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八爷?’
‘他来做什么?’
疑惑浮在心底,陈玄明按住未言。
魏忠羡收了神通,虽然仍旧面色阴沉但显然不打算和陈玄明同归于尽。
韩八爷一进门,心中咯噔一跳,满地的树叶,面色阴沉的魏忠羡,还有嘴角带血的陈玄明。
这让他隐隐猜到了什么,觉着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连忙笑着掩饰道:“见过陈家主,见过忠羡真人。”
陈玄明对他笑了笑,魏忠羡则是微微颔首。
奇怪?
这两人到底是打还是没打?
看着陈玄明和魏忠羡的表情韩八爷有些疑惑,看那样子像是发生了激烈的争斗,但怎么他一来又仿佛风平浪静一样。
“八爷倒是稀客。”
陈玄明取出一盏茶,为韩八爷倒去。
“不知八爷所来何事?”
“坊市的分成前日不是才分下去,莫非又有什么变动?”
“并非如此,并非如此。”
韩八爷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呵呵笑道。
“我来是有一桩喜事告诉玄明啊!”
“喜事?”
陈玄明不置可否,若真有什么喜事,能是韩八爷告诉他?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我辈修士向来薄情寡义,无利不起早,除了念着些许仙族之情,对旁人旁事哪一个不是一肚子算计,韩八爷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好了。”
‘虽然理是这个理,但你说的这么直接是不是不太好...’
韩八爷讪讪一笑,在筑基真人面前,他也不敢摆什么架子,只能心中默默腹谤。
当即道:“我韩、郑两家打算在这青玄镇设一学堂,如果陈家主愿意,我们愿以五十灵石每月聘请陈家主担任学堂讲师。”
“另外若是陈家主的后辈有愿意进入学堂的,都可以免试进入。”
‘建立学堂?’
这倒是有意思,陈玄明心中思忖,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此事按理说还是不错,毕竟韩、郑两家分别擅长丹、符,若是能一起兴办学堂必然能对陈家后辈产生不小的裨益。
但是历来仙族子弟,行路只走大道,往来只交世交。
如同韩、郑两家这样的前筑基家族,想要让他做讲师,只是付出这点代价还不够。
“一百五十块灵石。”
陈玄明并没有商量,而是直接要,如若两家不同意,那么他不办这学堂为孩子去重金延请讲师也未尝不可。
“区区一百五十块灵石,对你两家不过九牛一毛,若是不愿意,阁下自可另请高明。”
“这...”
韩八爷心中苦笑,没想到陈玄明是真敢开价,不过也确实如陈玄明所说,他们两家并不差这点灵石。
相比起抽灵脉、办学堂,这点灵石算什么?
韩八爷咬了咬牙,看了看魏忠羡,又看了看陈玄明。
陈玄明当即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微微颔首。
接着只听韩八爷道:“一百五十块灵石,我答应了,只是希望玄明家主能够倾心相教,我二家于此学堂,也断不会藏私。”
“自无不可。”
对此,陈玄明并没有异议,实际上,灵台陈氏仙族对于学堂教育向来是非常开放的,每一届都会招收不少的外姓子弟,
教育的内容也是相同,并没有什么藏私,
但即使如此,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仙族所教之义。
曾有一位金丹真人言:
“大道就在那里,只是遗憾世人愚钝,我亦愚钝,苦寻而不得。”
修仙亦是行道,行于道上,即是同道。
仙族一方面凭借庞大的枝丫汲取着各地的资源,但与此同时,也大多不吝于扶持一些青年同道。
又何须藏私,又何必藏私?
也只有三流的仙族,才会在族学之中设计那么多的壁垒隔阂,在道经上讲那么多黑话,只为让外姓多走几分弯路。
闻言,韩八爷心中一喜,连忙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此事老夫也略感兴趣。”
这时,魏忠羡的声音悠悠传来。
“老夫有意每月投入一千灵石助尔兴建学堂,但与此同时我希望我魏家子女也能进尔学堂,如何?”
其实魏忠羡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奇怪,别看魏家如今占据一处上品灵脉,甚至还兴建了一座大型坊市。
但是由于魏家起家晚,族人少,积累少,也并没有兴办什么学堂。
当年青崖宋氏的学堂更是早已随着宋氏的灭亡被覆灭了。
而所谓的魏家子女除了已经嫁给陈玄明的魏弦雪,也就只剩下魏弦月和魏浮姿而已。
弦月已经炼气第七层,自然不必接受这两家的教育。
魏忠羡之所以提出要让魏家子女进入学堂,也是为了为魏家留一二后手,顺便对魏浮姿磨砺一二。
韩八爷也是很快反应了过来,魏忠羡是想让魏浮姿进入学堂。
可是两家的设想中,并没有打算负责炼气后辈的教育,只是在十二岁之前,给予后辈一个学习的去处而已。
韩八爷一时有些难办:“真人,我两族小家小户,恐怕无法对浮姿公子产生多大的作用。”
“修炼上的事情不用你们去管,我自会派人去处理,你们只需略微教他一些丹、符之道即可。”
魏忠羡不容置喙地道,显然并没有给韩八爷考虑的余地。
‘这翁婿俩怎地都如此强硬!’
韩八爷心里苦,但是他不说,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眼尖的他已经看见魏忠羡手上那抹强横的黑色灵光了。
显然他一句话说不对,就要直接对他动手。
‘这就是筑基之威么?’
“如此那就多谢真人看得起我二家了...”
韩八爷苦笑道。
“嗯。”
魏忠羡转身离去,不过从他那张阴沉的脸可以看出此刻他的心中并不平静。
“如此老夫就先告辞了,玄明,你可要‘好好’照看弦雪,老夫心中敞亮,你所说的那位真人,不过戏言罢了。”
“忠羡真人慢走。”
陈玄明轻轻抿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远处,威严的宫阙逐渐消失在天边。
终于送走了魏忠羡,韩八爷松了一口气,正襟危坐对着陈玄明道:“玄明家主,其实老夫此来,还有一事要谈。”
“只是碍于方才真人在此难以启齿。”
一片落叶被风吹出庭院。
陈玄明眼睛微低,心中有所猜测,“哦?真人已走,八爷倒是不妨启齿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