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到处乱跑不是个好主意，不过完成支线任务后给予的奖励也越多。
况且规则上也没有说在其他人巡逻的时候，他们一定要待在保安室。
“如果同意的话，咱们就还分成两队，四个人一起效率太低了，我们负责办公区，你们负责仪式厅，怎么样。”
“可以。”张余点点头。
厨子举手，提出了反对意见：“这不对吧，我看恐怖片里主角团一分开肯定出事，我不想分开。”
没想到狗哥根本不在乎，鄙夷道：“随便你，害怕的话你可以不去，待在保安室就好了，但是别跟着我，我可不想被你影响任务评分。”
“我这不是害怕。”厨子还在嘴硬。
狗哥已经带着周晓轩走出了保安室，来到了办公区的走廊上，停住了脚步：“对了，再提醒你们一句，小心老涯，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
这不是他第一次针对剑意无涯了，张余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狗哥下意识嗅了嗅鼻子，说道：“直觉。”
随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里。
“要不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保安室吧……反正是第三班巡逻，还有两个小时呢，也没那么着急。”
厨子畏畏缩缩，看样子不太想出去冒险。
张余心想这可不行，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躺平呢？
他瞥了对方一眼，忽然说道：“谁告诉你保安室就一定安全了？”
“啊？不是规则里说的吗？”厨子挠挠头。
“你再仔细想想，规则里有说保安室绝对安全吗？”
“好像……”
厨子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张余也不着急，让他慢慢脑补，人面对质疑的时候第一时间肯定会自我怀疑，尤其是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
就像小时候老师课堂上问你问题，哪怕是道最简单的题，老师只需要在你说出答案后再问一句“你确定吗？”，百分之九十的人这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算错了。
况且所谓的规则都是秦耀国那个老头口述的，说话腔调怪异的很，再加上过去那么时间，谁能保证自己一次不差地记下来。
眼看厨子已经陷入了自我拉扯当中，一会儿“对的对的”，一会儿“不对不对”，张余又压低嗓音，添了把火：“而且你别忘了，开局背景介绍的很清楚，整个殡仪馆夜晚只有我们几个新聘的保安是活人，那个保安队长又是哪冒出来的？”
说完也不继续往下讲。
你就寻思去吧。
厨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细思极恐，感觉周围阴气森森，尤其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套黑色的保安制服，更是感觉那个干瘦的老头好像就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
“余哥你别说了，我愿意跟你一起。”
看着队友又恢复了干劲，张余很是欣慰，也不枉费他一番口舌。
“那就按狗哥说的，咱们去仪式厅转转。”
张余拍了拍厨子的肩膀，拉上他一起离开。
刚刚他的话并非全部为了吓唬对方而胡扯，规则应该是对的，只是秦耀国的身份确实可疑。
这游戏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恐怕真正重要的规则并没有告诉他们，而是被隐藏了起来。
通过成就任务就能看出一二，规则并非绝对，而是可以被破坏的，游戏中也没有禁止玩家们互相攻击，甚至还有点鼓励的味道。
张余之所以同意和厨子组队，其中也有防备两名老玩家的念头在。
他并不想因为一点奖励就主动伤害其余玩家，但如果真有人试图对他动手，他也要提前做好防备。
两人走后，空荡的保安室内，恢复了沉寂。
几只虫子围绕着灯泡飞舞，灯光忽然闪烁了几下。
紧接着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墙壁上的保安制服，开始无风摇摆，漆黑的帽檐下，似乎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走廊的位置，发出无声的嘲笑。
……
重新回到了仪式厅，这里还是老样子，只是地板上的脚印，似乎比他们离开时更多了。
两旁的花圈伫立着，白色的花朵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遗像上的老人静静注视着他们，只是笑容不再那么慈祥。
张余抬头望了眼墙上的大钟，分针正缓慢而坚定地挪动着，他想要和任务栏里的倒计时对照一下，结果发现任务栏上的倒计时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跳动。
看来利用游戏BUG的想法只能打水漂了。
“余哥，我怎么感觉这照片上的老太太一直在看我？”
厨子抱着张余的胳膊，被盯得有些发毛，刚进来的时候人多，他也没什么感觉，眼下大厅里就他们俩人，走路都带回音的，加上刚刚被张余的一番言论吓过，他这时候看什么都感觉不对劲。
刚刚从侧门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遗像上的眼睛，结果不管他走到什么位置，那双眼睛就像长在他身上似的，一直盯着他。
黑白遗照，加上照片里老太太越看越诡异的笑容，他实在有点受不了。
“蒙娜丽莎你都不怕，怕这个？”
“余哥，不一样啊，蒙娜丽莎那是艺术，我还能冲，但这老太太的眼神太瘆人了。”
张余想把厨子推开，结果越推对方抱得越紧，跟膏药猴似的，这样下去别说调查了，队友都快被吓破胆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厨子的认知。
“厨子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张余认真说道：“当你凝视深渊过久，深渊也会害羞。”
厨子一愣：“余哥，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这句话还是知道的，后半句你是不是说错了？”
“不，你不知道。”
张余再次推开他的手，像是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神色肃穆的径直朝着遗像走去。
边走边说道：“著名诗人鲁迅曾经说过，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而鬼不一样，鬼不是鬼他妈生的，是由人而生的。”
“余哥……”
厨子虽然听不懂张余突然在说什么屁话，但貌似好有道理的样子。
张余已经站在了遗像前，供桌只有半米高的样子，这个角度，遗像正对着他的腰部以下，膝盖以上。
他还怕对方看不清楚，又往前挺了挺，将供桌都推得向后挪了几厘米。
如此近的距离，遗照里老太太的眼神无论往哪瞅，视线都避免不了落在裤子拉链上。
张余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什么也不做。
过了几秒，伴随着啪嗒一声，遗像突然以一种违反重力的角度，向前倒去，盖在了桌面上。
【已获得一位鬼魂的爱慕。】
【恭喜玩家解锁成就：七形的爱。】
【成就奖励将在副本通关时结算。】
张余：？？？
“太强了哥！”
厨子张大了嘴巴。
这一刻，张余的形象在他心中无限拔高，比珠穆朗玛峰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