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工业系统开始 第100章 血海深仇

作者:藏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8 15:4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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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秉乾如同一条熟悉地形的毒蛇,引领着复仇的火焰,从一条因山洪冲击而暴露、守卫松懈的隐秘排水道,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山庄内部。

山庄内部的混乱远超想象,洪水灌入了下层,多处建筑坍塌,幸存的守卫如同无头苍蝇,更多人在抢救财物或寻找出路,对这支浑身泥泞、杀气腾腾的“灾民”队伍竟一时未能警觉。

“黑阎罗的主力在正厅和前院弹压骚乱,亲王的寝殿在后山最高的‘揽月阁’,守卫相对空虚。”王秉乾的声音嘶哑而急促,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光芒,对山庄的布局了如指掌。

朱厚熜点头,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

“铁柱,目标‘铜墙铁壁’——揽月阁大门!其他人,散开制造混乱,吸引守卫!云萝很可能就在揽月阁附近!”他迅速下达指令。

李铁柱低吼一声,和几个精壮伙计立刻扛着沉重的蒸汽机部件,在王秉乾一个亲信的带领下,如同蛮牛般朝着后山最高处那座灯火通明、戒备森严的石质楼阁冲去。

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在混乱的山庄中并不突兀。

“什么人?!”揽月阁前的精锐守卫终于发现了这支不速之客。

回答他们的,是李铁柱那根新打的精钢撬棍。

“挡我者死!”他如同人形凶兽,一棍横扫,带着呼啸的风声,将两个试图阻拦的守卫直接砸飞出去,骨裂声清晰可闻!

“敌袭!保护王爷!”守卫头目厉声嘶吼,更多的守卫从阁楼内涌出,刀光闪烁。

就在守卫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李铁柱这伙“莽夫”身上时,朱厚熜、王秉乾以及黄狗,如同三道鬼魅的阴影,从侧翼的假山和回廊阴影中疾速突进。

黄狗低伏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的威胁。

“哐当!轰——!”

李铁柱那边已经爆发了激战。他力大无穷,撬棍舞得虎虎生风,以一敌三竟不落下风。

其他伙计则奋力将沉重的锅炉和气缸部件堆叠在揽月阁那厚重的包铜大门前,不顾守卫的刀砍枪刺,疯狂地用铁锤敲打着连接件,试图组装。

朱厚熜和王秉乾的目标很明确——擒贼先擒王。

他们避开正门激战,绕到揽月阁侧面一处雕花木窗下。

朱厚熜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一个助跑腾跃,如同灵猿般攀上窗棂,手中寒光一闪,一柄藏在靴中的精钢短匕轻易撬开了窗栓。

“砰!”朱厚熜撞开窗户,滚入室内。王秉乾紧随其后,动作竟也颇为敏捷,眼中只有复仇的火焰。

室内奢华无比,却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气息。几个侍女吓得尖叫缩在角落。而在巨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上,穿着明黄寝衣、脸色苍白如纸的小亲王正惊恐地试图爬起,他身边还散落着酒杯和药碗。

“小亲王!”王秉乾看到仇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理智,如同疯狗般嚎叫着扑了上去,“还我大哥命来!还我乡亲命来!”

“放肆!护驾!”小亲王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

就在王秉乾扑到床前的瞬间,一道如同黑色闪电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巨大的床帷阴影中暴射而出,正是亲卫队长——黑阎罗!他并未去前院,而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王爷身边!

“噗嗤!”一道乌光闪过!

王秉乾只觉得肩胛骨传来钻心剧痛,整个人如同被巨锤击中,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博古架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他的左肩被一柄造型奇特的乌黑短叉洞穿,鲜血狂涌!

黑阎罗如同铁塔般挡在床前,他面容阴鸷,眼神如同毒蛇,手中还握着一柄同样的短叉。

他扫了一眼破窗而入的朱厚熜和王秉乾,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不知死活的蝼蚁!敢惊扰王爷清梦?正好拿你们的脑袋,给王爷压惊!”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晃,已如鬼魅般欺近朱厚熜,乌黑短叉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朱厚熜咽喉!

快!准!狠!角度刁钻至极!

朱厚熜瞳孔骤缩!

这黑阎罗的身手,远比他想象的更恐怖,完全是战场搏杀练就的杀人技。他不敢硬接,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角度后仰,险之又险地避过致命一击,同时手中突然“吐”长刀昊天,如同毒蛇吐信,反撩对方手腕!

