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桑那州，一间外表看似简陋，实则内部放满了各种尖端仪器的仓库内。
马克思正紧盯着主控屏幕欲言又止。
而伊芙琳则守在威尔的维生椅旁，紧握着他冰冷的手，目光不时投向屏幕。
相比于两人的焦虑，科尔就显得冷静许多，不断穿梭在各台设备之间校准数据。
得益于科尔成功将两台最关键的设备窃取回来，实验进度一度拉满。
只是一个星期的功夫，众人便完成组装和调试，就只差最后的意识上传。
确认所有参数无误后，科尔转向伊芙琳点头：“所有的仪器已经全部调试好，可以开始了。”
“谢谢！”
伊芙琳低声道谢，俯身在威尔唇角轻轻一吻，低语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威尔。”
强忍不舍，伊芙琳起身走到主控台前，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确认键。
盘古中性的声音响起：“全维度神经扫描中……意识流形锚定点确认……意识图谱解析……量子态编码……启动跨介质流化传输……进度：10%... 55%... 87%...”
三双眼睛死死盯着进度条，仓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然而，就在进度到95%的时候却骤然停滞。
呲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爆裂声如同丧钟般响起！
原本运行正常的量子纠缠中继站忽然喷出一股裹挟着电火花的灰白色烟雾！
紧接着，整个仓库的照明系统骤然熄灭！
所有设备的轰鸣声、指示灯、风扇声，全部消失，只剩下紧急备用电池激活的几盏暗红光源，在弥漫的焦糊味烟雾中无力地闪烁。
“不！不威尔！！！”
伊芙琳凄厉绝望的尖叫划破死寂。
精致的脸庞瞬间煞白，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泪水失控地涌出。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么多，最终还是会失败。
所幸马克思较为理智，尽管被这变故打的措手不及，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并且从心底就不赞成伊芙林的意识上传计划。
因此哪怕内心悲痛异常，还是快步上前扶住几近崩溃的伊芙琳。
“伊芙琳，我们……我们尽力了……用了所有能想到的技术，真的尽力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
科尔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劝说道：“要是我再认真一点，再认真检查一遍，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不怪你。”
马克思抬起头，神情略微恍惚，“你帮我们这么多已经非常感谢了，实验失败只能说威尔命不好。”
说完轻轻拍了拍伊芙琳的肩膀，“伊芙琳，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让威尔有尊严的离开。”
“相信他也不希望看见你现在怎么样。”
“是啊，伊芙琳！你先带威尔走吧，后续的事情我会负责的。”
听到科尔的话，马克思眼眶微红。
和病入膏肓的威尔以及彻底魔怔的伊芙林不同，自始至终马克思都保留着一丝理智。
他当然知道，科尔如此无条件的付出，并且投入了巨大的资源，不可能只是为了救威尔，必定还有自己的目的。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确实是帮了他们。
即便是有什么目的，也得等事后再说。
在科尔的安排下，神情麻木的伊芙琳和疲惫的马克思一起将威尔冰冷的遗体转移出仓库。
当厚重的隔音门彻底关闭，环视着这间布满失败痕迹的仓库，科尔止不住上扬，随后变成一阵肆意的低声大笑。
事实上，刚才的实验并不能说失败，甚至可以说是成功。
伊芙琳和马克思以为进度条在95%的时候失败了，然而事实是，科尔的眼中有着另一个进度条。
并且一度达到了99.999%，这几乎和完全上传没有任何区别。
之所以最后出现意外，完全是因为控制实验进度的盘古早就接到他的指令。
在实验的关键时刻，对量子纠缠场参数进行了微小的、致命的偏移。
科尔需要的从来不是创造一个数字生命威尔，而是意识上传技术本身。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至于威尔的生死，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威尔死了好处会更多。
毕竟，剧情逻辑链被毁，他才能够获得更多的本源点不是。
………………
接下来的日子里，科尔并没有贸然再次开启意识上传，而是不断切换身份，以不同学者的形象活跃在全球各地。
有策略地与各国人工智能领域的顶尖学者、研究员进行交流与学术探讨。
而这次全球性的技术沟通，有力地证实了科尔此前的推测。
超验骇客世界在人工智能理论和在计算机科学的造诣，确实强的可怕。
某些核心理论，甚至接近三体世界的核心水准。
更令人惊喜的是，在交流过程中，他还发现数位不亚于威尔的顶尖天才。
例如京都的岛田信介、高卢鸡的埃琳娜·波佩斯库。
只不过他们的理念并没有威尔那么激进，因此也不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
通过与这些世界级专家的深度交流，科尔自身在人工智能核心逻辑框架建构与异构化计算系统原理方面的知识体系得到了飞速提升。
同时，在交流过程中，科尔也谨慎地将部分和意识上传有关的技术，分享给几位水平最高的科研人员，希望通过他们之手进一步完善。
别看之前要不是科尔的暗中作祟，威尔的意识上传已经成功，但这种东西要看人。
对于世界而言，尽管“主角”并非无可替代的，但终究还是有特殊关照。
类似于小说当中讲的天眷之人，或是主角光环。
哪怕没有达到心想事成的地步，但一些小概率的事情也会在世界的加持下被无形放大。
没有他的捣乱，威尔能够成功，然科尔却不敢赌这个效应是否会发生在他身上。
除此之外，在进行全球学术探讨的时候，科尔也在暗中执行着另一项秘密计划。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悄悄放出微型机器人，并命令盘古渗透这些研究机构。
要是发现好东西，就会放出仿生人，对实验室展开洗劫。
不得不说，科尔的决策是正确的。
在数次洗劫过程中，科尔获取了许多和意识上传相关的技术和设备。
其中包括数套用于解析神经电转换为数字信号的神经桥接矩阵，以及数枚尚处于原型阶段的量子化意识处理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