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迫替嫁后 病美人被迫替嫁后 第63节

作者:一丛音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3-31 03:3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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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恂不知有没有认出楚召淮,眸瞳扩散几乎满溢整个眼珠,显得比白日还要鬼气森森,他满身令人惊惧的杀意,偏偏不知为何又低低笑了出来。

楚召淮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逃却没地方,只能拼命往床脚里缩。

姬恂手指泛着血丝,轻飘飘一勾楚召淮腕上的锁链,几乎是硬拖着将人拽至跟前。

楚召淮吞了吞口水,故作镇定道:“王爷,你要杀了我吗?”

姬恂又笑了,手缓缓抚摸楚召淮脸颊上的痣,瞧着似乎能如常交流:“你这么漂亮,我杀你做什么?”

楚召淮:“……”

啊?

姬恂清醒时会说出这般轻挑的话吗?

楚召淮往后缩了缩。

姬恂体温比寻常还要热,手扶着楚召淮的侧脸,缓缓倾身上前,语调蛊惑极了:“神医,药呢?”

楚召淮一愣:“什么?”

“本王的药。”姬恂手指一寸寸往下,两指轻松扼住楚召淮的脖颈,低笑着道,“只要你拿药来,本王就不杀你,好吗?”

楚召淮心口轻跳,艰难屏住呼吸,讷讷道:“好。”

姬恂柔声说:“真乖。”

察觉姬恂那要人命的手松开,楚召淮松了口气,屈膝爬到床头小案边,将下午熬好放在床头的药捧来。

“王爷,请。”

姬恂也不用手接,凑上去嗅了嗅,笑着道:“这是本王要的药?”

楚召淮佯作镇定:“是的,请王爷一饮而尽吧。”

姬恂似乎被逗笑了,戴着镣铐的手指轻柔抚着楚召淮端着碗的手,淡淡道:“这药可解不了我的痛。”

虽然他说话如常,高大身躯却始终紧绷,好似巨大痛苦隐忍经脉骨髓中,下一瞬就能彻底爆发出来。

楚召淮壮着胆子道:“这药是我亲手调配的,能缓解王爷的痛苦。”

姬恂似笑非笑看他,仍是不碰。

楚召淮心中疑惑。

这两日姬恂喝药时很干脆利落,哪怕放了一堆黄连也能含着笑一饮而尽,怎么现在如此警惕?

难道疯症作祟,担忧他下毒不成?

楚召淮正犹豫着要不要喝一口让姬恂安心,却见姬恂低笑着倾身而来,借着楚召淮端药的动作凑到碗沿喝了一口药。

楚召淮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还没有太疯……

锁链叮铛作响,姬恂宽大手掌扶住楚召淮的下颌,姿态散漫地覆唇而来。

楚召淮眼眸倏地睁大。

姬恂浑身烫得吓人,双唇相贴呼吸炽热。

只有唇齿中的药汁是凉的。

为姬恂抑制痛苦的药加了太多珍奇药材,苦涩味冲天,楚召淮舌根后知后觉尝到苦味,骤然反应过来,猛地伸手推开他。

左手还端着药,楚召淮右手本能往前按在姬恂赤裸的胸口,还未好全的两指陡然传来钻心的疼。

楚召淮眼圈通红,不知是苦的还是疼的,嗓音都在发抖,褐色的药汁顺着唇角滑落下巴,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你做什么?”

姬恂还在笑:“试毒。”

楚召淮怔然看他。

即使他方才动过这个念头,可这两个字从姬恂口中说出却格外刺耳。

再说了,皇室试毒难道需要嘴对嘴?!

下流!

楚召淮一时被姬恂弄懵了,手足无措道:“我、我没有给你下毒,药也是殷重山煎的,王爷可以问他。”

姬恂托着楚召淮的左手,眸瞳阴沉,淡淡道:“那神医多试几口。”

这世间,他不信任何人。

周遭仍是遍地孤魂野鬼,面容好似一团雾在他身前四窜,连带着面前的楚召淮也逐渐模糊了面容。

惟独那颗痣灼眼。

突然,一滴水破开雾气,缓缓从颊边痣划过。

姬恂混沌的神智一晃,好似被那滴水浸得颠颠倒倒,不知乾坤。

缓解姬恂癔症和痛苦的药,楚召淮接连熬了两夜,调配多次才终于调好方子,此番以身饲兽心甘情愿被一条锁链和发疯的野兽困在一处,也没什么怨言。

毕竟是欠他的。

就算死在姬恂手中,也算是还了幼时的救命之恩。

楚召淮听话地捧着药又喝了几口,这药苦得他鼻间发酸,眼眸轻眨,苦出的泪顺着下羽睫滚落。

啪嗒一声落在姬恂手背。

姬恂手指猛地蜷缩。

楚召淮将冰凉的药喝了半碗,仰着头看姬恂:“王爷,可以了吗?”

