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小三惊叫。
我瞳孔猛缩,身体反应快过思考,黑牙之力应激而发,嘴角瞬间咧开至耳根,一股冰冷凶戾的气息透体而出,右手本能地挥起厚背柴刀,朝着那凌空劈来的黄褐色刀片狠狠砍了过去。
随着当啷一声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在洞中炸响,火星四溅。
柴刀如同砍在了一块极其坚韧、滑腻无比的硬橡胶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虎口发麻,那撂棒蛇扁平的身躯被刀锋劈中竟没有断裂,只是被巨力荡开,在空中诡异地扭动了一下,卸去力道,扁平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一折,细长的尾巴如同钢鞭,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向我的侧肋。
这玩意速度太快,且角度刁钻,我不使用全甲恐怕无法对付。
正当我要运功的时候,蓝玉儿再一次出手了。
“青藤绞!”她轻呵一声,数道闪烁着青玉光泽、布满倒刺的藤蔓毒蛇般从她袖中激射而出,并非缠绕蛇身,而是精准无比地绞缠向那抽来的蛇尾中段。
藤蔓瞬间收紧,倒刺深深扎入那滑腻坚韧的蛇皮,蛇尾的抽击轨迹被硬生生带偏,擦着我的腰际掠过,狠狠抽打在旁边的岩壁上。
碎石飞溅,坚硬的石灰岩竟被抽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撂棒蛇吃痛,那颗小而钝的头颅猛地回转,细小的眼中凶光更盛,张开嘴,竟没有看到明显的毒牙,露出的是一片细密如同锉刀般的角质突起,一股浓烈的、带着硫磺和腐肉混合气味的腥臭毒雾猛地喷吐而出,直扑蓝玉儿面门。
“闭气!”黄姥姥稚嫩的厉喝响起,同时小手一挥,数只巴掌大小的白色纸雀如同离弦之箭,后发先至,迎着毒雾撞去。
纸雀撞入毒雾,瞬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冒出黑烟,但也成功阻了一阻毒雾扩散的势头,为蓝玉儿争取了宝贵的闪避时间。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缠斗间隙,那被藤蔓缠住尾部的撂棒蛇,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头皮炸裂的举动。
它扁平的身躯猛地一抖,被藤蔓绞缠住的那一截尾部,竟如同腐朽的枯木般,发出几声轻微的咔嚓脆响,硬生生自行断裂开来。
断裂的尾部掉在地上,如同有生命般疯狂扭动,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粘稠的、黄绿色的腥臭液体。
它的主体失去了尾部后,速度竟丝毫不减,反而更加灵活,断裂处被一层粘稠的黄绿色胶质迅速覆盖,它再次弓身,扁平的身体如同鬼魅般贴着湿滑的洞壁急速游走,目标赫然转向了队伍中央、抱着西楼的云燕。
“西楼!”云燕惊骇欲绝,下意识地将西楼紧紧护在怀里,想要后退,脚下却是一滑,踩进了旁边的热泉泥沼。
“孽畜敢尔!常家何在!”小三目眦欲裂,出马仙的沟通之力瞬间爆发,试图震慑这邪物,同时整个人合身扑上,工兵铲带着恶风狠狠劈向蛇身。
那撂棒蛇似乎对小三身上爆发的特殊气息有一丝忌惮,前冲之势微微一顿,扁平的身躯诡异地一扭,避开了工兵铲的锋芒,但就在这瞬间,西楼行动了。
小家伙在云燕怀里猛地探出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死死盯住那近在咫尺的、闪烁着凶光的蛇眼,瞳孔深处那点墨玉印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纯粹的幽邃黑芒。
一股源自黑水之眼本源的、冰冷而威严的气息轰然扩散,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撞向那撂棒蛇。
撂棒蛇发出一声尖锐刺耳、完全不似蛇类的嘶鸣,充满了痛苦和惊惧,它扁平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一僵,细小的眼中那点凶戾红芒瞬间黯淡、混乱,它似乎想逃,但身体的动作却变得僵硬而迟缓,如同陷入了冰冷的泥沼,在半空急剧挣扎。
“趁现在!”蓝玉儿厉喝,手中幽蓝毒针化作数道寒芒,精准无比地射向撂棒蛇的七寸和头部,黄姥姥的纸雀也再次飞出,目标直指蛇眼。
毒针入肉的声音响起,纸雀狠狠啄在蛇头上。
撂棒蛇遭受重创,身体疯狂扭动,断裂的尾部在地上弹跳,粘稠的黄绿色液体四处飞溅,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
危机时刻主体蛇身竟然凭空分成了七八断儿,猛地挣脱了西楼黑眼的压制,分裂逃窜,又从远处重新组合,扁平的身躯再次弓起,朝着洞道深处一个布满湿滑苔藓的狭窄岩缝弹跳着,亡命钻去。
“追!别让它跑了!”我抹了一把嘴角因强行催动黑牙之力而溢出的血丝,眼中怒火燃烧,这邪物诡异难缠,绝不能留,它逃窜的方向,很可能就是通往更深层、林南星藏身之处的路径。
强光手电的光柱死死咬住那抹在黑暗中急速扭动的黄褐色残影,一行人踩着湿滑的乱石和泥泞紧追不舍,洞道变得愈发狭窄崎岖,热泉溪流的声音在耳边轰鸣,前方黑暗深处,未知的凶险如同蛰伏的巨兽,正张开獠牙。
来不及细想撂棒蛇分裂、重组逃窜的诡异景象,在狭窄崎岖的洞道中急速追逐,那粘稠黄绿色的断尾在地上疯狂弹跳,没多久也组合在了主体上,重组的蛇则凭借扁平身躯的柔韧,在湿滑的岩壁和乱石缝隙间如履平地,速度快得惊人。
“跟紧了!这畜生认路!”蓝玉儿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带着急促的回音,她身形飘忽,烟雨步在乱石堆上施展不开,只能凭借远超常人的敏捷紧追不舍。
洞道不断向下倾斜,坡度陡峭,热泉溪流的声音在耳畔由哗哗变成了沉闷的咆哮,水汽浓得几乎能凝结成水滴砸在脸上,空气更加闷热粘稠,在剧烈运动下几乎令人窒息。
“地下河就在下面!”云燕喘着粗气喊道,她的地质知识在此刻成了指路的明灯,她试着调匀气息说:“这水流声是主河道,撂棒蛇在把我们往核心引。”
追了有百十米,前方豁然开朗,强光手电的光柱猛地失去了目标,仿佛刺入了一片虚无的黑暗深渊,我们追到一处断崖边缘,脚下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其规模远超犀牛洞入口,甚至比落洞坳的黑水潭溶洞还要庞大数倍,不,数十倍。
洞顶高不可及,隐没在绝对的黑暗之中,无数垂挂下来的巨大钟乳石如同凝固的黑色瀑布,滴滴答答落下的不再是普通水珠,那密实程度都几乎形成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