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建此门刀法的人,似乎是在斩龙的过程中,领悟了这门刀法。
这虽然只是残卷,但按照上面的说法,若是练至大成,风雷之间,如履平地,斩龙而归,信手捏来。
当真是狂傲的没边!
可它似乎真有狂傲的资本,其中一招一式蕴含奥妙,武夫身体与长刀合二为一,不分彼此,方能展现出最强大的威力。
而想要施展好此门刀法,用刀之人先要将自身血肉打磨到铜皮铁骨的境界,辅以呼吸之法,调动心脏,将自身潜能开发到极致。
吴言越看越惊,甚至有一种感觉,这门刀法简直是为熔身凝火法量身打造。
貔貅亦是惊叹:“如此了不得的刀法,若非残卷,必然算得上一门宝卷,那家伙当真愿意用三枚血气丹就换给你?
嘶,他该不会有龙阳之好,看上你小子这身皮囊了吧?”
吴言闻言一个激灵,继而抬眸。
或许是沉浸刀法,看的入迷,对方什么时候走的他也没发现,唯有地上六百两白银,证明那家伙确实来过。
啊呜!
随着一口吞咽声响起,白银不翼而飞,都入了那吞金兽的肚皮。
天还未亮,熊肉尚未吃完,如此好的刀法在手,不趁机练练岂不可惜?
兴许是猜到了吴言心中所想,只听梵音阵阵,白雾升腾。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可买寸光阴。”
......
“不好啦,李大人,大事不好!”师爷一路急奔,回到府衙的时候可谓风尘仆仆。
反观李县令,一边品着茶水,一边享受着丫鬟的按摩,好不惬意。
他轻吹着茶盏上的热气,似早有预料一般说道:“死了一个黄皮子,那帮家伙自然要得寸进尺,区区一个替罪的小子,填不饱那群妖兽的胃口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是让你与它们说了么,等牢房的人再多一些,一并给送过去,就这么等不急?”
师爷拼命摇头:“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啊,李大人。”
李县令感知到了不寻常,皱眉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死啦,那黑熊死啦,正是被姓吴的小子所杀!”
李县令吓的站起身子:“什么?嘶~”
哐嘡一声!
茶水洒在桌上,椅子也被撞开。
按摩的丫鬟反应不急,指甲划过了李县令后脖颈,留下了一道浅浅血痕。
“对不起,老爷,对不起。”丫鬟吓得脸色惨白。
清脆的巴掌声顷刻响起:“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丫鬟捂着脸颊不敢停留片刻。
而李县令再次望向身子发颤的师爷,按着对方的肩膀,凝视着双眸,一字一顿问道:“你再说一遍,说清楚点,说仔细一些,究竟是谁,杀了谁?!”
“李大人你没听错,死的是黑熊,正是那吴言所杀。”
“怎么会......”李县令吓得身子瘫软,跌坐在椅子上的身形似乎都矮了一截。
师爷颤声道:“我们都小看那小子了,谁......谁能想到,他竟真有杀妖斩妖的本事,不光黑熊被他所杀,就连先前的黄皮子亦是被他所斩。
如今府衙与他有了过节,若是等他回来之后,会不会......”
剩下的话虽未说,但其意不言而喻。
李县令浑身一颤,似乎预见了一人提刀,站在他面前的画面,能够斩杀妖物的狠人,杀起人来自然更不费吹灰之力。
焦急的声音尖锐到刺耳:“去,快去写信给我的恩师,让他请一位供奉前来护我。”
“还有,将黑熊死的消息散布出去,顺便告诉所有人,那黑熊是何人所杀!”
“该死的畜生,煞星,偏偏来到我的地头,闯下这等大祸!”
“太岁头上也敢动土,以为自己是镇狱司的大人吗?我要你死,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李县令神色狰狞可怖。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破败的黄仙庙前。
一男子立在赵元的尸体旁,神色凝重,他取出信张,快速书写什么,继而吹了一声口哨。
嘹亮的啼鸣划破夜空,一只金雕不偏不倚落在了男子的肩膀之上。
待到信件绑定之后,男子一抖肩膀,金雕腾空而起,向着天边飞去。
晨光破晓,太阳初升。
装有信件的细小竹筒外,“赵”字清晰可见。
......
吴言睁开了双眼,眼中似有雷霆闪烁。
体内灵炁不自觉开始游走周身,汇入心脏之后,又沿着身体不断没入腰间长刀之内,化作了刀罡。
此刻的吴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长刀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如臂指使。
而长刀亦有回应,低沉的龙吟声响起,那是刀身震颤所致。
直至右手轻按在刀柄上,这股震颤方才缓缓止歇。
“御雷斩龙刀法确实了不起,创建此门刀法的人,定然是不世之材。”吴言不由发出一声感慨,三枚血气丹就能换取这要一门武学,当真是睡着了也能笑醒。
可激动之余,疑惑油然而生。
那鬼面人会不知道此武学的不俗?为何这般轻描淡写就换给了他?
总不至于真如吞金兽所说一般,看上了自己的皮囊......
念及此,吴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然后拼命晃了晃脑袋,甩去这荒诞的想法。
回头望了一眼,偌大的熊尸,如今只剩下一副骨架。
须弥世界内,修炼斩龙刀法所需的损耗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如果没有妖兽血肉支撑,恐怕练至一半,他的血肉就要被消磨殆尽。
也难怪散武人哪怕拼命修炼,也抵不过那些世家宗门子弟。
功法武学,珍肉宝药,修行起来,当真是缺一不可。
至于那所谓宗师名家指点,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真是要什么缺什么。”吴言叹息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继而朝着罗云县的方向走去,全然忘记了一旁还有个沉睡的中年。
胡元悠悠睁开了双眼,嘴里的肉香哪怕到了现在,还未挥散干净。
他砸吧一下嘴巴,有些意犹未尽,然后就见那熊尸俨然成了一副骨架。
四下张望一番,吴言已经没了踪迹,偌大的黄山村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活人。
太阳高悬,胡元却只觉得脖颈处凉飕飕的。
他匆忙站起身子,方才看见村外山道上,渐渐化作黑点的模糊人影。
“喂,等等我啊,我还在这呢!”说着,逃也似地离去。
待其走后,牌匾上的“村”字应声而落。
这是河南道第几处空村?
已经数不清了。