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观令夫人即将分娩,不知玄明可知灵泉一事?”
韩八爷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魏忠羡没有悄悄回来,这才将手遮到陈玄明的耳畔偷偷摸摸道。
‘灵泉?’
老东西提这灵泉干什么?
莫非他手里有灵泉?
陈玄明很是疑惑,但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对,若是当真有灵泉,卖给魏忠羡也不吃亏,何必如此偷偷摸摸要把他躲着?
“灵泉我自然知道,不知八爷言下何意?”
“莫非你的手上有灵泉?”
韩八爷目光闪烁,忽然像是放出一道亮光。
感兴趣就好,就怕这陈玄明对灵泉不感兴趣,那他可就白白抛媚眼了。
“玄明不知,其实我手上并没有灵泉。”
陈玄明皱眉,不知道韩八爷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玄明莫急,老夫手上虽然没有灵泉却有一道搞出灵泉的办法。”
韩八爷也不敢继续钓胃口,连忙道。
搞出灵泉?
这灵泉岂是能随便搞的,即使是洞天福地时隔数十百载,方能孕育出一道灵泉。
这韩八爷是有多牛笔,竟然能凭空搞出灵泉?
见陈玄明似乎有些不信,韩八爷连忙道:“老朽这方法并非等灵泉自然孕育,而是抽取灵脉,促使灵脉孕育!”
‘去你娘的孕育!’
陈玄明顿时瞪大了眼睛。
感情这个老不死的是想崽卖爷田,抽他们陈家的灵脉!
老小子,真有你的,陈玄明瞪了一眼韩八爷。
韩八爷讪讪一笑。
按理说这灵脉确实还归属于灵台陈氏,他们只是暂住,不过多住一点,应该也没逝吧...
陈玄明低头沉吟。
老小子说的话,他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
当然,这主要还是没有方法。
他一个炼气一层的废柴,学点小云雨术、小除虫术都顶天了,哪里会学这种抽灵脉的复杂法术。
所以陈玄明在需要灵泉的时候,一时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正常的仙族都是不差钱的主儿,因此也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提前透支灵脉的事情。
可是要不要这样做呢...
陈玄明有些犹豫,好像也未尝不可。
青木灵脉虽然只是中品灵脉,但一年抽一道,抽上个五十年灵脉都不会退化。
若是五十年后,自家有人能突破筑基,何必再拘束于这青木灵脉。
若是没人能突破筑基,那时老黄多半已经出事,这青木灵脉他也守不住。
“玄明家主,你想的如何了?”
韩八爷面色踌躇。
实在是这抽取灵脉之术一定要在灵脉核心处进行,当年陈氏的陈德用,德用公建立青木陈氏别院特意建立在灵脉核心处。
所以想要抽灵脉,绕开陈玄明还不行。
“有意思。”
陈玄明这下子算是明白为什么韩家老鬼要背着魏忠羡了,感情是怕魏忠羡也分一杯羹。
魏忠羡虽然舍不得抽青崖灵脉,但是有机会抽这青木灵脉,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此事,我答应了。”
陈玄明淡淡道。
韩八爷闻言顿时大喜。
“那就祝我们几家合作愉快!”
“自然。”
陈玄明摆了摆手,示意韩八爷哪凉快哪呆着去。
韩八爷讪讪笑了笑,知道陈玄明这是在赶人了,当即对他告辞。
不过,在他出庭院之前,庭院内又传来一道声音。
“如此好的手段,不如明日过来试试,正好我儿也要出生,用得上这口灵泉。”
“没问题,没问题。”
韩八爷连连点头。
心中腹诽,感情这陈家自己人卖起自家灵脉比他这个外人还着急。
————
陈玄明一道【小生芽术】落在光秃秃的黄枫树上,说起来,这棵树还是德用公昔日从灵台陈氏移栽过来的,虽然如今物是人非,但可不能让魏忠羡糟蹋了。
顿时,在灵力的作用下,黄枫树枯枯的枝干上开始结出了新的嫩绿的芽儿。
陈玄明的灵力消耗一空,但看着重新恢复绿意的树叶,还是欣慰地笑了笑。
“少主,忠羡真人来过了?”
老黄自暗处出现,自从魏弦雪怀孕,陈玄明会见他都是在暗中了。
两人都知道魏忠羡可能会对陈玄明下手,因此务必不可让魏忠羡与老黄见面。
因此,当老黄察觉到魏忠羡的气机,或是看到陈家门口放上了兰花的花盆就会暂时藏好。
“不错,而且他还说他要参与韩、郑两家在这青玄镇办的学堂。”
“莫非忠羡真人已经放弃了?”
老黄问。
“还不能确定,此人颇有寐狼阴虎之态,看似眼前有所退避,但实际上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也许转头他就会去找陈通龄把我卖了也不成。”
陈玄明摇了摇头。
“可是弦雪夫人不也算是怀了他魏家的孩子?”
老黄叹息。
“他哪里会在意。”
“你可莫要忘了,昔日魏忠羡灭掉宋家之事,按照陈家的记录,当初魏忠羡和宋家筑基家主宋羡可是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陈玄明冷笑。
“甚至他就连名字都特意改成魏忠羡,可是结果呢?”
“结果他的好名字现在还在,可是他的好大哥,好大哥的宋家可已经尽数覆灭了。”
老黄沉默不语。
陈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初陈通龄为了证明他对主脉的支持,一被分到支脉,就立即撮合着陈玄明与他养女阮玉霜的联姻。
结果到后面,直接将陈通文暗害。
此事直至今日都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
“当然,我们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魏忠羡还没昏了头,他就不会在你出事之前对我下手。”
“如此,倒是苦了你了,老黄。”
陈玄明看向老黄,深愧道。
“少主,不妨事的,只要能多保护少主几年,能让少主安定。”
“能看着少主的孩子出生,老黄就已经很高兴了。”
老黄不会笑,但他还是试着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这样即使到下面见了老主人,老黄也能不用再羞愧着面对了。”
“只要少主能好好的就好...”
陈玄明紧紧地闭上眼睛,
长久,化作一道深深的叹息。
只恨这老天还是待他太过不公,给予他这等天赋,纵有万千智计,无穷才情。
却也终究只能见到亲人逝去,为之奈何!
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