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樊牧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毕竟是他捅出来的事情。
他扶额叹气:“扶苏那小子怎么就把这些事情给陛下说了?”
樊牧狐疑的说道:“陛下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气病的吧?”
韩谈站在那里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怎么说呢?
当即只是但笑不语,其他的就让樊牧自行领悟吧。
樊牧看着韩谈的沉默,心中缓缓的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导致的嬴政生病,那他真的是罪过大了。
当即按了按额头。
算了算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教好张良也是教,教好胡亥也是教,不就是多了个熊孩子吗?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收拾各种熊孩子了。
于是乎,这才看着韩谈道:“既然如此,那便让胡亥公子留下吧。”
“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的,但整个人的神色中却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
韩谈松了口气,这才是又与樊牧说了几句话,才让人将一直在马车中的胡亥拉了出来,而这个时候樊牧已然走了。
想要教好熊孩子,就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
这个时候是熊孩子刚刚被放逐,精力最充沛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如果和韩谈他们站在一起、和那些人站在一起,他们天然的就会觉着你是坏蛋。
这就是第一印象。
想要纠正过来胡亥的许多毛病,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先让他吃苦!
他不是看不起仆役吗?
就让他当几天仆役!让他干几天活!让他的“仇恨”和精力先进行一个简单的转移,而当他为了生存就耗费全部精力的时候,他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力气仇恨了。
樊牧吊儿郎当的走到了自己的院落中,坐在院子中又在削着木头,做着什么东西,脸上带着十分平淡的笑容。
这个过程大概是要持续个七八天、甚至是大半个月,当胡亥的精力彻底的只能够维持“生存”,而为了生存去接受“做活”的时候,就是他该出手的时候了。
至于现在吗?
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当不知道院子里来了个这么难缠的小东西就行了。
至于那些仆役?
仆役当中,一定是有欺软怕硬的人,而这些人将来也是“胡亥”发泄心中怒火的人选。
否则的话胡亥心中一直别闷着一口怒气,这些怒气慢慢的会将他的理智侵袭,日后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有一个可以发泄怒气的口子是一件好事。
基于这个原因,樊牧也就没有告诉闲云小筑中的仆役,新来的一批仆役中混进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
至于胡亥自己说?
那些仆役不会相信的,只会觉着“胡亥”在胡说,然后会欺负人的那些“坏种”会因为这个原因更加欺负他。
当然了,不管胡亥“被欺负”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
那就是樊牧心中十分朴素的道德观念了。
他无法决断让嬴政杀了胡亥——但他却可以不管不顾的顺势让胡亥吃一些苦,毕竟胡亥从前不把人当成人来看,这已经触及到了樊牧的底线。
你不把人当成人看,虐杀了那么多的仆役,如今只是被仆役欺负,甚至日后还能够发泄出来,这已然算是好的了!
樊牧口中哼着小曲,做弄着手中的木头。
..........
而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流逝,墨家以及荀儒一脉得到了长公子、或者说已经是太子的扶苏召见的消息也是瞒不住了,所有人都在好奇,太子见这两脉的人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要重用他们?
这其中就有法家一脉的人。
秦国一向是被法家认为是自留地,哪怕是如今秦国一统天下了也是一样的,可是,如今的法家弟子当中,又没有几个能够得到皇帝的重用。
他们别说是见皇帝了,就连是见太子都是一件难之又难的事情。
于是,这群人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们是见不到太子和陛下,但是有一个人能见到啊!他甚至还是我们法家的人!
廷尉李斯!
..........
李由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些许的谦逊:“家父当真是在忙,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别说是这等事情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是不能打扰的。”
“这是家父在闭关的时候所说的话。”
“所以我没有办法帮你们通传了。”
“还请诸位见谅。”
那群法家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是带着些许愤怒的神色,他们并不觉着李斯是真的在忙,而是觉着李斯不愿意见他们,不愿意帮他们!
当即,为首的那个法家弟子便冷笑一声,拱了拱手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便不打扰廷尉了。”
“只是希望,日后等到法家弟子被墨家、儒家赶出朝堂势力的时候,廷尉还能够如此坚定的不见我们!”
说完,拂袖便走。
只留下李由一个人站在那里,摸了摸鼻子,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
他说的的确是真的。
这群人来的也的确是不巧。
两天前,他的父亲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说最新的秦律马上就要编撰出来了,让所有人都不要打扰他——除了皇帝、太子、以及那位神秘的樊先生之外,什么人来了都不见!
就连王丞相和冯相两人来了,都是被拒之门外的。
他有什么办法?
叹了口气之后,便转身回院子了。
刚到后院,便看见李斯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纸张”脸上带着灿然的笑容。
纸张实际上已经制造出来了几批,但却是不够用的,皇帝只给了丞相署一部分,以及给了李斯一部分,其他的全都是供给皇宫中使用了。
“父亲?”
李由更惊讶了,他看着李斯说道:“您是什么时候出关的?”
李斯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秦律:“自然是你与那群法家弟子争论的时候了。”
他伸了个懒腰,没有理会自己儿子复杂的神色:“备车,我要去闲云小筑!”
“秦律已经编撰的差不多了,唯有先生才有资格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