
“秦晚你疯了!”姜若雪的语音消息带着哭腔炸响,背景音是婴儿的啼哭声,“我儿子的药是特殊配方,断货三天就......”
“那就看姜二少的截停计划,和你儿子的药,哪个更重要了。”秦晚按下发送键,抬头时正撞进林逸探究的目光。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眼底的疲惫褪了些:“你怎么知道姜若雪儿子的药?”
“三年前她在瑞士私立医院开的处方单,我让人留了底。”秦晚将手机倒扣在桌上,指腹摩挲着婚戒的山茶花纹,“姜家最擅长用弱点控制人,我不过是......以彼之道。”
此时,槟城港口的夜色正浓。
姜明宇站在码头尽头的灯塔下,望着海平线上若隐若现的红月旗船队标识,掏出卫星电话按下通话键。
海风卷着咸湿的潮气灌进领口,他望着手表上的倒计时,嘴角咧出狰狞的笑:“油库的人已经到位。”他盯着逐渐靠近的船队,喉结滚动着说出最后一句,“你们的货轮没油了,总不能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