“铛!”昊天与短叉碰撞,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量震得朱厚熜虎口发麻,手臂剧痛!

黑阎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文弱的“朱公子”竟有如此身手。但他攻势更猛,短叉舞动如同黑色的死亡风暴,招招不离朱厚熜要害!力量、速度、经验,都完全不输朱厚熜!

朱厚熜陷入苦战。他依身上瞬间多了几道血口,体力在急速消耗。

“嗷呜——!”一直警惕守护在旁的“山神”黄狗,眼见朱厚熜遇险,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扑向黑阎罗的下盘,张口便咬!

“滚开!畜生!”黑阎罗暴喝一声,一脚如同铁鞭般狠狠抽出!正中黄狗腰腹!

“呜……”黄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踢得横飞出去,撞在墙上,口鼻溢血,挣扎着却一时爬不起来。

就在这分神的刹那!

朱厚熜眼中精光爆射!机会!

他完全不顾黑阎罗再次刺向心口的短叉,身体不退反进,猛地撞入对方怀中,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死死抓住了黑阎罗持叉的手腕,右手昊天,带着他全部的愤怒、仇恨和对山下无数亡魂的悲怆,用尽毕生力气,狠狠捅进了黑阎罗毫无甲胄防护的侧肋,直透内脏!

“噗——!”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了朱厚熜一脸。

黑阎罗的动作瞬间僵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剧痛,他低头看着没入肋下的长刀,又抬头看着朱厚熜那双冰冷如死神般的眼睛。

“这一刀,为淳安数十万冤魂!”朱厚熜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他猛地抽出长刀,黑阎罗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

这个手上沾满无数鲜血的刽子手,最终死在了复仇者的利刃之下。

“啊——!!!”床上的小亲王亲眼目睹自己最倚仗的护卫惨死,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

与此同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的巨响从阁楼大门处传来,整座揽月阁都在剧烈摇晃,木屑、碎石横飞。

李铁柱他们成功了,那台简陋却蕴含着工业伟力的蒸汽机,在极限压力下爆发出的恐怖力量,将厚重的包铜大门连同门框一起,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烟尘弥漫中,李铁柱如同浴血魔神般,第一个冲了进来,手中那根沾满血肉和泥浆的精钢撬棍,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尖叫的小亲王,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矿上被克扣工钱、被鞭打欺辱的苦工们。山下被洪水吞噬的无数乡亲!还有差点害死朱先生的矿难!

“狗王爷!纳命来——!!”

李铁柱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蛮牛般冲了过去!巨大的撬棍带着他所有的愤怒和力量,高高举起,在小亲王那因极度恐惧而扭曲放大的瞳孔中,如同陨石般狠狠砸落!

“不——!!!”小亲王的尖叫戛然而止。

“噗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和血肉被彻底砸碎的闷响,鲜血混合着脑浆,如同炸开的西瓜,瞬间染红了华贵的锦被和床幔,不可一世的小亲王,头颅被李铁柱这含恨一击,彻底砸成了肉泥,连带着半个肩膀都塌陷了下去。

整个寝殿瞬间死寂。

只有蒸汽机气缸排气的“嗤嗤”声和弥漫的血腥味。

朱厚熜喘着粗气,抹去脸上的血迹,看向李铁柱。李铁柱握着滴血的撬棍,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复仇后的巨大快意,却也有一丝茫然和……后怕?他杀了亲王!真的杀了!

“云萝!找云萝!”朱厚熜压下翻腾的气血,厉声喝道。

王秉乾捂着肩头的伤口,挣扎着爬起,眼神疯狂地扫视着。“我知道!在旁边的暖香阁!那是专门囚禁……”

话音未落,寝殿内侧通往暖香阁的小门被猛地撞开。

几个衣衫不整、哭哭啼啼、面容姣好的少女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后面跟着王秉乾的几个亲信,他们显然已经找到了地方。

“朱公子!”一个熟悉而带着无尽惊恐与委屈的哭喊响起,正是王云萝。

她穿着一身素衣,脸色苍白,头发散乱,但看起来并未受到实质性侵犯,显然小亲王还没来得及“享用”就病倒了。

她看到朱厚熜和满身是血、状若疯魔的二叔,以及寝殿内的惨状,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本能地朝着朱厚熜的方向扑来。

