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秋傻愣着一张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的阿南。
心说：兄弟，你大晚上跑人家屋里去，就为送颗糖？
直到这个时候，阿南终于记起了眼前的女孩是谁。
“你是沈家那个孩子？”阿南道。
沈檬点头：“阿南哥哥去我家之前，还调查过吧？”
阿南：“……”
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当初来海城，就是为了弄清小布丁身世的事情，翻窗入沈家，却不曾想房间里的小女孩从床底下钻出来。
情急之下，只得在黑暗中捂住对方的嘴，不让其大声叫喊。
知道打草惊蛇了，阿南没有再继续行动。
加之，那次腿上有伤，没有痊愈，便打算全身而退。
走之前为了哄小孩子，在她嘴里塞了一颗糖，堵住对方的口。
没想到……
这孩子现在长这么大了。
并且居然还记得他？
他记得当时环境那么黑，他还全副武装着没露脸。
等会儿……
没露脸……
正是因为没露脸，所以这女孩此刻才能一眼认出他来吧！
他今天也是一身黑，刚刚又戴上了口罩，这身行头和那晚有些如出一辙。
蝙蝠侠先生……
阿南心里大概知道为何对方要那么称呼他了。
没有称呼他为“小偷先生”，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么说来，这是沈家那个被收养的孩子，卓秋那小子刚刚认出对方的身份，所以才出去接人？
阿南瞪向卓秋，小声道：“你刚刚怎么不说是沈家的那孩子？”
卓秋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还摊手道：“我要说的时候被你打断了，让你看外面，你直接来了句‘不看’把我怼回去，我能怎么办？”
沈檬有些没听懂两人的对话，但这并不妨碍她内心的激动。
十岁那晚，这位蝙蝠侠先生在她记忆里可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的。
她没有同家里的任何人说起过。
蝙蝠侠先生就像她做的一个梦一样。
在夜里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最后留下的只有那颗化在口里的柠檬糖，甜丝丝的。
最主要的是，她一直都不觉得蝙蝠侠先生是什么坏人。
哪怕对方大晚上爬她家的窗户进了她的屋子，她也没怎么害怕过。
对方身上让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想去亲近。
沈檬看向阿南，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南哥哥，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那晚，对方也是蒙着面，她只能透过月光看到对方那一双清明且深沉的眼角。
对方左眼角底下那颗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泪痣，让她记忆深刻。
这让沈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眼角。
……
关于沈家的资料，阿南当年给了卓秋以后，便管得不是特别多了。
后来去海城出任务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所以刚刚才没有立马认出沈檬来。
阿南听卓秋说过，寒家少爷要安排小布丁和沈家人见面了，似是有意让小布丁与沈家接触。
阿南也不反对这样的做法。
沈家毕竟是小布丁原本的家，多一个人去保护小布丁，没什么不好的。
如今在这里遇到沈家其中一位，阿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直接扯下脸上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