姬恂瞳孔收缩得极快,他注视楚召淮满是泪痕的脸,恍惚中像是勉强从癔症中夺得片刻清明。

他眼眸怔然,似乎不解地问:“为什么哭了?”

楚召淮“啊”了声,胡乱擦了擦脸,莫名觉得难堪:“没有,苦的……不是不是,是甜的,这药很甜,王爷喝一口。”

他端药的手都在抖,却还想让姬恂喝药。

姬恂看着那碗药,眼前鬼影重重,好像随时都能将他吞噬。

——惟独楚召淮坐在烛光中,仰着头看他。

姬恂年少桀骜不驯,又因宁王之死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推心置腹,如今却像被一滴泪便轻而易举驯服的野兽,温顺地垂下头将药一饮而尽。

楚召淮注视着姬恂的脖颈,喉结上下轻动,确定他真的吞药入腹而不是含着药准备再强迫他试毒,终于缓了口气。

姬恂喝完药,又抬手蹭着楚召淮脸颊上的痣。

察觉指腹上还湿润的水痕,他好似又陷入某种幻境中,眉眼说不出的暴躁和戾气,手指用力越来越重,用力摩挲楚召淮带泪的脸颊。

“不要哭……”

楚召淮往后撤了撤,隐约知晓姬恂是如何发疯的了。

一会瞧着神情如常,一会又疑心有人暗害,如今又厌恶别人哭,性子难以琢磨,果真是性情大变阴晴不定。

这种情况,八成真会像传说中那般嗜血杀人。

“我没哭。”楚召淮说。

算命的说哭会让财气外泄,他已许久没哭过。

只是被药苦到了。

姬恂眸瞳阴冷,手扶着楚召淮的侧颜,没来由地问:“谁欺辱你了,楚召江?”

楚召淮不明所以。

看来姬恂真是疯糊涂了。

姬恂眉头紧皱撑着额头,突然又对着无人的虚空道:“滚!别碰……”

楚召淮的药生效并不快,姬恂残存的理智疯狂想要那能缓解痛苦击退幻觉的药,可浸透那颗痣的泪又将他牢牢钉死。

两种念头混合着浑身遍布骨髓的痛苦席卷脑海,锁住姬恂手腕的锁链簌簌作响,好似下一瞬就能被崩开。

楚召淮这下真被吓到了,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冲上前握住姬恂的手:“王爷!”

姬恂下意识一掌挥过去,可抬手的刹那似乎记起什么,猛地转移方向,轰然一声砸在床头小案上。

破碎的木屑深扎在姬恂掌心,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落。

楚召淮懵了。

姬恂看着被他设计困在床榻间的漂亮鸟雀,四周无数鬼影朝他单薄的身躯伸着手,好像要拖他随自己一起堕入污泥。

倏地,姬恂道:“重山。”

在外等候多时的殷重山战战兢兢出现:“王爷。”

发病的癔症将姬恂本就可怕的掌控欲和毁灭欲无限放大,他握紧五指,强行用疼痛夺得短暂清明,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钥匙。”

殷重山在地上一摸,准确无误摸到钥匙递上前去。

姬恂面无表情将楚召淮手腕的锁链打开,大掌还沾着血将人往榻下一推。

楚召淮还懵着,被殷重山一把接住。

姬恂冷冷道:“出去。”

殷重山看王爷真的要动手杀人了,赶紧扶着楚召淮就往外走。

楚召淮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回头看去。

床幔垂曳而下,隐约可见姬恂高大的身形坐在榻边,垂在床沿的手缓缓滴落狰狞的血,他漠然侧眸看来。

眼中已是滔天的冷意。

……和对着楚召淮从未出现过的阴煞戾气。

楚召淮猛地一哆嗦,脑海浑浑噩噩浮现个念头。

果然如传闻中所言。

好似一尊煞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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