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深夜造访的不速之客。
月光从她背后洒落，勾勒出曼妙的身形轮廓，在烛火的映衬下，绝丽的容颜令人心醉。
“请坐。”
姜辰指了指床榻对面的木凳，“深夜来访，杨姑娘有事？”
杨惜雪轻轻带上门，却没有立即坐下。
她缓步走到窗前，背对着姜辰，纤细的手指抚过窗棂：
“阁下修为不凡，形轻气轻，不知师从何人？”
姜辰眉头微蹙，淡然道：“姑娘有话直说，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谈话方式。”
真是粗鄙的武夫......杨惜雪心里腹诽，扭头看向姜辰，表面却不动声色道：
“小女子想与姜兄做一笔交易，亦或者说，想达成某种合作。”
姜辰下颚微抬，示意继续。
杨惜雪就道：“阁下的过往我做过一番了解，令人唏嘘，想必如今对大奉朝廷定然极度失望，不会轻易再接受管控。”
她低笑一声道：“可修行之路，法、侣、财、地、师，缺一不可，若不加入一方势力，姜兄怕很难走的长远。”
姜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女子，表情古怪道：
“杨姑娘是打算招揽我？”
“不可以吗？”杨惜雪反问。
“先不说姜某对姑娘一无所知，就修炼资源而言...恕在下眼拙，实在不觉得姑娘能给我带来什么助力。”
姜辰并不是个疑心重的人，可也不会傻乎乎向未知势力效忠。
若摊上一个元景帝或者许平峰那样的上司，被卖了说不定都要帮人家数钱。
杨惜雪对姜辰的防备早有预料，她取下腰间银铃，气机注入其中，白光闪过，一卷古朴的羊皮卷轴出现在手中。
储物法器......姜辰眼睛微微眯起。
大奉大更人战力体系不弱，三品以上强者各个实力非凡，一品更是拥有移山填海的威能，然而在法器这一块，此方世界却贫瘠的可怜。
仙侠小说基本上人手一个的储物法器，在这里是正儿八经的高端物品，四品强者都未必能拥有。
杨惜雪能拥有储物法器，要么背后站着高品术士，要么势力惊人......姜辰目光落在羊皮卷轴上，淡然道：“这是什么？”
“《无量寿经》，佛门至高佛法，蕴含十六观法，据说若有人能将其全部领悟，那人距离佛陀，也就不远了。”
杨惜雪淡然的嗓音如平地惊雷在姜辰耳畔炸响。
烛火在屋内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姜辰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卷羊皮卷轴上，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几分。
《无量寿经》——西域佛门至高佛法！
即便以姜辰的定力，此刻也不禁心头剧震。
他虽然不信领悟全部观法可晋升佛陀，可能被冠以“无量”之名，也足可见此法门是何等气魄。
“杨姑娘好大的手笔。”
姜辰强压下心中波澜，声音依旧平静，“这可是佛门至宝，姑娘就这么给我，不怕被佛门追杀吗？”
杨惜雪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羊皮卷轴，解释道：
“这只是残卷，十六观法只得其四。”
那也非常可怕了，观想图和观想法门与妖丹不同，是可以传承的，每一幅都价值千金。
若杨惜雪肯将这残卷上交大奉朝廷，换个伯爵爵位绰绰有余......姜辰沉吟了许久，开口道：
“我可以投靠你们，但听调不听宣，每次下达的任务必须交代清楚前因后果，若被我发现隐瞒或者欺骗，合作到此结束。”
杨惜雪淡漠的瞥了他一眼，“阁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道：“这法门乃佛教至宝，是三品金刚才有资格浏览的无上秘典，阁下即使全心全意效忠，也得立下足够的功勋才可兑换。”
姜辰嗤笑一声，缓缓摇头。
“怎么？”杨惜雪秀眉微蹙，愠怒道：“阁下觉得我说的不对？”
姜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杨姑娘，待人以诚是最基本的御下之道。如果你觉得吊根萝卜就能招揽到我，那也未免把我姜辰看得太贱了。”
“我自然没这么天真。”
杨惜雪嗓音清冷道：“可凡事都得有个章程，总不能你点个头，我就将秘法双手奉上吧？”
姜辰道：“那你说，接下来该是个什么章程？”
杨惜雪伸出玉指指向姜辰胸口：
“若阁下愿意以妖丹作为交换，我可以将这卷《无量寿经》暂借一月。”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期间你不能离开墩台一步。”
姜辰表情变得古怪，认真的看了杨惜雪好一会儿。半晌，他从怀中取出那颗漆黑如墨的妖丹，随手抛了过去。
杨惜雪伸手接住，掌心与妖丹接触的瞬间，她娇躯一震：“居然是魇虎内丹？！”
她猛地抬头，美目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怎么做到的？”
姜辰皱了皱眉，没有正面回答。
杨惜雪这才意识到失态，迅速收敛惊讶之色，将羊皮卷轴递给姜辰。
卷轴入手沉甸甸的，长度近两尺。姜辰刚一接触，就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热流从卷轴中传来，仿佛有生命般在他指尖流淌。
他暗暗咋舌，恐怕这卷轴本身材质就非同小可。
“这终究是佛道秘典，”杨惜雪神态重新恢复冷静：“修炼需要一定门槛。建议先从‘日想观’开始。”
姜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他没问对方怕不怕他毁掉卷轴，也没提携卷潜逃的可能。
两人都心知肚明，既然杨惜雪敢拿出这等宝物，自然有制约的手段。
小狼崽不知何时苏醒，正用鼻子好奇地嗅着卷轴。
姜辰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示意其不要胡闹。
“一月之后我会取回卷轴，若再想借阅，必须完成任务，积赞功勋。”
杨惜雪转身向门外走去，青丝飞扬，一番犹豫后，她嗫嚅道：
“当然，也可以用妖丹，或者其他天地宝材进行替代，具体价格面议。”
说道这里，杨惜雪还特意看了眼柴火堆。
那上面此时正放着一根“长棍”，可只要是个修行者都能感知到萦绕其间的凶煞之气。
对此，姜辰面露微笑道：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