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徐夫人见窥视的夜莺已毙,便身形一闪,瞬移至窗前。
她手中玉钗泛起幽光,目光如电般扫视着院落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夜风拂过,树木婆娑,却不见半点人影。
“御兽之法?”
她眉头微蹙,心中暗道:
“难道是先前害人之事败露,查到了自己身上?”
她心中警觉,当即“啪”地一声关上窗户,回至房中。
此时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阴晴不定的面容。
她转身望向地上的徐三全,眸光阴冷。
只见他面色灰白如纸,胸口微微起伏,只尚存有一线生机。
徐夫人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媚声说道:
“夫君啊,你伴了我这么多年,如若真心待我,就最后再为妾身做一件事吧。”
说罢,她便手掐诀法,朝着徐三全的胸口猛然抓去!
“呃……”
徐三全的喉咙先是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随后浑身剧烈抽搐,叫声也惨烈了起来。
只见一缕缕灰白色的精气从他七窍中疯狂涌出,如有指引般汇入徐夫人的掌心。
精气涌出的刹那。
徐三全的皮肤迅速干瘪,短短几息,便化作一具皮包骨的干尸,死状狰狞至极。
徐夫人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精气纳入体内,甚至还回味无穷般舔了舔嘴唇。
她慢悠悠地踏过徐三全的尸身,媚笑道:
“最后的这点精气,就当是元儿白管你叫了这么多年爹的谢礼。”
原来。
这美妇人本名柳芸,本是山间药农之女,每日与父亲采药为生,日子清贫却安宁。
那一年深秋,她独自上山采药,意外的在崖边发现一株罕见的药草。
她心中欣喜,正当她上前采摘之际,却不料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拦在了她的前面。
那是个身着灰袍,面容阴鸷的修士。
至于他那袍子上的绣纹,是柳芸后来才知道的合欢宗印记。
“小娘子,这灵草我要了……”
修士淫笑着,一点点向她逼近。
“你……我也要了!”
柳芸惊恐万分,赶忙后退。
但她一介凡女,又怎能逃过修士的毒手。
她后退两步不到,就被淫修释放的灵力禁锢,动弹不得。
此刻她绝望至极,任凭她如何呼喊,回应的却只有落叶纷飞,山风呜咽。
“妙极!妙极!”
事后,修士满意地系上腰带,一边感叹,一边凝聚灵力,准备杀人灭口之时。
却见一道雪白的剑光从天而降,瞬间洞穿了那畜生的咽喉。
“魔修余孽,速速伏诛!”
只见一白衣修士踏剑而来,瞬间了却了那人性命。
他剑尖一挑,先是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翻了个面,然后大手一挥,那人腰间的储物袋便自动飞入他掌心。
“仙师……”
柳芸裹紧残破的衣襟,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求您……”
她没等说完,便碰见那白衣修士一脸蔑视的表情。
那目光像是在看路边的杂草,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仙师……”
她的话堪堪咽进口里,没再说出半句。
因为她发现一个更为残酷的问题……
那就是为何这个白衣修士在邪修污她清白之后,才缓缓现身。
而出现的时机,也正是她被即将灭口之时。
一切线索,都在向一个真相相聚——
那就是白衣修士早就追击至此,是“欣赏”完这一出好戏之后,才动手了结了那人的性命。
也正如柳芸所料,白衣修士在收集完邪修罪证之后便御剑而去,没再跟柳芸有过一丝交流。
柳芸崩溃至极。
她颤抖着爬向修士的尸体,抓起一块尖锐的山石,发疯般砸向那张令她作呕的脸!
“畜生!畜生!!”
她一边砸一边疯狂地骂道。
直到那张脸血肉模糊,她才踉跄起身,这才引柴焚了邪修的尸体。
火焰漫天,映着柳芸的脸忽明忽暗。
大火吞噬了仇人,也彻底烧尽了她的天真与清白。
尸骨烧了一夜,才将这邪修烧得干净。
正当她恨意稍泄,想要离开山崖之时,柳芸却发现尸身的灰烬中竟藏有一个物件。
物件约摸弹丸大小,却在其触碰的瞬间,散出几瓶丹药和一本古籍。
“合欢采补术?”
柳芸苦笑着,将古籍和药瓶收起,踉跄地回到了家中。
自此之后,她便按照古籍修炼了起来,却不想练着练着,竟发现自己真有修道的悟性。
正当柳芸以为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之时,不想更大的悲剧已然发生在她的身上。
那邪修的孽种竟在她腹中悄然发芽,她居然怀上了那淫贼的孩子。
但是母性至深。
她即便想了又想,终究是没把这个孩子割舍掉。
所以为了她和孩子的生计,柳芸便将目光投向徐三全。
她先是与徐三全的夫人接近,并设计杀害了她。
随后她又用迷香晕倒了徐三全,让他误以为与自己发生了关系。
恰逢此时她怀有身孕。
徐三全以为是柳芸怀的是自己的孩子,便顺理成章地将她扶为正室。
至此,柳芸便正式踏入了医馆,成为当之无愧的徐夫人。
此时她虽然有了正室身份,但修的功法却十分害人。
她修炼的《合欢采补法》需不断吸食男人的精气,以维持体内灵力运转。
但辖区内若频繁有男子死亡,势必会引起正派人士的注意。
所以她在嫁给徐三全以后,便用媚术让他自我为炉。
一边让他不断通过食材药材进行滋补,一边不断吸食他新生的精气。
虽功法害人,但也是靠着流放同控,才得以让徐三流失精气的同时勉强留住生命。
如今柳芸见徐三全死得彻底,便不再关心他如何横尸。
她站起身姿,将玉钗重新插回至发髻之上。
随后莲步轻移,推开房门便朝着徐元的房间走去。
柳芸推开房门时,屋内雾气氤氲,一股药香顿时扑面而来。
此刻徐元竟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赤裸着上身浸泡在药缸当中。
缸边则有叶兰跪着,她眸光沉沉,似乎在等着命令一般,随时在徐元有需要的时候进行服侍。
“元儿。”
柳芸轻唤了一声。
“我们的行踪可能被发现了,看来为你换骨的计划得提前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