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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管事只是一时失言,不必当真。”

“掌门此言差矣!”包管事往前踏了半步,“本座有确凿证据,怀疑张铁已被邪修夺舍!”

话音未落,十余道神识如针般刺向张铁。

张铁脊背一僵,却强自稳住心神。

周围的修士们眼神闪烁,显然都明白了。

夺舍之人至少需两三月才能适应新躯,血色试炼不过五日,算上往返路程也不足十天,哪有这么快的?

这姓包的分明是借题发挥。

封掌门眉头微皱:“哦?什么证据?”

包管事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刮过张铁的脸:“此子入门时才炼气十一层,两年不到竟达炼气大圆满!”

“三灵根修士哪有这般进境?”

他猛地提高声音,“更何况,谁不知他胆小如鼠、蠢笨如猪,凭什么从血色禁地里活着出来?”

“我家冷志都折在里面了,他一个废物能活下来,定有蹊跷!”

“封岳也没出来。”封掌门的声音冷得像冰。

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谁都清楚,包冷志的修为战技连封岳的脚后跟都够不着。

封岳都陨落在禁地里,包冷志活不下来再正常不过。

包管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依旧梗着脖子:“那……”

“那也不能说明张铁没问题!”

包管事见封掌门不接话,脖子一梗,声音陡然拔高:“张铁修为突进得这般蹊跷,定是得了天大机缘!”

他眼珠一转,话锋陡然变得“大义凛然”:“此等机缘,岂是他一个废物能消受的?”

“理应献给结丹老祖,才不辜负宗门培养!”

这话一出,周围的管事们都在心里冷笑。

谁不知道包家老祖冲击结丹失败,家里早已亏空得厉害?

平常借着宗门规矩苛扣资源也就罢了,如今竟拿结丹老祖当幌子,想抢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弟子的功劳,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众人的目光在张铁身上打转。

马云豹和徐师弟背后都有家族撑腰,包家动不了;

唯有张铁是散修,没根没底。

真把他拿下,不仅能搜刮储物袋,连他用功劳换来的筑基丹,怕也要落进包家口袋。

可“献给结丹老祖”这话说出来,在场的筑基管事们谁也不敢多嘴。

结丹老祖的心思哪是他们能揣度的?

万一真是老祖看上了张铁的机缘……

别说炼气修士,就是筑基修士,老祖想杀也不过是动动手指。

张铁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中级低阶火遁符被捏得发皱。

他悄悄将灵力灌进符箓,只要情况不对,就捏碎符箓假装遁走,实则躲进尘歌壶。

保命才是头等大事!

封掌门的嘴唇动了动,却又不得已压了下去。

石台上的风都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封掌门脸上。

包管事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往上翘,仿佛已经看到张铁被拿下的模样。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封掌门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如刀般刮向包管事:“张铁的进境,桩桩件件都有记录。”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升仙大会时便是炼气十一层,能修到炼气大圆满,全靠筑基丹。”

“这一点,你包家最清楚不过!”

这话像一记耳光抽在包管事脸上。

当初张铁拿到筑基丹时,包家子弟不知多眼红,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如今竟还好意思说人家机缘来得蹊跷?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嗤笑,包管事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猪肝色。

封掌门的目光扫过面红耳赤的包管事,语气陡然转冷:“若真是为结丹老祖寻机缘,”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碴:“那就该全宗弟子一同接受检查。”

“既然是包管事提议,不如就从包家开始?”

这话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包管事头上。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怎么也想不到,封掌门竟真敢直接给结丹老祖传音询问,他就不怕老祖一巴掌拍死吗?

包家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本想借检查张铁为由,顺势清查那些平日里与自家不对付的势力。

再罗织些“吃里扒外”“作奸犯科”的罪名,把封掌门搅得焦头烂额。

等人心涣散时,自家靠着结丹老祖的支持和执法堂的权力,顺势拿下掌门之位,简直是万无一失的妙计。

可现在,这完美的计划竟被一句话堵死了。

封掌门看着他变幻不定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包道友如此为宗门着想,检查之事就由你带着执法堂去办吧。”

他转身就走,声音远远传来:“我这就上报几位老祖,为包家请功。”

周围的管事们都看明白了,纷纷冷笑离去。

一个连结丹都无望的家族,也敢觊觎掌门之位?

不就是送了几个女子给结丹老祖当侍妾么?

说是侍妾,谁不知道那是用来采补的炉鼎?

“封师兄留步!”

包管事慌忙追上去,脸上挤出谄媚的笑,腰弯得像根虾:“此事……”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师弟还得回去请示一番……”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封掌门决绝的背影,心里头第一次升起一股寒意,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

封掌门的身影消失在议事厅后,胡管事只挥了挥手,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便匆匆跟了上去。

马云豹拍了拍张铁的肩膀,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包家不会善罢甘休,你多加小心。”

徐师弟在一旁点头附和,两人对视一眼,转身汇入离去的人流。

张铁望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走下潜龙峰。

潜龙峰二层的“临时小屋”依旧简陋,石床上还堆着上次没来得及收拾的痕迹。

他反手扣上门,启动禁制,倒头就睡,血色禁地的厮杀、归途的风波,在深沉的睡梦中渐渐消散。

再次睁眼时,窗外的月光已爬上窗台。

张铁盘膝坐起,指尖在储物袋上一抹,一枚粉红色玉简出现在手中,正是那份带着赵家老祖批注的《玄月魔功》筑基篇。

玉简内的文字扭曲诡异,却在旁批的注解下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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