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鞘岭外长风浩,万里平沙接杳冥。祁连雪岭擎霄汉,皑皑万古映寒星。
驼铃摇落秦时月,商旅曾穿汉塞亭。残垣犹记征人泪,古堡空余战鼓鸣。
大漠孤烟凝紫霭,长河落日熔金晶。葡萄美酒斟旧盏,琵琶弦上诉离情。
骠骑雄风今安在?英魂浩浩守边庭。丝绸古道通商旅,文明火种自此兴。
岁月悠候人更迭,山河浩浩韵常馨。遥瞻此境思今古,洁叹声声意难停。
却说过剑飞面对肃州一众官员仗着手中权势肆意妄为,横行无忌,全然不把法度放在眼里。过剑飞心中气愤难平,刹那间,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胆量,略放妙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众官员的贪欲。对于个别官员私下偷偷顺手拿走的情况,他心知肚明,但鉴于众官员此时并无对抗之意,他便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傅宝华一行人收拾了狼狈不堪的局面,在酒泉驿站平安休息了一夜,随着四月份的临近,天气逐渐转热,为了尽早离开这个多事之地,次日天还未亮,他们便备齐了路上的干粮和水,悄然离开了肃州城,沿着河西走廊,朝着相距四十来里的临水驿站走去。
临水驿站位于GS省肃州城东北方向,因地处洪水河与讨赖河之滨而得名,这里地势平坦开阔,处于河西走廊平原地带,是汉唐以来丝绸之路通往肩水关至居延的重要岔路口,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临水驿站的堡子呈长方形,周长约一千三百三十二米。东门匾额上书“金泉保障”,彰显着其作为肃州城门户的重要地位;西门的“玉塞通衢”则寓意着从玉门关西来,至此便是条条大路通中原。体现了其在交通枢纽上的关键作用。
天际,随着那轮炽热的太阳缓缓探出地平线,天色由朦胧渐次变得澄澈透亮,阳光如金色的丝线,丝丝缕缕洒落大地,气温也随之节节攀升,燥热之感愈发浓烈,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置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
傅宝华、过剑飞、赵修远一行人,各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跟着十多辆装载着敦煌遗书的马车,马蹄声哒哒作响,车轮滚滚向,扬起一路尘土。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犹如巨龙盘踞的驿道,一路朝着临水堡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们聊说着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寒的景象,感叹着这片土地的广袤与荒凉。他们还谈论着北面的明代长城,那古老的城墙在风沙中屹立,见证了无数岁月的变迁。他们谈着过往,仿佛在这漫长的旅途上寻找着一丝慰藉,也借此驱散旅途的疲惫与孤独。
驿道两旁,是广袤无垠的荒漠,黄沙漫漫,一眼望不到边际。偶尔有几株倔强的野草在风中摇曳,它们似乎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孤寂与沧桑,见证着岁月的流转与变迁。
一路上,傅宝华、过剑飞、赵修远一行人不敢丝毫懈怠,马鞭催动,马蹄飞驰,马车紧跟其后,滚滚向前。他们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只为了尽早抵达目的地。烈日高悬,炙烤着大地,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他们没有丝毫抱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路。马蹄声声,风声呼呼,偶尔几句简短的交流,也都是为了相互鼓劲。
终于,在不到午时的时候,傅宝华、赵修远一行人便顺利抵达了临水驿站。
临水驿站,共计有八十多户人家,还驻扎着百余名士兵,由一名把总负责管理,这里人来人往,南来北往的商旅在此停歇,补充给养。自是热闹非凡。
且说傅宝华、过剑飞、赵修远一行人,在路上天南地北、东拉西扯,一路上说说笑笑,还互相调侃着赶到临水驿站稍事休息的打算,历经长途跋涉,马蹄声由急促渐趋舒缓,一口气抵达了临水驿站。此时,他们早已疲惫不堪,也顾不上临水驿站因年代久远而显得简陋破败,直接打马径直走进了驿站。
且说临水驿一个年青的驿卒,正百无聊赖地倚在驿站大厅门边,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过往行人。见傅宝华一行人风尘仆仆地策马而来,自还当是要住店的客人,他顿时眼睛一亮,精神为之一振,立刻小跑着迎了过去,脸上堆着笑,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带着几分讨好与殷勤,嘴里随即大声招呼道:“客官,你们是要住店吗?”
