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五十分,白女巫号慢慢滑跑到了跑道尽头,在机场管制的指挥下缓缓升空。
四人的喷火也已经加注好了燃料,纷纷启动了引擎。
喷火以及她的死对头Bf109,都是著名的“小短腿”,滞空时间都只有一小时左右。
所以为了满足护航的需求,他们的喷火在机翼下方额外加装了两个可抛式副油箱。
这能使喷火的滞空时间翻倍,但也会影响飞机的极速、爬升率和升限性能。
当然,这是还没有列装部队的测试用设备。
确认引擎运转正常后,坐在驾驶舱内的肖恩从地勤那里接过了飞行头盔,然后戴在了头上。
对于他们来说,这次高空侦察任务的重点,主要还是测试新的飞行头盔和改造后的战斗机。
其实就算是让白女巫号单机突入德伊思的境内,也根本遇不到什么危险。
两国交战,互相派遣侦察机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
在这个缺乏预警和防空手段的年代,想要在大晚上乌漆嘛黑的状态下找到一架侦察机,就已经非常困难了。
更别提把它打下来。
上次格蕾丝能打下来纯属是对方撞枪口上了,女巫机正在试运行,他们几个也正巧在天上进行夜间飞行训练。
就算是皇家空军的“本土链”雷达系统,也只能对轰炸机机群进行预警。
像高空侦察机那种单机突入的,几乎不会有反应。
况且德伊思人的雷达技术是比不上不列颠的。
“那就按照预定的航向,准备上升到两万英尺。”
四人起飞后绕场一圈组成了纵队,然后沿着离场边飞离了机场。
肖恩借着机舱内只能照亮仪表盘的微弱灯光,眯着眼费力地看着地图。
然后听从队长艾尔琳的引导,缓缓拨动操纵杆将飞机推到预定航线上。
转头向外望去,大地之上除了零星几个光点外,几乎是一片漆黑。
机场也在他们起飞后不久,就关闭灯光进入了静默状态。
在他们的头顶,层层叠叠的积云将本就残缺的月光挡了个一干二净,只有在某些云层薄弱的位置,才能看见淡淡的银白色晕染。
在缺少照明的情况下,他们只有依靠机翼两侧的红绿航行灯保持队形。
白女巫号的爬升率比战斗机要低很多,所以提前了二十分钟出发。
四人一直爬升到云层上方,然后和白女巫号汇合后,便朝着德伊思帝国的首都——日耳曼尼亚的方向飞去。
在进入德伊思领空之前,他们便关闭了航行灯,跟随在白女巫号右后方一公里的距离上。
此时的巡航高度已经来到了七千米。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上帝眷顾,不列颠上空密不透风的厚重积云,在穿过多佛海峡后便消失了大半。
虽说云层对于“女巫机”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更好能见度可以让导航员目视地标导航,不必完全依赖女巫机。
从进入侦察航线后,他们便打开了数据共享。
肖恩能清楚的感知到女巫机工作时的状态,偶尔将扫描范围聚焦在某个地点,偶尔又对地面进行大范围快速扫描。
沿途的机场以及防空阵地的位置几乎一览无遗,甚至连机场停放的飞机数量也能数出来。
这趟任务的总路程超过了一千六百公里,即使是对于加装了副油箱的喷火来说,也几乎接近极限航程。
“燃油检查。”
无线电频道内漫长的静默之后,艾尔琳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黑猫二号,内油箱还是满的。”
肖恩低下头仔细看了下油表。
“嗯……黑猫三号,好像……接近满油,外挂油箱应该已经用完了。”
“黑猫四号,情况跟三号差不多。”
“我也开始烧内油了。”艾尔琳瞥了眼油量表,“那就把外挂油箱扔掉吧,减轻点负重。”
肖恩听后随即按下了侧面的一个开关,只感觉到机身微微一颤,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各机互相检查,看看油箱有没有成功丢掉。”
“到日耳曼尼亚了吗?”格蕾丝也开口问道,“怎么感觉带了额外的燃油还比平时烧的快些?”
肖恩回答道:“可能是爬升时间变长了的原因,毕竟我们挂着两桶油呢,飞机重了不少。”
然后,他又向艾尔琳询问道,“黑猫一号,返程时要不要换条距离近点的航线?”
艾尔琳再次拿出地图看了起来,“回去的时候从尼德兰上空经过吧,那是最近的返航路线了。
再降低一些高度,应该可以回到我们的机场,实在不行的话,沿海还有几个备降机场。”
她将黑猫小队的燃油剩余状况汇报给了白女巫号,经过商量后,白女巫号上的技术军官决定加快侦察进度。
“女巫机接下来要全功率运行,麻烦各位提前断开共享。”
在确认他们断开了数据共享后,白女巫号在静默了将近半分钟后,突然迸发出了一股无形的能量。
能量从机身腹部的那颗“巨蛋”快速向四周扩散,在穿过附近的云层时激起了如同水面那般的一圈圈涟漪。
大约持续了三分钟左右,白女巫号便传来了可以返航的信号。
随着轰炸机庞大的机身开始慢慢倾斜,众人也开始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肖恩跟着左侧艾尔琳的喷火,缓缓移动着操纵杆。
远处的德伊思帝国首都——日耳曼尼亚似乎也进入了梦乡,星星点点的灯光勾勒出了城市的道路线,如同蛛网一般向四周延伸。
德伊思帝国的元首曾经宣称,他们伟大的首都绝不可能受到任何攻击。
然而就在一周后,皇家空军的六十架轰炸机趁夜色空袭了日耳曼尼亚,并且投下了超过一百吨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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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日耳曼尼亚郊外的某处古宅中。
脑中一阵阵袭来的疼痛感让薇娅莱莎难以听清周围人的说话声。
几分钟前突如其来的头痛,让她从睡梦中突然惊醒,忍不住在床上翻滚呻吟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在比利其那边也体验过一次,只不过没有这次这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