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的九个头颅全部苏醒,咆哮声震天动地。
每个蛇首都张开血盆大口,喷出青铜色的毒雾。
毒雾瞬间弥漫整个洞穴,腐蚀性极强。
我站在血池中央的祭坛上,手中紧握着穿针。
针身在金乌烙印的共鸣下发出耀眼的金光。
“墨渊!红叶!你们去牵制其他八个头!”我大声喊道。
我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洞穴,震得碎石纷飞。
解剖之战,一触即发!
……
龙墨渊二话不说,青铜义肢瞬间变形成盾牌。
他冲向最近的三个蛇首,用义肢格挡毒雾攻击。
祝红叶拿出龟甲,快速占卜后指向另外五个蛇首。
“它们的攻击有规律,每隔三秒会有破绽!”
她的朱砂符咒开始发光,形成防护屏障。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准备解剖仪式。
首先要布置九宫阵法,这是血饲术的基础。
我用穿针在祭坛上刻画出九个相连的圆圈。
每个圆圈都对应一个蛇首,形成完美的阵型。
阵法刻好后,金色的光线开始在圆圈间流转。
这是我血脉中的力量,也是秦家的禁术。
血饲术,以自身精血为引,操控神骸机关。
但代价是极其沉重的,每一滴血都代表一天寿命。
我咬破食指,让鲜血滴在阵法中央。
血液一接触阵法,立刻变成了金色。
金色血液沿着刻痕流淌,激活了整个阵法。
瞬间,我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白丝。
但同时,我也获得了控制相柳机体的能力。
穿针开始剧烈共鸣,指向相柳的声带核心。
那里就是我要解剖的目标。
我运用医者直觉,仔细观察相柳的内部结构。
在穿针的透视能力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声带连接着九个主要的喉管,就像树根一样。
每个喉管都通向一个蛇首,负责传递声音。
更复杂的是,每个喉管都有独立的防御机制。
有毒腺、有骨刺、还有能量屏障。
必须同时切断所有喉管,才能彻底摧毁声带。
如果只切断几个,剩下的会立即愈合。
这就像是一台精密的生物机器。
我必须像外科医生一样精确操作。
“开始了。”我低声自语,举起穿针。
第一刀,目标是声带外层的鳞甲防御。
我深呼吸,将穿针刺向相柳的咽喉。
针尖接触鳞甲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火花。
相柳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音震耳欲聋。
鳞甲比想象中更坚硬,就像青铜铸成的。
但穿针在血饲术的加持下,威力大增。
金色的能量沿着针身流转,形成锋利的刀锋。
“咔嚓!”一声脆响,鳞甲被整齐切开。
露出下面粉红色的血肉组织。
第二刀,目标是连接声带的毒腺。
这些毒腺就像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爆炸。
我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寻找最佳切入点。
毒腺的位置很刁钻,被骨骼和肌肉保护着。
但在医者直觉的指引下,我找到了唯一的通路。
穿针如手术刀般精准,沿着血管缝隙插入。
“嗤!”毒腺被一刀两断,绿色的毒液溅出。
相柳的咆哮声更加痛苦,身体剧烈扭动。
整个洞穴都在它的挣扎中摇摇欲坠。
第三刀,也是最关键的一刀。
目标是声带的主体,相柳力量的真正核心。
这一刀必须一击致命,不能有丝毫偏差。
我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声带的振动频率。
每个频率都对应一种不同的谎言类型。
有蛊惑人心的甜言蜜语,有挑拨离间的恶毒谣言。
还有颠倒黑白的虚假证词,数不胜数。
我要做的就是一刀斩断所有的谎言。
穿针在我手中轻颤,仿佛也在犹豫。
但我坚定了决心,向前刺出最后一刀。
针尖穿过血肉,直达声带的最深处。
“啊——!!!”相柳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叫。
声带被完全切断,九个蛇首同时失声。
就在解剖成功的瞬间,恶念开始具象化。
无数黑色的触手从相柳体内涌出。
这些触手就是千年来积累的谎言恶念。
它们蠕动着向我袭来,试图侵入我的意识。
“你也会说谎的,不是吗?”触手发出诡异的声音。
“你对爷爷撒过谎,对朋友撒过谎。”
“你内心深处藏着多少秘密,多少见不得人的想法?”
恶念开始挖掘我内心最深处的黑暗。
我看到了无数谎言构成的幻象。
小时候偷吃糖果后对奶奶撒谎的我。
考试作弊后对老师撒谎的我。
还有更多我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每个人都有阴暗面,每个人都撒过谎。
恶念想要利用这些弱点来摧毁我的意志。
但我咬紧牙关,坚持着内心的信念。
“撒谎是人性的一部分,但不代表我会被谎言吞噬!”
我用尽全力抵抗恶念的侵蚀。
穿针在我手中发出更强烈的光芒。
光芒将黑色触手一一斩断,恶念逐渐消散。
……
解剖终于成功了,我获得了相柳声带的精华。
一团金色的光球从声带中飞出,融入我的体内。
瞬间,我感觉到一种全新的力量在血管中流淌。
这就是相柳的核心能力——真言术。
我现在可以每天使用三次言出必中的能力。
只要我说出的话,就一定会成为现实。
但这种力量也是有限制的,不能违背基本规律。
比如不能让死人复活,不能改变时间流向。
代价也是沉重的,我的神骸化程度达到了25%。
原本只有10%的基础污染,现在增加了15%。
我能感觉到皮肤下有异样的变化。
抬起手掌,可以看到淡淡的青铜色纹路。
就像血管一样分布在皮肤表面,但颜色是金属的。
更可怕的是,我听到了相柳临终前的低语。
“你终将成为我们...秦家的血脉无法逃脱...”
“神骸化是不可逆的,你迟早会失去人性...”
“到那时,你就是新的神明,新的灾难...”
这些话让我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
相柳的庞大身躯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青铜碎片。
每个碎片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千年的封印终于被打破,相柳彻底死去了。
就在这时,司音·柳鸣的身影再次出现。
但这次她不再是透明的幻影,而是实体。
她的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眼中含着泪光。
更重要的是,她开口说话了。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但很真实。
“一千年了,我终于可以说话了。”
“终于可以从这个诅咒中解脱了。”
“但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八个神墓等着你们。”
她看着我泛着青铜色的手掌,眼中闪过担忧。
“小心神骸化,不要让它吞噬了你的人性。”
“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个人。”
说完这些话,柳鸣的身体开始发光。
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完全包围了她。
当光芒散去时,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花香,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司音·柳鸣,千年来的守墓人,终于得到了解脱。
我看着自己泛着青铜色的手掌,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解剖神骸的代价,也是秦家血脉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