傅宝华勒住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手便亮出了自己的官府凭证,笑着摆了摆手,毫爽地说道:“不、不、不,我们赶路赶得急了,只是想停下来打尖喝口茶,润润嗓子,歇歇脚而已。”
那驿卒看到傅宝华的官府凭证后,自也不再往下多问,连忙侧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子微微前倾,满脸堆笑道:“是啊,那几位官爷屋里请!我这就给您上茶去!”说着,他便转身回屋提水去。
且说在傅宝华、过剑飞、赵修远之后,武相臣,李望轩,罗尚如,以及镖队人员张俊明、王三羽等人也紧随其后,前后左右保护着马车。他们飞快抵达临水驿站后,看到傅宝华他们已经下马休息,自不迟疑,立刻停车下马,留下少数人员警卫后,其他人迅速拿上干粮,抬腿走进驿站大厅,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喝水、加餐,随后便稍事休息。
在这短暂的歇息中,傅宝华心中暗自盘算着行程;此时此刻,时间还不到午时,离天黑尚早,但双井驿站距离此地还有六十里,若想在天黑前赶到,就必须抓紧时间。他深知此刻多做逗留只会耽误行程,待众人加餐完毕,他立刻起身,随即便招呼同伴准备出发。
且说李望轩、罗尚如一行人听闻之后,自不迟缓,起身收拾了东西,立刻纷纷登车上马,紧紧跟随在傅宝华、过剑飞、赵修远他们后面,离开了临水驿站,沿着蜿蜒曲折的驿道,便朝着东面的双井驿站方向疾驰而去。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太阳越升越高,光芒也愈发强烈起来,不知不觉间,眨眼的功夫,那原本柔和的光线已变得炽热而耀眼,抬眼望去,天空中烈日高悬,竟已是午时了。
此时,风尘碌碌的傅宝华一行人正催马赶车,风驰电掣般向前疾驰。他们方才才用过餐食,腹中尚饱,自是没有停下休息的打算,一路上,阳光如同无数根尖锐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刺向大地,空气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愈发炽热起来,脚下的土地在烈日的炙烤下,变得滚烫无比,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感受到那股灼热透过鞋底直逼脚心。
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他们的额头、脸颊、脖颈处不断地滚落。浸湿了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带来一阵阵黏腻的不适感。马儿们也被热得不停地喘着粗气,鼻孔里喷出阵阵白气,马蹄踏在滚烫的地面上,扬起一阵阵尘土。
然而,栉风沐雨的傅宝华一行人,没有丝毫停留休息之意,他们紧咬牙关,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双手紧紧地握住缰绳,双腿用力地夹住马腹,挥鞭驱使着马儿奋力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在天黑前到达目的地。
终于,当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地,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大地,世间万物似乎都要被这深沉的黑暗所吞噬。而此时,天际却闪烁起了点点繁星,宛如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璀璨宝石,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傅宝华一行人风尘仆仆,拖着疲惫却又兴奋的身躯,缓缓地走进了双井驿站。他们的脚步有些蹒跚,脸上满是汗水与尘土混合的痕迹,衣衫也被旅途的风沙染成了灰褐色。然而,尽管身体很是疲惫,但他们眼神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这一路的艰辛与疲惫,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到达目的地的喜悦与满足。他们深知,历经这一路的坚持与努力,最终能够顺利抵达,一切都是值得的。
面对双井驿站因天黑已经关门的情况,傅宝华深知,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若不能进入驿站,一行恐怕要在这寒风中露宿街头了,想到此,他翻身下马,立刻上前,一边用力“咚咚咚”敲击大门,一边高声喊道:“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行人,请开门!”
双井驿站,古称双井堡,始建于明代,坐落于高台县的最西端,是古丝绸之路上一座兼具军事防御与驿传功能的重要堡垒。
双井堡城墙以黄土夯筑而成,周长三百二丈,从地理位置上看,它东距盐池堡四十里,南达河清堡六十里,西至临水堡六十里,北抵山壕十五里。在当时的交通与军事布局中占据着关键位置。
双井堡之所以得名“双井子”,乃是因为村中分布着两眼甘甜的水井,其中一眼位于村庄中部,另一眼则处于村庄西部,这两眼水井不仅为当地居民和过往行人提供了宝贵的水源,也成为了双井村独特的地理标识。
驿站的驿卒刚刚关闭大门,正准备回屋休息,突然听闻外面到传来急促的喊门声后,他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快步走到大门前,迅速便将大门打开。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傅宝华一行人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显然已经赶了一天的路,驿卒连忙热情地招呼着,随即便将他们迎进了驿站。
且说人困马乏的傅宝华一行人,牵马进了双井驿站,听从驿卒的安排,他们将马车停靠在驿站一侧自己所住客房前面的空地上。接着,车夫们熟练地解开马匹的缰绳,连同和傅宝华他们坐骑一起,立刻牵到驿站后面的马厩,一匹匹拴到马槽前,随着开始喂养。马厩里草料堆得高高的,车夫们熟练地添上新鲜的草料与清水,马匹们欢快甩着尾巴,低头大快朵颐起来。
且说傅宝华、赵修远、过剑飞、李望轩、罗尚如等人,跟随驿卒来到客房区域,各自挑选了房间,将行李安置妥当后,无需他人吩咐,便如往常一样,各自忙碌起来。
总镖头赵修远神色凝重,安置好住处后,为了保证镖队所押运货物的安全,他迅速整理好衣衫,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径直前往驿站四周进行巡查。
此时,夜色已经悄然降临,驿站周围弥漫着一屋淡淡的雾气,给这静谧的地方增添了几分神秘。赵修远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时而蹲下身子,查看地上是否有可疑的脚印;时而侧耳倾听,捕捉着周围细微的声响。每走几步,他都会警惕地环顾四周,确保没有潜在的危险。
确定驿站四周无异常后,赵修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回到驿站内,将自己的手下张俊明、王三羽等人召集过来,压低声音,严肃地安排道:“今晚你们几个轮流看守警戒,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报告。”
张俊明和王三羽等人听闻,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迅速各就各位,随着便警戒看守去。
却说李望轩、罗尚如等人,一头扎进厨房,挽起袖子,动作熟练得如同行云流水。锅碗瓢在他们手中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食材在炉火上翻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不一会儿,丰盛的晚饭便做好了。他们又预备了饭后洗澡所用的热水。随后,李望轩走出厨房,随着便大声招呼众人:“晚饭好了,大家快来吃饭啦!”