朱厚熜心中一松,迎上前去,将受惊过度的王云萝护在身后。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混乱和松懈之际——

暖香阁内又跌跌撞撞跑出来几个人。一个穿着华贵丝绸、但同样狼狈不堪、发髻散乱的年轻妇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吓得哇哇大哭的男孩。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个瑟瑟发抖的侍女。

显然,这是小亲王的王妃和世子。

王妃看到寝殿中央床上那具无头的、血肉模糊的恐怖尸体,又看到如同杀神般手持血棍的李铁柱和眼神冰冷的朱厚熜,瞬间明白了丈夫的结局。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抱着孩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朱厚熜的方向疯狂磕头,额头瞬间撞出血印:

“饶命!大人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王爷……王爷他做的事,我们一点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孩子!放过我的孩子吧!他才三岁!他什么都不懂啊!”她怀里的孩子也吓得放声大哭,小脸煞白。

王妃的哭求凄惨绝望,在弥漫着血腥的寝殿中显得格外刺耳。李铁柱握棍的手松了松,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其他被救出的少女和伙计们也面露恻隐。朱厚熜眉头紧锁,心中天人交战。

祸不及妻儿?可这是亲王的家眷,是小亲王的血脉!斩草除根?这妇孺何其无辜……

就在朱厚熜犹豫的刹那!

一道黑影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猛地从旁边窜出,是王秉乾。

他肩头还插着黑阎罗的短叉,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脸上却带着一种彻底癫狂、完全泯灭了人性的狞笑,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从地上捡起的、属于死去守卫的腰刀。

“无辜?哈哈哈!我的乡亲们无不无辜?!我大哥无不无辜?!都去死吧——!!”他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眼中只有毁灭一切的疯狂!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他手中的腰刀带着积压了毕生怨毒和罪恶的狂猛力量,狠狠劈下!

“噗嗤!噗嗤!噗嗤!”

刀光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毫无章法地劈砍在那跪地求饶的王妃、她怀中哭嚎的孩子,以及旁边那两个侍女身上。

血花四溅!惨叫戛然而止!

王妃甚至来不及再发出一声求饶,头颅便被劈开!那幼小的孩子,小小的身体被刀锋撕裂,侍女也倒在血泊中抽搐。

温热的鲜血,喷溅了王秉乾满头满脸,也溅到了近在咫尺的朱厚熜、王云萝和李铁柱身上。

寝殿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蒸汽机气缸冷却时发出的微弱“嘶嘶”声,以及王秉乾那如同夜枭般的、疯狂而空洞的喘息和低笑。

他站在血泊和残肢碎体之中,如同刚从地狱血池爬出的恶鬼。

他赢了,他亲手杀了仇人的妻小,报了仇。但当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无辜妇孺鲜血的双手,看着那孩童死不瞑目的惊恐小脸时,一种比死亡更深的、彻底的虚无和冰冷,瞬间将他吞噬。

他赢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赢。

他彻底输掉了生而为人的最后一丝可能。

王秉乾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诡异而绝望的平静,看向朱厚熜,又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最终,那笑声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如同哭泣般的哀嚎。他猛地拔出还插在肩头的短叉,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心窝。

“呃……”王秉乾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眼中的疯狂迅速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一丝解脱?

他缓缓跪倒在血泊中,倒在了他刚刚制造的、更深的血泊里,与仇人的妻小倒在了一起。

复仇的火焰,最终以最惨烈、最黑暗的方式,吞噬了所有参与者。

翠微山庄的揽月阁,彻底沦为血腥的屠宰场,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和死亡的气息。

朱厚熜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脸上温热的血液滑落。山下,是数十万被洪水吞噬的亡魂;山上,是亲王满门被屠的血案。这场由贪婪和阴谋引发的滔天罪恶,最终以如此极端的方式画上了句点。没有胜利者,只有无边无际的血色和……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罪孽。

王云萝死死捂住嘴,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李铁柱手中的撬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这个耿直的汉子看着眼前的修罗景象,脸色惨白,巨大的心理冲击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黄狗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到朱厚熜脚边,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腿,发出一声低低的、仿佛带着悲悯的呜咽。

雨,还在下。

冲刷着山庄的罪恶,却洗不尽这浸透大地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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