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启禀王爷,明军前锋距此已不足十里……”
关宁军刚把战马‘借出’,巡逻的斥侯便带来了明军追兵将至的消息。
“传本王将令,全军即刻开拔,直奔高邮。”
“关宁军随本王殿后而行……”
既然战马都大义无比的让了出去,那已经全部变成步兵的关宁军,从前锋沦为后卫,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平西王,末将等在高邮城摆宴等您!”
眼见吴三桂这奴才如此贴心,不知前方还有明军等着的满蒙八旗将士,当即便迫不及待的急驰而去。
而一众失了战马的关宁军将士,却是只能愤懑不已的步行相追。
“关宁军听令,随本王即刻改道天长!”
两条腿儿的十一路公交车,自然比不上四条腿儿的战马。
只片刻间,亡命而逃的八旗建奴,便已从满是愤懑的关宁军眼中消失。
而这个时候,原本满脸阴沉的吴三桂,也是面带嘲讽的下达了全军转向的新命令。
不用说,从之前逼迫八旗步卒,再到引祸上身被迫让出战马,全都是为了这一刻。
“哈哈,王爷英明!”
“不过让出两千战马而已,就让那些鞑子心甘情愿给咱引开明军……”
听到吴三桂的改道命令,原本还愤懑不已的关宁军将十,顿时也反应了过来,满是欣喜的跟随其急奔而去。
……
“各舰听令,开花弹准备!”
高邮湖南岸,一处不甚高大但却显眼的土岗之上。
朱成功感受着地面越来越明显的颤动,手中早已准备多时的赤红令旗,终于是缓缓举了起来。
“放!”
片刻之后,当蜂涌而来的建奴骑兵映入眼帘之时,赤红如血的令旗,随即也是猛挥而下。
“轰轰轰……”
令旗落下的一瞬间,泊于湖面的大小舰船之上,浓浓的硝烟瞬间升腾而起。
一枚枚冒着青烟的炽热炮弹,随即便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对面的建奴骑兵猛砸而去。
不同于最大有效射程只五百来米的虎蹲炮,这些安放于军舰之上的重炮,射程基本都在三里左右。
所以当沉闷的炮声响起之时,只顾埋头狂奔的建奴这才发现,前面居然有明军拦路。
“怎么回事……”
“明军怎么跑到咱们前面去了!”
听着前方猛然传来的密集炮响,早被炸怕了的建奴,满脸疑惑的同时,更是瞬间吓得面色大变。
只不过,疑惑归疑惑,惊吓归惊吓,已经出膛的炮弹,可不会因为他们的不解而停滞。
“轰隆隆……”
“啊~”
“希律律……”
眨眼间,这些老奴野猪皮曾经尝过的同款开花弹,已是从天而降的绽放开来。
“冲过去,加快速度冲过去……”
虽说只是些溃兵,虽说没有统一的指挥,但毕竟是开国之初的八旗劲旅,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是没被打丢。
面对皇家海军的炮火急袭,哪怕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他们也还是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
当然,在后面大批明军追杀而来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哼,就这还想突围?今天要是让你们跑了,以后给老子跟你们这些龟儿子姓……”
“给老子狠狠的打,一个也不要放过!”
看着在重炮的轰击下乱哄哄涌来的建奴,原本还有些担心会吓跑对方的施琅,顿时不由得满是鄙夷。
没办法,在没有统一指挥的情况下,建奴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十分不错了。
“轰轰轰……”
“呯呯呯……”
不比锦衣卫的火器简洁,刚刚从郑家水军整编过来的皇家海军、玄甲鼍龙卫,装备的轻型火器种类却是十分的丰富。
从常见的虎蹲炮到斑鸠铳,再到什么火箭、喷筒那是样样俱全。
因此,随着施琅一声令下后,这些火器造成的声势阵仗,自然也就显得有些杂乱。
只不过,虽然听着、看着杂乱了点儿,但这多元化的火器,同时也带来了更加立体化的防御效果。
就这样,在皇家海军重炮加玄甲鼍龙卫的轻重、远近火器配合打击之下,这些建奴溃兵,就从没突破过百步的封锁距离。
而如此完美的战果,也直接把向来陆战短板的他们,打得那叫一个信心倍增。
“平西王呢,平西王怎么到现在还没跟上来?”
几番突围后,眼看就是冲不破明军的堵截,损失惨重的八旗溃兵们,终于是想起了先前带他们成功突围的吴三桂。
“还指望那吴三桂呢,没看到明军都已经追上来了吗?”
“我看这狗奴才不是降了就是早他娘的跑了,咱们怕是上了他的当,给他当枪使了……”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又遇当头风。
正当这些八旗溃兵还在指望着吴三桂的出现时,却是无奈发现,明军的追兵此刻也已经赶到了战场。
刚刚才突破明军包围不久的他们,又再一次重新陷入了明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不如,不如干脆降了吧!”
向生恶死,人之本能。
面对这前有强敌拦路、后有追兵已至的情况,这些被打得完全失去了军心的八旗溃兵,此刻也是不禁生起了投降之心。
“呃,听说那明朝皇帝可是对咱们满人恨之入骨。咱们若是投降,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屁的满人,老子是叶赫部海西女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满州八旗也不是是铁板一块。原历史上,甚至还出现过满人拥立永历帝反清复明的事呢。
更何况满州的说法,直到崇祯九年才出现,距离此时也不过才九年时间而已。
在这生死危机之间,为了活命,‘满人’这个身份,很快就有人弃如敝屣了。
尤其是正蓝旗章京兀儿特,更是直接挥刀割了脑后那根猪尾巴。
“明朝皇帝恨的是建奴,关老子乌拉部鸟事。”
“对啊,咱们又不是建州女真,凭什么给他们背锅……”
有了兀尔特的带头,所剩下不多的八旗溃兵,当即便纷纷和‘真正’的建奴撇清起关系来。
“陛下,反正剩下的建奴也没多少了,要不暂时留下一些,等回了南京用来祭奠太祖皇帝?”
“这些建奴其实倒也还是有些用处的,有了这些人作震慑,说不定南京城就能不战而下……”
就在建奴溃兵为活命割发明志之时,追赶而来的明军这边,王惕忠、李赤心等人,也是算计起了他们的剩余价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