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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观众席上,兴奋的狂潮尚未褪去,疯狂滚动的弹幕与虚拟打赏特效如同血色烟花般炸裂:

“薇拉女王封神!香水写诗!银锥作画!这波刺杀值十个火箭!”

“打赏x100!为艺术谋杀干杯!薇拉大人请收下我的膝盖!”

“笑死!预言家首夜倒牌!这波模仿者天胡开局!”

“律师控场太稳了!引导票型滴水不漏!西装暴徒预定MVP!”

“开盘!赌下一个祭品是哑巴还是萝莉医生!”

“下注‘血色玫瑰’特效!为薇拉大人的处决艺术加冕!”

金色的虚拟硬币、猩红的玫瑰花瓣雨、幽蓝的匕首特效在幕布边缘疯狂闪烁,与矿洞深处真实的血腥形成荒诞的对比。赛纶·卡瓦洛跪在冰冷的矿道泥泞中,喉间的音叉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发出撕裂般的嗡鸣。先知伊莱·克拉克临死前那双圆睁的、凝固着无尽怨恨和不甘的眼睛,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灵魂。

他是唯一一个在集会前见过伊莱的人!他本可以证明伊莱当时的精神状态和独处情况!但哑巴的枷锁,让他所有的呐喊都化作了无人能懂的“赫赫”声。他眼睁睁看着群体在律师弗雷迪精准的引导下,在恐惧和佣兵奈布冷酷的实用主义裹挟下,选择了牺牲那个最格格不入、最不稳定的“边缘人”——一个预言毁灭的疯子先知。人性的猜忌与自保的本能,在死亡的阴影下,轻易地碾碎了个体的真相。赛纶感到一股冰冷的绝望,比矿洞的寒气更刺骨。

“走……”艾玛·伍兹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强压下的疲惫和沉重。她拉起瑟瑟发抖的艾米丽·黛儿,另一只手拽起赛纶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还残留着为伊莱落泪的红肿,但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火焰。“西面!找到佣兵和律师!抱团!必须尽快!”她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

魔术师瑟维·勒·罗伊沉默地跟在后面,脸上惯有的玩味笑容早已消失,只剩下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慈善家克利切·皮尔森落在队伍最后,他肥胖的身体在狭窄的矿道里显得有些笨拙,呼吸声粗重,不停地用一块脏兮兮的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神却像受惊的老鼠,滴溜溜地四处乱瞟。

队伍在压抑的沉默中前行,只有脚步声、滴水声、碎石滚落声,以及赛纶喉间那无法停歇的低沉嗡鸣,如同为死者送葬的哀乐。矿道曲折向下,空气愈发阴冷潮湿,混杂着愈发浓烈的铁锈和硫磺气味。他们来到一处巨大的废弃矿坑边缘。坑底深不见底,只有浓稠的黑暗翻涌。一架腐朽的木质升降机平台歪斜地悬在坑洞上方,仅靠几根锈蚀的钢索勉强维系,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呻吟。几条狭窄的栈道沿着陡峭的岩壁蜿蜒向下,通向未知的黑暗。

艾玛在栈道入口停下,谨慎地观察着下方。“小心点,跟着我,贴着岩壁走。”她低声叮嘱,率先踏上了那仅容一人通过的、布满湿滑苔藓的栈道。艾米丽紧紧抓着她的衣角。赛纶深吸一口气,也踏上了栈道,冰冷的湿气瞬间浸透了他的绷带。瑟维紧随其后,脚步异常轻盈。克利切犹豫了一下,肥胖的身体在栈道上挪动,显得格外笨拙和迟缓。

就在赛纶和瑟维刚转过一个岩壁的弯角,艾玛和艾米丽在前方几米处,克利切落在最后,距离栈道入口平台还有几步远的时候——

异变陡生!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皮囊破裂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紧接着是艾米丽短促而惊恐的尖叫!

赛纶猛地回头!

只见落在最后的克利切·皮尔森,脸上那副惊恐谄媚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到极致的、混合着狂喜与残忍的狰狞!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锈迹斑斑、但刃口异常锋利的矿镐!矿镐的尖端,正深深地刺入魔术师瑟维·勒·罗伊的后心!

瑟维的身体猛地僵直,脸上甚至来不及露出痛苦或惊愕,只有一种极度的茫然。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胸口透出的染血镐尖,身体晃了晃。

“瑟维!”艾玛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赛纶,你带着艾米丽赶紧走!保护好她!!”

“砰!”

克利切的獠牙已经彻底暴露!那张油腻肥胖的脸上,此刻只有赤裸裸的、扭曲的杀意!他根本没看濒死的瑟维,他猛地抽出矿镐,带起一蓬温热的血雾!肥胖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和力量,像一头发狂的野猪,狠狠撞向站在外侧栈道边缘、正试图前来救援瑟维的艾玛·伍兹!

“艾玛!!”赛纶的喉咙里爆发出无声的嘶吼!他本能地想冲过去!

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下去吧!碍事的园丁!”克利切狞笑着,布满血丝的眼中是残忍的狂热!他粗壮的手臂狠狠推在艾玛的胸口!

艾玛被这突如其来的、蕴含了全部体重的巨力狠狠撞中!她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向后踉跄着倒去!她脚下是湿滑的苔藓,身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矿坑!

“艾玛姐姐!”艾米丽发出绝望的哭喊,想伸手去抓,但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艾玛·伍兹的身影如同断翅的鸟儿,瞬间消失在栈道边缘的黑暗深渊之中!只有她那顶沾满泥土和机油的草帽,被下坠的气流卷起,在空中徒劳地翻滚了几下,然后也无声地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嗬——!”赛纶目眦欲裂!喉间的音叉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耳的尖啸!——颤栗咏叹调!

嗡!!!

一圈肉眼可见的、带着刺目血光的声波涟漪以赛纶为中心猛然炸开!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克利切!

“呃啊!”克利切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被扭曲成极致的痛苦!他感到大脑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贯穿,耳膜几乎要炸裂!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直、踉跄,手中的染血矿镐“哐当”一声脱手掉下栈道!

而就在赛纶的音波爆发的同时,那个被矿镐刺穿胸膛的“瑟维”,身体如同烟雾般“砰”地一声消散了!只在原地留下一张缓缓飘落的、染血的扑克牌——是小丑“Joker”。真正的瑟维·勒·罗伊出现在几米外的另一条栈道上,脸色惨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捂住胸口,惊骇地看着发狂的克利切和坠落的艾玛,毫不犹豫地转身,如同受惊的兔子,几个闪身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矿道岔路里!

机会!

赛纶强忍着发动技能后的剧烈眩晕感和喉间的灼痛,一把抓住吓呆了的艾米丽·黛儿冰凉的小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与瑟维相反的方向——栈道下方更深、更黑暗的矿道深处,亡命狂奔!艾米丽被他拖着,跌跌撞撞,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克利切从音波冲击的剧痛和眩晕中勉强恢复,他晃了晃脑袋,眼中爆发出更加狂怒的凶光!他咆哮着、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刺耳,不再像克利切:“该死的歌唱家!小崽子!别想跑!”他肥胖的身体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敏捷,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朝着赛纶和艾米丽逃跑的方向猛追下去!沉重的脚步声在矿道中如同死亡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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