众人听到招呼,除了正在警戒的张俊明等人,因职责在身暂进无法到场外,其他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随着便围坐到了一起。此时,大家都已饥肠辘辘,顾不上什么礼节,也不客气,纷纷拿起碗筷,随即便一边交谈,一边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且说王三羽和其他三四个人,为了替换正在警戒的张俊明等人,他们坐在饭桌前,挥舞着筷子,自也顾不得细嚼慢咽,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三下五除二,很快吃完了晚饭。随即起身,便替换下张俊明他们,去执行警戒看守的任务。
且说张俊明等人被替换下来后,一刻也不敢耽搁。他们看到王三羽他们特意为他们所留下的饭菜,虽然此时已经有些凉了,但他们早已饥肠辘辘,顾不上这些细节,于是,他们迅速端起碗筷,便加入到吃饭的行列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尽管饭菜的温度不高,但对他们来说,此刻每一口都如同珍馐美味,满足了他们疲惫身体的需求。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只觉浑身的疲惫仿佛都被这一顿热乎饭给勾了出来,倦意如潮水般阵阵袭来。大家纷纷起身,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回到各自的房间。随后,众人分别前往厨房打水,回到房间后,经过一番简单的抹洗,随着便纷纷上床休息去了。
夜,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笼罩着整个小镇。随着时间的悄然推移,一更的梆子声还在耳畔隐隐回荡,转眼间,便已是二更时分。四周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更增添了几分夜的幽深与静谧。
却说过剑飞,完成了每日的例行抹洗后,转身躺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神有些放空,他的脑海中开始思索起自己的事情来:那些江湖中的恩怨情仇、未完成的使命,如同乱麻一般在他心头缠绕。迷迷糊糊之间,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渐渐模糊,正要沉沉睡去之时,忽然,一声尖锐而惊恐的呼喊划破了夜的宁静——“有贼!”
这声呼喊如同炸雷一般,在过剑飞的耳边响起。紧接着,便是刀剑相撞的清脆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的狞笑,过剑飞不禁吃了一惊,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猛地一个翻身,从床上跃起,顺手抄起床头的宝剑。随后,他迅速打开房门,提剑在手,立刻便冲了出去。
当他冲到院子里时,只见三十多个蒙面人正与镖局人员激烈地缠斗在一起,蒙面人个个身手矫健,手中的刀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招式狠辣。赵修远、王三羽他们虽然奋力抵抗,但显然不是蒙面人的对手,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形势岌岌可危。
过剑飞大喝一声,“何方贼人,竟敢来此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找死路!”声音如洪钟般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说罢,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进了战团。
他手中的宝剑如同一条灵动的游龙,上下翻飞,所到之处,逼得蒙面人纷纷退让,一个蒙面人自不甘心,挥舞着大刀,朝着过剑飞便狠狠地砍去。过剑飞怎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他侧身一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手中宝剑一挑,刺向蒙面人的手腕。蒙面人吃痛,手中的大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过剑飞趁势而上,一脚便将蒙面人踢翻在地。
其他蒙面人见状,为了救援,纷纷围了过去,将过剑飞团团围住。他们相互配合,攻势愈发猛烈。然而,过剑飞毫不畏惧,他沉着冷静,凭借着精湛的剑术,在蒙面人之间穿梭自如。他的剑招时而刚猛,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时而轻柔,如春风拂面,灵动飘逸,让蒙面人防不胜防。
然而,蒙面人毕竟人数众多,过剑飞渐渐感到有些吃力。就在这时,一个蒙面人瞅准时机,从背后偷袭而来。过剑飞察觉到身后的危险,猛地一个转身,用剑身挡住了这一击,但这一击力量极大,震得他手臂发麻。就在他稍有分神的瞬间,另一个蒙面人趁机挥剑刺向他的胸口。过剑飞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剑尖划破了衣衫,在胸口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过剑飞心中怒火中烧,他大喝一声,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剑影千重”。只见他手中的宝剑瞬间化作无数道剑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将蒙面人笼罩其中。蒙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中招,一时间,院子里惨叫连连,几个蒙面人身上都挂了彩。
蒙面人见势不妙,知道今日难以得手。为首的蒙面人冷声说道:“过剑飞,你等着,我们绝不会放过你的!”随后,他一挥手,大喊一声:“风紧,扯呼!”其他蒙面人闻言,纷纷虚显一招,转身便朝着院墙外逃去。
过剑飞万万没有料到马匪竟会如此如影随形地跟随,心中满是愤怒与警惕,他岂肯轻易放过这些贼人,立刻挥剑,随即便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