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逆臣孙之獬，世受国恩。然其豺狼成性，蛇蝎为心。不思忠君报国，反屈膝降虏，甘为汉奸。
为媚悦异族，竟献虏剃发毒策欲毁我华夏衣冠，断我汉家正统。其罪上辱先人，下祸子孙，天地不容。
依《大明律》，现革其功名、写入奸臣录，判其凌迟之刑。夷九族，并传首江南，以慰枉死冤魂。
然其禽兽不如之行径，律法己不足惩治。凌迟之前特赐其‘种发’之刑……
隆武二年，正月末。
金陵城内年味儿尚未散去，一道老百姓喜闻乐见的犯人处决布告，却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很显然，孙之獬这民族败类，就是马士英为‘隆武新政’找的祭旗之物。
“好啊，这背祖忘宗的狗东西，就该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咱倒是知道，不过这‘种发’又是个啥刑罚，你们谁听说过……”
得知要处置剃发易服背后的谋主，金陵城内一众军民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的同时，也是不由得一阵疑惑。
没办法，自古以来听过种粮种菜，这种发，实在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不过既然是陛下特赐给那狗贼的，想必不会比凌迟轻松到哪里去吧……”
带着心中的疑惑，一众剪了辫子、无奈暂时当了‘大和尚’的百姓们，全都涌向了第二天才会启用的玄津桥法场，提前抢占起位置来来。
……
“喔喔喔……”
无数人的期待中，伴随着金鸡报晓声，二月初一的朝阳终于冉冉升起。
“咦，那是陛下御驾，陛下也来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辰正初刻，当人山人海的军民百姓翘首以待时，却是看到，皇帝也在一众锦衣卫的护卫下，亲临法场。
刹那间，万岁之声顿时如山崩海啸。
“各位父老乡亲不必多礼，都平身吧！”
震耳欲聋的万岁山呼中
朱聿键跃过锦衣卫的保护，就这么一袭黄袍，策马缓行于于百姓之中。
尽显千古少有的亲民之态同时，属于皇者专有之强大气场，更是彰显无遗。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朱聿键从前只是想要重振大明，但现在，他还想要更换大明的基石。
以草民百姓，替换那当了几千年‘国之基石’的地主士绅。
毕竟后世已经有个伟人证实过了，当微不足道的黔首百姓组成滚滚洪流时，这世间将却是无人、无物可挡！
而这一次隆武新政的‘祭旗’，就是他引领这场洪流组成的起始之处。
……
“带人犯！”
时间不长，当朱聿键落坐观刑台后，随着充当监刑官的刑部尚书周应期一声令下，五花大绑的主角孙之獬也随之登场。
只不过让朱聿键有些小小遗憾的是，除了此起彼伏的谩骂声外，影视剧里砸向犯人的臭鸡蛋、烂菜叶，却是根本就没有。
开玩笑，这可不是物资丰富的后世。肚子都吃不饱呢，哪来那些东西浪费。
“行刑！”
朱聿键正遗憾细节缺失呢，被剥成光猪的孙之獬已被跪绑在了行刑柱上。
而随着周应期手中的火签甩出，金陵城内有名的裁缝张巧手，当即也是端着一盘猪鬃和针线闪亮登场。
“唔唔唔……
未之才是最恐惧的最大来源。
孙之獬看着眼前从未听闻的刑具，口塞麻核的他，顿时忍不住呜咽挣扎起来。
“老狗你可别不识好歹，陛下这是体恤你呢，让你能有个人样去见你祖宗！”
“否则你就顶着这根老鼠尾下了黄泉，说不定你祖宗还得杀你一次呢……”
张巧手只是一个裁缝，但第一次兼职刽子手活计的他，看着面前惊恐挣扎的孙之獬，却是没有半分胆怯。
嘴里调侃着的同时，手中纳鞋底用的粗大钢针，已是咻咻扎上了孙之獬青光瓦亮的脑袋。
说起来，为了这次的‘种发’之刑，上刑场前，锦衣卫可是特意为其剃了最后一次头发的。
“唔唔唔……”
嘴巴被塞，被扎得眼泪眼婆娑的孙之獬，只能不断呜咽着向张巧手表示表示‘感谢’。
张巧手的手艺不错，只片刻间，孙之獬那锃光瓦亮的脑袋上，除了老鼠尾那一块外，其余地方都已布满了均匀细密的血洞。
而随着种发的坑挖完，接下来自然是该插苗了。
只见其换了根针熟练穿上丝线后，几根亮黑粗硬的猪鬃便已被其随手捻起。
随后，在将其精准插入孙之獬头顶血洞后，张巧手已是在头皮上飞针走线起来。
转瞬间，喉中呜咽不断的孙之獬，脑门之上瞬间便已长出一簇黝黑的‘头发’来。
“原来这就是陛下说的种发啊，哈哈哈哈！”
“这猪狗不如的败类就该这样，不过倒是可惜了那些上好的猪鬃毛。”
“谁说不是呢，照我说啊，这种败类用猪狗裆里的杂毛就够了，哪配用这上好的猪鬃……”
当看到这所谓的‘种发’是怎么回事后，一众观刑的军民百姓，顿时忍不住嘲讽大笑起来。
“唔唔唔……”
朱聿键照搬自原历史孙之獬下场的‘种发’，其实就肉体痛苦程度而言，却是远不及凌迟之刑万一。
然而，猪鬃植入身体充当头发的巨大屈辱，却也并不比凌迟带来的痛苦轻松多少。
至少在没有亲身体验凌迟之刑的残酷前，听着耳边传来的嘲讽，也算读书人出身的孙之獬，后悔难当之下那可真是羞愧得几欲喷血。
若不是他此刻嘴里赛着麻核桃，这会儿怕不是都要主动请求凌迟之刑了。
只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种下的因，自然就要承受其结下的果。
“启禀尚书老爷，逆贼种发已毕……”
张巧手这个刽子手，只不过是临时拉来兼职的而已。对于刽子手里面的诸多门道，他自然是一无所知。
这不，逐渐沉浸于炫技中的他，只用了个把时辰，就替孙之獬种好了满头粗黑油亮的‘新发’。
“既然种发已毕，那就上凌迟之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