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放眼近五十年，相关的记载中也没有出现一个预知能力比薇娅莱莎还要强的女巫。”
施密特上校略显得意地笑着，“况且部长本人也支持……”
迈斯特中将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上校，部长并没有说过‘支持’这个词语，只是提供了一个验证可行性的机会罢了。”
“但效果摆在眼前，海因茨中将已经整理好项目报告了，您也不必一定要表示支持，只要不反对，想必过不了一周就会出现在元首的办公桌上。”
看着这位军衔比自己低，态度还傲慢的半吸血鬼，迈斯特中将也无可奈何。
现在德伊思空军高层中有不少半吸血鬼，这些前朝遗留下来的旧贵族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视的派系势力，深深扎根于德伊思帝国的军队和政府之中。
但在他看来，根据一个女巫的预知梦内容来安排军事计划……
实在是过于儿戏了……
“你就不担心她不配合吗？”迈斯特中将看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女巫，又向施密特上校开口询问道。
“这方面不用您担心，中将。”
对方把手按在女巫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回答道，“我们有的是办法让她配合。”
迈斯特再次打量了下女巫。
即使对方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但他依旧对“女巫”生不出一丝好感。
作为曾在一战期间担任过飞行员的老兵，他亲眼见识过了残酷的战场，以及那些骑着扫帚飞在空中的死神使者们。
“施密特上校，我之前还听说了一件事。”
他继续问道，“敌人……不列颠那边也有一个女巫？”
“没错，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了。”施密特上校微微点头，“不列颠人也找了一个女巫，并且也打算将其投入军事用途。
甚至跟敌人那个神秘的9J中队有关系。”
迈斯特中将听后顿了一下，“敌人的女巫有什么能力？那篇报告我也看了，是她先发现的吧？”
说完，他看向了薇娅莱莎。
施密特微微耸耸肩，表示出无奈，“具体什么能力还不清楚，不过海因茨中将希望能重视这件事。
因为女巫的力量可以轻松打破战场局势，这点在二十年前的欧陆大战时就已经被证明过了。”
迈斯特中将听后，低下头思考了起来。
半晌后，他才终于开口：
“总司令部接下来的计划是彻底摧毁皇家空军，夺取不列颠岛的制空权。
如果女巫的预知能力能减少部队损失，提前达成战略目标的话，我也没理由反对。”
施密特上校听后微微一笑。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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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点，斯托克航空站，出院后的查德乘车回到了机场。
恰巧德伊思空军今天突然就消停了，皇家空军的防空压力骤减，肖恩三人也暂时没接到出击的任务。
还在执勤室打瞌睡的三人在见到查德后，都显得十分高兴，连忙起身上前欢迎。
“你这次可真得去教堂做一次弥撒了。”
肖恩拍了拍查德的肩膀，指着他额头上的擦伤打趣道，“不仅成功迫降了，身上还只受了点擦伤，说不定你当时真受到了上帝眷顾。”
格蕾丝也凑上来，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别愁眉苦脸了，活下来还不高兴吗？走！晚上去喝一杯！”
“我哪儿有不高兴……”
查德嘴角挤出笑容，然后抬手揉着脑袋，“只是头有点疼……”
“昨晚没睡好是不是？”格蕾丝一边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一边抱怨道，“我们三个昨天也没休息好，一直在执勤室待着，到现在都没回过宿舍呢。”
“你真的没问题吧？查德。”
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艾尔琳弯腰凑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你的状态有点差……”
“你还说我呢，队长。”
查德偏头躲开了艾尔琳的手，咧嘴笑了一下，“你眼睛里面全是血丝呢。”
艾尔琳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回答道：“我昨晚确实没睡好……”
“昨天听到你被击落的消息时，我还担心呢，我就说你小子运气没这么差。”
肖恩拿起桌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今晚确实该去喝一杯消消愁。”
“算了吧肖恩老兄，我现在还头疼呢……”查德接过茶杯，慢慢送到嘴边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行吧。”肖恩见状也立刻转移了话题，“那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嗯。”
查德和他们随便聊了一会，然后便借着上厕所的理由来到了备用机库。
现在是机务和地勤的用餐时间，机库内空无一人，只有两架喷火MK2停在里面。
克劳德上校当初拿到了六架喷火，剩下的两架就作为备用机存放了起来。
查德走到其中一架喷火的旁边，然后将慢慢抬起手伸向机身，想要感受一下金属的冰凉感。
然而就在皮肤接触金属蒙皮的一刹那，枪炮的呼啸和爆炸声，还有引擎的爆鸣，瞬间从他的脑海中涌出，吓得他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查德看着不自觉开始颤抖起来的右手，使劲摇了摇脑袋，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自从昨天在病床上被噩梦惊醒之后，被击落时的景象便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双手也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究竟是受伤了……
还是害怕……
“一切安好。”
他握紧拳头，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母亲教他放松心情的话。
深吸一口气后，他才爬上机翼推开了座舱盖。
查德看着眼前熟悉的座舱，他却迟迟不敢抬腿踏入其中，又在做了十来秒心理准备后，才慢慢坐了进去。
然而即便他强行不去想那些令自己痛苦的回忆，双手轻微的颤抖也没法完全停下来。
他双手握住喷火的操纵杆，然后闭上眼慢慢深呼吸了起来，全然没注意后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直到艾尔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后，查德才猛地回过神来。
“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