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一个年龄相仿、穿着无比显眼华丽的服装之人人,站在一个极其醒目的位置上……
那些远道而来、只认衣服不认人,对阿兹特克权贵面容未必熟稔的西班牙异教徒们,会作何反应?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
中年男人瞬间兴奋得心脏狂跳,仿佛看到了一个既能完美执行刺杀命令。
能将殿下变成真正除掉的目标巧妙送入虎口的绝妙计划。
他再也按捺不住,脚下生风,几乎是小跑着朝殿下的住所赶去,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很快,那栋明显比周围平民土屋气派许多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他整理了一下因疾走而略显凌乱的衣袍,刚要抬手敲门。
一阵若有若无、婉转粘腻的呻吟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如同细密的蛛丝般,从紧闭的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飘了出来。
中年男人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如同被毒蝎蜇了一下,猛地缩了回来。
整个人触电般向后连退了两步,脸上瞬间露出混杂着尴尬和了然的神情。
殿下正在消遣。
他只得屏住呼吸,垂手侍立在门外,强忍着那令人挠头尴尬的声音,不去打扰,等待着里面的风暴平息。
听着听着,他忽然觉得那夹杂在靡靡之音中的某个年轻男声……似乎有点耳熟?
不多时,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和脚步声。
紧接着,那扇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殿下,我……”
中年男人立刻躬身,准备汇报。
然而,开门露面的,并非殿下本人。
而是中午唤醒他,并随他一起去送饭的一名年轻男性官员。
只见此人衣衫凌乱不堪,长袍的系带松垮,露出大片胸膛,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潮红和一丝慌乱。
他一见到门外站着的竟是中年男人,顿时如同见了鬼一般,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惊慌失措地低下头,死死抓住自己敞开的衣襟。
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低着头从他身旁飞快地溜了过去,消失在院门口。
中年男人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年轻官员狼狈逃窜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而,更让他头皮炸裂的一幕出现了。
或许是开门的动静惊扰了里面,又或许是那位殿下兴致正浓。
紧接着,又有四五个同样衣衫不整、头发蓬乱、面带异样红晕的年轻官员。
一个接一个,低着头、掩着衣襟,脚步虚浮地从门内鱼贯而出。
如同被惊散的鸟群,急匆匆地、沉默地从中年男人身边挤过,迅速消失在各个巷口。
中年男人像根木桩般钉在原地,眼神呆滞麻木地扫过这几个仓皇逃离的身影。
正是中午还毕恭毕敬围在他床边、听他号令去送饭的那几个年轻随员。
一瞬间,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为什么这些出身平平、级别低微的年轻官员能获得殿下的青睐?
为什么他们能堂而皇之地作为随员参加如此重要的同盟会议?
原来……竟是靠这等本事。
回想起昨夜宴席上,他还曾与这几个年轻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甚至拍着他们的肩膀鼓励他们好好为殿下效力……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冰冷的恐惧感瞬间从头顶炸开。
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刺穿皮肤,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蔓延,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
这股恶寒直冲尾椎骨,让他后庭一阵发紧,菊花都下意识地缩了缩!
“消息……送完了?”
一个慵懒中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如同沾着蜜糖的毒蛇,从屋内昏暗的光线中慢悠悠地飘了出来。
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身体僵硬,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挣扎。
他忽然觉得,无论是先知那洞悉一切、仿佛能引动天罚的冰冷目光,还是迪安队长匕首贴脸、迭戈队长那古怪审视带来的死亡威胁,似乎都比不上眼前这扇门后所代表的龙潭虎穴来得恐怖。
那里面弥漫的气息,粘稠、甜腻、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混乱感,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
他站在门外,深深地、长长地吸了一口外面尚算干净的空气,然后死死屏住呼吸,仿佛要潜入污浊的深潭。
他伸出手,用力推开了那扇门,脚步沉重地跨了进去。
绝不能让屋内那浑浊的、混合着体液和熏香的诡异气味侵入自己的肺腑。
一进门,那股难以形容的甜腻膻腥味便扑面而来,熏得他眼前发晕。
他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快步冲到房间另一侧,哗啦几声,动作近乎粗鲁地接连推开了好几扇紧闭的窗户。
清凉的空气如同救赎般汹涌而入,迅速冲淡了室内令人窒息的浊气。
他站在窗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缓过劲来,缓缓呼出那口憋在胸中的浊气。
“殿下,您……您……您……”
他转过身,看着那位斜倚在软榻上、仅披着一件丝质睡袍的第七顺位继承人。
搜肠刮肚,最终也只能挤出一句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劝诫。
“……还请务必保重贵体,莫要……莫要过于劳累啊。”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终究还是选择将对方这令人不适的特殊癖好归结为个人爱好,不敢置喙。
卡卡马的第七子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姿态慵懒又傲慢。
他慢悠悠地从软榻上起身,踱步到中年男人身边。
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笑容,突然毫无预兆地伸出手,在中年男人紧绷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响声。
“啪!”
“哈哈哈!放心,本殿下龙精虎猛,好得很!”
他笑得肆意,仿佛刚才的“运动”只是热身。
“说吧,消息都送到了?西班牙人那边……怎么说?”
感受到那实实在在的、带着狎昵意味的肢体接触和强烈的威胁感,中年男人如同被烙铁烫到。
几乎是触电般地猛地向旁边横跨一步,迅速将自己的后背紧贴向敞开的门框,仿佛那里才是唯一的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