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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家族的年轻继承人头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就直接赢得了几乎是整个墨西哥殖民庄园主的认可。

年轻,有为,当然更关键的是他很会赋予意义。

尤其是在殖民的这件事上。

听听。

种下文明。

多么了不起的举动。

他们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行为会是如此的高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于是这场新书发布会又变成了一次书籍订货会。

这些财大气粗的殖民主们并不在乎书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他们只在乎胡安说了什么。

墨西哥报社这几天紧赶慢赶出来的存货就这样被一扫而光。

不过胡安并没有取得所有庄园主的认可。

刀疤看着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凑到耳边复述他听到的几句话。

“他比波菲里奥·迪亚斯危险十倍。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要被他这幅说辞给骗了。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他懂王尔德和马克思。”

“你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吗?”

这是胡安头一次感受到威胁以及忌惮。

“我知道他是哪个家族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刀疤回忆了一下说话人的外貌。

眼睛有点大,鼻梁骨比一般人更是耸立,但是身子不高。

“克顿家族的。”

贝雷斯听到之后迅速反应了出来:“克莱本·克顿。”

“他的庄园在坎佩切州,靠近南方的危地马拉,他是法兰西人。”

贝雷斯随后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儿子和刀疤一脸严肃的模样,询问为什么会突然谈论起克顿家族的人。

随后刀疤就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贝雷斯直接就明白了胡安想要表达的意思,而后开始沉思起来。

波菲里奥·迪亚斯这个人早就被很多庄园主冠上了暴君的名头,他所做的一切在殖民主看来都是无比的荒唐。

粗暴的军事威权、经济殖民化、文化霸权等等都让墨西哥所有的底层民众苦不堪言。

即便是这个时候,波菲里奥的威慑依旧笼罩着整个墨西哥。

胡安得罪的那个人就是波菲里奥的爪牙。

不过贝雷斯对此并不在意。

反正只是好奇为什么那个家伙会给出如此的评价。

贝雷斯是读过胡安的书,他知道这本书里面想要表达的思想和今天晚上胡安说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虽然从立场上来讲,胡安不仅仅是站在了整个卡洛斯家族的对立面,甚至已经站在了整个欧洲的对立面上。

但是贝雷斯能够确定,胡安做的这个事情如果说会获得成就的话,会远远超过卡洛斯家族目前的成就。

贝雷斯只考虑到了赚钱。

而胡安则是已经把自己摆放在了人类文明的精神高度上。

一旦做成,就是不朽的旷世之功。

这是要立像的。

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读过胡安书的前提上。

克顿的人不可能读过。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仅凭今天晚上这场晚宴就能下这种判断?

他们不懂,胡安倒是十分的清楚。

毕竟比起波菲里奥的规则来讲,是可以被理解和推翻的。

但是胡安作为穿越者,他用的手段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所能想象的。

未来的知识、文学的蛊惑等等,这些手段都能在这片土地上创造出前所未有的后现代独裁。

这种做法是十分恐怖的,因为胡安可以通过文学让每一个墨西哥人成为小说的共谋者,在“自由”与“文明”的幻觉中自我奴役。

从而达到一种效果。

胡安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精神层面的统治者。

“我会让人盯着他的。”

贝雷斯想不想的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下发现问题就开始试着解决问题。

“如果说他表现出有任何的问题,我会让他死在一场事故当中。”

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成为他儿子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随后贝雷斯看向胡安,露出了苦笑。

“顺带着今天晚上你和刀疤两个人可把波菲里奥的人得罪惨了。

卡洛斯庄园他们不会怎么样,但是你的报社很有可能会遭受到报复。”

“他的肚量这么小?”

“你当着全场人的目光,把他剥的一丝不剩。

是个人都不会放过你。

你甚至还说他连妓女……”

贝雷斯说着说着就直接大笑了起来。

他确实没有想到胡安会这样说,不过不得不说确实解气。

在宴会结束之后的几天,胡安原本以为会迎来波菲里奥的报复,只不过发现似乎一点事情都没有。

就这样又是过了几天,在清晨的钟声当中,刀疤带着一封信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墨西哥日报的报社。

胡安见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战书?”

刀疤迟疑了片刻。

“不知道算不算。”

胡安没听懂。

“不是波菲里奥派人寄过来的,而是另外一个人。”

“谁?”

“阿马多·内尔沃。”

“谁?!”

胡安被刀疤的话吓了一大跳。

他从座位上跳起来,也不去管刚动笔的《百年孤独》初稿,就直接冲到了刀疤面前。

刀疤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而这一声,直接把迪达拉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他这个时候正在十分的严肃审核稿件。

在迪达拉看来,自己每每通过一篇,报社就要支付出去一份稿酬。

他心痛!

所以他需要提高要求,尽可能的不让报社浪费任何一份冤枉钱。

而阿马多·内尔沃这个名字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保持注意力。

胡安已经接过信件。

信封上果真写着“阿马多·内尔沃寄的字样”。

胡安这回是真的激动了。

他现在的情绪大体上和初次在钟楼上见到小马里亚特吉是一样的。

一种穿越时空的宿命感见证。

阿马多·内尔沃。

这个名字可能对于大部分人来讲比较陌生,但是对于深深喜爱着拉美文学的胡安来讲却是一点都不陌生。

谈到这个人就不得不提另外一个人。

鲁文·达里奥

这个人目前应该不在墨西哥,甚至也不在拉美。

按照现在这个时间的话,鲁文·达里奥应该正在巴黎旅居。

他是真正的旷世奇才。

他拥有很多头衔,比如说“拉丁美洲现代主义文学之父”,又比如说“卡斯蒂利亚文之宗匠”和“天鹅诗人”。

如果说马尔克斯是鲁尔福的小迷弟的话,那么洛尔迦、博尔赫斯等作家就都是鲁文·达里奥的小迷弟。

而现在寄信给胡安的这个人,在墨西哥现代主义诗坛的地位堪比鲁文·达里奥。

谈到阿马多·内尔沃,基本上就会想到墨西哥现代主义诗歌先驱,墨西哥的文·达里奥。

所以他现在寄信给自己,是看了书了吗?

是成为书粉了吗?

想到这里,胡安由衷地感谢鲁尔福老爷的恩赐。

鲁尔福老爷这个时候还没出生呢。

对不起,鲁尔福老爷。

这条路我已经先走了。

你要不换条路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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